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州这几日倒是热闹了起来,又逢新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广陵王府在这里经营了几个月,倒是一改鹿州的颓废之势,鹿州各个城池虽说算不上人满为患,可是好歹都有了人气,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街市也能开市,而这一切都是李凤歌的功劳。
府衙成了广陵王世子临时起居之所,此刻李凤歌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脑袋,尽管是大白天,可是依旧睡意浓厚,像这般已经有了好几日,倒是让人很是担心。上官锦手里拿着糖人,穿着一身昂贵的狐裘,走进厅室便望见半睡半醒的李凤歌。
“殿下这几日是怎么了?晚上睡也睡不好,醒来就是连连叹气的”上官锦揪着头发的末梢,在李凤歌耳朵上来回摩挲,李凤歌不得不睁开眼睛,两个黑眼圈挂在脸上,接连打了几个哈欠。
“世子殿下等了半天,结果被李谨截了胡,你说他能高兴吗!”慕白刚处理完一些事物,便从院外走了进来,随即将一封从京城发来的密函递给了李凤歌接着说道“天下初定,李谨便将文武百官的女儿全都纳入了后宫,就连一个小小的守将或是主簿家,也没错过这场成为皇帝老丈人的盛事,除了广陵王府、嘉义王府、兰陵侯府外、其余诸侯已经纷纷上了贺表,李谨刚刚还大赦天下,并免了受灾之地除鹿州外的三年徭役”。
李凤歌看着奏报越看越生气,毕竟李谨的过失越少,自己能起兵北上的借口便也就越少,广陵王府准备了这么长时间,是不可能因为李谨先一步登上皇帝位而就放弃的,李凤歌想李辞与张彦虚应当也是这么想的,如今也只能先看看嘉义王府与兰陵侯府的动向再做打算了。
“这怕不是李谨的手笔,这小子我是知道的,根本不及他那个哥哥,应该是他身边的孟姑娘所为吧?”李凤歌将奏报放在一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提提神。
“现在你应该叫她皇后殿下,如今她可是与皇帝并立朝堂,比庄太后临朝时还要威风!”慕白说完秦可人与晏凌香便拿着食盒走了进来。
已经到了中午,李凤歌的肚子已经是饿得咕咕叫了,还不等秦可人与晏凌香将菜摆好,李凤歌便上前伸手先掰下一块鸡腿准备往嘴里塞,上官锦见状连忙将李凤歌的手臂攥住,眼睛瞪得大大地朝着李凤歌喊道“我的!我的!”,李凤歌望着上官锦一副要拼了命的架势,只得耷拉着脑袋将鸡腿塞进了上官锦的嘴里,恶狠狠却又不乏疼爱的说道“给你!”。
老首辅谢安城刚用好午饭,李凤歌便急匆匆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常言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谢安城在宦海沉浮这些年,有些事或许比李凤歌想的更为透彻些,李凤歌朝着外祖父与舅父见礼,两人赶忙迎着李凤歌坐了下来。
“外祖,这眼下的局面该如何是好?李谨可是已经在京城站稳了脚跟,天下诸侯也是纷纷归附,若是不能破局,咱们就要错失良机了”李凤歌侧着身子,望着看不出喜怒的谢安城。
“殿下不必忧虑,眼下皇帝李淳的后嗣被屠戮待尽,余下能承继皇帝位的,李谨还是算有资格的,所以咱们还是要等……”谢安城淡淡说道。
“等什么,总不能等李谨双手捧着皇位送过来吧?”李凤歌语气显得有些急躁。
“父亲的意思是,让世子等一个李谨的错处,比如世子殿下想方设法地去蚕食大胤的州县,等来一个有违祖制的削藩令,不就可以趁势起兵了吗?”谢灵道望着李凤歌笑了笑,一旁的谢安城也点了点头。
天子守朝堂,藩王守地方,这是大胤自开朝以来便定下的死规矩,若是李谨敢去碰,那么李凤歌自然可以起兵,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进京,若是李谨不敢下削藩令,那么到最后李谨也不过是个拥有一亩三分地的假皇帝,成不了多大的气候,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罢了。
李凤歌心中暗自叹服,这困扰自己许久的事情,在谢安城这里,居然如此轻描淡写便能破局,不愧是世代入阁的谢家,一个王朝的兴盛更替,竟然可以任意操,弄,李凤歌在佩服外祖父的智谋的同时,也隐隐生起一些忌惮之心。
“既然是这样,等过几日咱们便回广陵,到了广陵便按照外祖的意思,我想他李谨应该也憋不了多久!”李凤歌暗自下定了决心,毕竟蚕食州县的难度可比率军攻入皇城要小的多,还更加的稳妥,等李谨回过神时,广陵王府便已经成了他日夜难眠的噩梦。
既是得了破局之法,李凤歌自然是舒展开眉头,在也不像之前那般焦虑,见上官锦在院子中于陆无病和秦筱玩闹,便一个箭步上去将上官锦扛了起来朝着屋里走,陆无病与秦筱面面相觑,此时秦可人走了过来,连忙将二人轰到外面去继续玩闹,免得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殿下怎么突然间来精神了?让别人看到了多不好!”上官锦斜靠在床上,望着李凤歌两个浓郁的黑眼圈,一时间便噗嗤笑出来声音来。
“有几日没和你亲近了,想着怕你怨我,所以……”所以自然就是一场翻云覆雨,门口被秦可人守着,生怕秦筱和陆无病忽然间又跑了回来,听见房间里面的动静,秦可人羞红着脸,可是却又不敢离开。
远在京城的李谨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接着从淑妃的床上爬了出来,他刚走到一处宫殿,便看见里面的梅花开的正好,本是打算好好地欣赏一番,谁料便被淑妃给缠上了,好在孟清欢早有旨意,否则李谨怕是又和那夜在贵妃宫中一样两股战战。
“陛下,不再躺一会儿吗?”淑妃靠在李谨的肩膀上,声音比贵妃的还娇嫩,一声陛下喊的李谨心里直发颤。
“爱妃若是累了,就先歇着吧,朕还要去批改奏章!”说着李谨便再也不敢停留,一旁的宫人为皇帝穿好了衣裳,李谨迈着步子便朝着孟清欢哪儿赶去。
嫔妃们总是羡慕皇后,可是皇后更羡慕嫔妃,孟清欢此时顶着三五斤重的冠子,还要正襟危坐地去看大臣们送来的奏章,说不辛苦那是假的,李谨可以偷懒,可是孟清欢却不行,她比李谨更清楚此时依旧是危机四伏,还有三个诸侯王正虎视眈眈地窥视朝堂,若是便抓到一点把柄,恐怕又是战火连天的祸事。
“清欢!”李谨走到孟秦欢的身旁坐下“朕的好皇后,这些时日真是辛苦你了,朕让御膳房做了些吃的,咱们先吃,吃完在批改这些就是”李谨一挥手,内侍便提着食盒走了进来,李谨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碗玉露银耳羹。
“陛下刚刚是去了哪儿,怎么脸上的口脂还没擦掉?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怕是要说陛下白日宣,淫的”孟清欢皱着眉头拿起帕子,将李谨脸上的唇印擦拭干净。
事实上朝臣们对李谨是无限宽容的,与李淳在位时不同,朝臣们希望皇帝白日宣,淫,毕竟后宫五百多号人,若是李谨不多拿出些时间陪一陪后宫的美人,那么这些朝臣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怀上龙嗣?于是即便皇帝白日留在淑妃宫里欢好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大臣们的耳朵里,却像是一块石头丢进了大海里,没有掀起半点风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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