次日一早,慕白便为李凤歌煮好了姜汤,李凤歌没有起身,就卧在被子里,鼻子里还塞着纸团,一副快要寿终正寝的样子。慕白只好拿着小羹勺喂服,只是李凤歌却嫌姜汤太烫,慕白只好将小羹勺放在嘴边吹了吹,又小心地试了试,才送进李凤歌的嘴里。
慕白心里大概会想,早知道昨天便不将他拦在外面,放进来打一顿也不会是这幅样子,如今倒是要自己伺候,李凤歌还能成天赖在自己的帐篷里,强占自己的被窝。林凌此时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密信,望着李凤歌的样子便惊讶地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本世子昨夜偶感风寒,身体有些不适!”李凤歌将被子往身上又裹了裹“是事情查的有消息那吗?”。
“哦!已经查到了,他们在大荒谷驻扎,属下已经派人接触过了,这是长孙彻的亲笔信,请殿下过目”林凌将信递给了李凤歌,忍不住的问道“属下记得国师不是给殿下吃过一枚丹药吗?说是可以百病不生,难道国师是逗殿下开心的?”。
话音刚落,李凤歌便惊恐地望着慕白难看的脸色,林凌似乎意识到了说错了什么,头也不回地便朝着帐篷外面跑,临出帐篷还不忘把门关好。慕白笑的让人胆寒,她将姜汤放在一边,一只手将李凤歌裹在身上的毯子抽开,一把便将李凤歌按在了羊毛毡上。
“殿下胆子现在都这么大了吗?”慕白压在李凤歌的后背上,将李凤歌的两只手手腕,反向按在背后,接着大拇指和食指揪住李凤歌身上的肉,朝着一个反向拧到极致,疼的李凤歌大叫,帐篷外的士兵疑惑地朝着帐篷望了望,林凌却示意这些看热闹的人该干嘛干嘛。
“慕兄!慕兄!疼……”李凤歌的五官扭曲在一起。
“还叫慕兄,你故意的是吧?”慕白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
“慕姑娘!慕小姐!慕大善人!你就饶了我吧”李凤歌试图挣扎,可是哪里逃了开慕白的手掌心。
“这么简单就饶了你?我岂不是太亏了,世子身价几何世子殿下自己心里清楚,你说这笔账该怎么算?”慕白俯下身子,话音刚落便将那只手腾出来揪住李凤歌的耳朵。
“慕姑娘可是守信守诺之人?”李凤歌大声地问道。
“当然是!”慕白不知道李凤歌要搞什么鬼?
“在集市上慕姑娘可是还欠我一个彩头,如今可是该还了!”李凤歌艰难地侧过头,余光可以看见慕白棱角分明的脸。
慕白松开手,接着转身坐到一旁,望着李凤歌一边爬起来一边揉搓着耳朵和后背,两只手的手腕也被勒的通红,慕白抬起眉头问道“是让我就此放过,不再计较此事?”。
“不是!”。
“那是什么?”。
“我要的彩头,就是你”李凤歌转过身子,望着慕白的脸色慢慢变得通红,呼吸显得急促。慕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走到李凤歌的身边,也没说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狠狠地在李凤歌的脚上踩了一脚,便朝着帐篷外走去。
望着慕白走出帐篷的身影,李凤歌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他也没拿捏准慕白此时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只得长叹一口气坐了下来,接着便将一旁的信拆开,李凤歌望着长孙彻的亲笔,似乎从刚才的患得患失中回过神来。
“广陵王世子亲启,余率部已入蛮北多时,不知世子亲至,未能相迎还望海涵,余已遣长子,长孙重明亲赴大都,盼能与世子共谋大业!”。
对于反叛的联军来说,接受世子的招揽,何尝不是一件正确的选择呢?此时是寒冬,草原的部族往往只会守卫在部族里,可是一旦到了春天,等雪化开,那些拿着弯刀的骑兵便会割开众人的喉咙。
到底天下是要姓李的,纵然李淳已经是岌岌可危,可是不代表藩王宗室里没有能匡扶社稷,成为中兴之主的,诸侯此次皆是摸错了形式,认为可以借机谋求开国大业,可是首先摆在眼前的,就是西北军的屠刀,而西北军的背后,则是李唯,这个佟年生的亲外甥,早晚是要领着西北军将太子的首级挂在皇城门上的,诸侯们要造反,也要看佟年生这个舅舅答应不答应。
而能与佟年生相抗衡的,广陵王绝对能算的上一位,至少从财力上广陵王府一定比西北军要更加的能奈消耗,虽然外界只能窥见广陵王府的冰山一角,可是长孙彻和唐文种皆觉得,或许广陵王府的大腿真的就够粗,粗到可以撼动天下。
大雪中,夜色迷人的危险,李凤歌领着慕白,面前站着的便是长孙重明,他罩着一件斗篷,身后的人背着一把长枪,牵着马站在长孙重明的身后。
“殿下,不知道殿下打算该如何安置我等,又如何让我等逃脱蛮北部族和佟年生的夹击?”长孙重明率先开了口问道。
“陆路是没办法了,只能走海路,我已经命人备好了大船,你们要趁着冬天赶到蛮北的最东边,那里会有人接应你们”李凤歌将一枚令牌扔给了长孙重明“等天下大定,你爹还是他的镇国公,唐文种还是他的崇骁侯”。
“我们怎么知道殿下不会过河拆桥?毕竟我们也是做过叛臣的人,殿下就这么放心?”长孙重明有些疑惑。
“世上就没有不二臣,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若不是因为李淳不够强大,你们真的敢造反吗?我这个人用人不疑,因为我不是李淳,我要的天下也不是如今的样子,若是届时你们想要造反也随你们,只是我会为你们选一个风水很好的去处”李凤歌转过身翻身上马,临走之前与长孙重明说道“你们除了选择相信,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
李凤歌与慕白消失在雪地里,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今晚密会了叛军,长孙重明手上攥着令牌,在原地愣了好久,身后背着枪的那个人喊了好几声,长孙重明才回过神来,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定,长孙重明将令牌揣进怀来,接着望着明亮的夜空,长舒了一口气。
长孙彻与唐文种确实已经没了选择,他们即刻便命令士兵拔营,朝着蛮北草原的最东边,在与大胤交接的地方,等候从广陵驶来的大船。
自从上次李凤歌说了那句话,慕白倒也没明着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只是仍旧让李凤歌留宿在自己的帐篷里,倒也不说什么,就是不许李凤歌随便再钻进自己的被窝。
“慕白!”
“怎么了?”慕白挣扎地眯着一条缝,顺着夜色看向一旁的李凤歌。
“我是想问问,我上次说的那件事,你到底答应没答应?”李凤歌的声音很小。
“什么事情?”慕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就是那个彩头,你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李凤歌显得有些不开心。
“闭嘴!睡觉”。
“哦!”李凤歌正打算盖好毯子闭眼睡去,忽然又撑起身子望着背对自己的慕白“你还是没说答没答应,你到底答应没?”。
“烦死了!”慕白顺手拿着枕头砸了过去“答应!答应!我从来不会输了不认账,行了吧?”。
“干嘛发这么大火啊?这么晚了赶紧睡吧!”李凤歌说完也不管一旁已经被气的暴怒的慕白,
径直躺进毯子里,把头也埋了进去,任由慕白砸过来的那些不痛不痒的东西,在毯子上歇去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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