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姣一听,就傻了眼,这与她心中所想得可完全不同。
不是应该她跳出来之后,皇帝陛下勃然大怒,然后让周围的老太监把苏绣拖下去狠狠的抽板子么?
怎么她鼓起勇气,痛说了苏绣的恶行,反而还要被掌嘴吧?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正在她思索时,一旁的小太监巴掌已经抽在了脸上,啪啪啪几下,抽得她眼冒金星,差些双眼一翻差些昏死了过去。
本来之前被打了板子还没有恢复过来,现在又被抽了嘴巴子。
吴姣瞪圆了一双杏眼,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老太监。
老太监冷眼瞧了一眼吴姣,不屑一顾道:“怎么?冲撞到了陛下还不明白?闭上嘴巴好生跪在地上听着。“
“爹,爹,你说些什么呀!“
吴姣也是被打昏了头,鼻涕眼泪挤满一脸,让坐在另一旁的吴懈无奈的摇了摇头。
“陛下,小女被臣惯坏了,冒犯到陛下,臣万死,但还是请您看看这孽障到底要做些什么,不然今天下午要做的事,也会被她搅和了心情。“
吴懈手上抱着文叠,甩了甩袖袍跪倒在了地上。
老皇帝看着哭得那般凄惨的吴姣一时也多了好奇,也想知道这女人想要做些什么,“你要说什么,就说吧,朕看你父亲的面子上,先恕你的罪。“
吴姣一听大喜过望,急忙下拜道“谢皇帝陛下。“
随后恶狠狠的盯住了坐在一旁一脸悠闲的苏绣,厉声道:“臣妇因为冲撞到了郡主殿下,所以被打了板子,一直在床上修养。
前些日子,一辆马车到了王府来,那些人竟然都是北疆的贱民,而郡主殿下却要收养下他们,甚至请来教书先生教导他们读书,教授他们武艺、兵法。
那些贱民一旦回了北疆去,那可是养大的狼,会疯狂的报复我们大齐,我想郡主殿下年少无知,应该是被小人蒙蔽,才会做出这等愚昧之事,还请陛下细查!“
吴姣越说越激动,声音不由拔高了不少。
苏绣听完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她倒是没有想到吴姣挨过巴掌后聪明了不少。
老皇帝眯起了眼睛,将视线投在苏绣身上,慢慢道:“噢?这么说清陵郡主这是在给我们大齐培养敌人喽?“
“没错,若陛下不信,臣妇还有人证!“
老皇帝听闻,不再多言,对一旁一旁站着的老太监眨了眨眼睛,让老太监迅速会意,快步走到门前轻呼道:“不知道,吴夫人的人证在哪里,陛下请他们进来!“
吴姣大喜,双手放于额前,下拜大呼道:“陛下圣明!“
片刻,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很快,门外走进来三个丫鬟,齐刷刷的跪在了屏风处,齐拜下礼。
“奴婢见过皇帝陛下。“
“嗯,听说朕的清陵郡主,在背后说了些大逆不道的话,养了些大齐的对手,打算与我们大齐作对?“
“是,奴婢们不敢撒谎,当时郡主说话时,我们就站在一旁。“其中一名丫鬟跪倒在地,恭敬的道。
“是吗?那就是证据确凿?“老皇帝看了苏绣一眼,淡淡的问道。
“是,那些人现在还住在王府里,陛下可以去派人查证。“
老皇帝点了点头,随后转身问起苏绣:“既然如此,那清陵郡主有什么要说的吗?“
苏绣饮了口茶水,将茶杯小心放回在案桌上后,抬眼瞟了眼跪拜在地上的吴姣道:“嗯,是的,我养了几个北疆的孩子。“
吴姣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这个丫头竟然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认罪了!
她还以为苏绣会狡辩一番,甚至连后面的话都想好怎么说了,苏绣却又打乱了她的思路。
她对上了苏绣那似笑非笑的目光,心脏一阵乱颤。
她又重新低下了自己的头,就听见苏绣慢悠悠道:“陛下,那就把北征王府给抄了吧,我呢就下狱,男的都砍头,女眷便拉去西边充官妓好了。“
老皇帝闻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监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你说得对,就依你所说,把王府给抄了,清陵郡主下召狱,男的都杀头,女人们就送去充官妓。“
“那就谢陛下恩典。“苏绣嘴角微扬,露出灿烂的笑容。
随后苏绣抬眼瞟在了跪在地上的几个女人身上,幽幽道:“陛下,这里就有女眷和丫鬟,现在就拉去吧。“
老皇帝摸了摸胡子,对老太监点了点头,“现在就下诏,找几个小太监,把这些人送西边船房上。“
吴姣一听,整个身子都疲软起来,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也不敢相信。
“不要......求陛下饶命......“吴姣惊恐的望着苏绣,哭泣道。
老皇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老太监赶紧把吴姣带下去,省的在这里碍他的眼。
“爹,救我,我不要当官妓,我不要……“
吴姣哭得梨花带雨,几个丫头也瑟瑟发抖起来,她们也没有想到,最后会落了这么个结果。
十来个小太监跑来,将哭得撕心裂肺的吴姣架了出去。
吴姣一走,整个御书房也清静了不少。
吴懈跪在地上低个头闭着双眼,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让陛下看笑话了。“
“小女子而已,朕还没放在心上,北疆人对北征王恨之入骨,说北征王府在帮北疆养人,倒不如说明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老皇帝摆了摆手,有些感慨的道:“北征王功劳那么,我都不知道如何封赏,赏给他那么多女人,怎么就没有一个怀上的呢?“
感慨一阵,老皇帝将视线投在了苏绣身上,带了几分热诚的目光问道:“郡主这几日好像有见过朕那几个皇儿,有没有挑得上眼的?“
来了,今日把她叫来果然是因为这件事。
这老皇帝还真是急性子,这么快要她做出选择,是因为年至迟暮,想要将一切不稳定的局面给尘埃落定么?
北征王,功高震主,就像是大齐第二个皇帝一般。
但让北齐皇帝安心的是,北征王为人逍遥自在,并没有子嗣。
现在突然冒出来的小郡主,反倒是成为了一个异数,所以这老皇帝想要将北征王的这个小郡主嫁给一位皇子,这样北齐局势也可稳定。
苏绣福了福身子,板着手指,似作沉思模样,口中呢喃道:“二皇子殿下和三皇子殿下我都有见过,他们各有千秋,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六皇子殿下到现在连面都没有见过,我也不知道怎么选。“
老皇帝闻言,眼神闪烁一下,“那二皇子和三皇子,你更喜欢哪一位呢?“
“陛下是想让我选夫君呢?还是为北齐选未来的储君呢?“
苏绣一言,让另一旁坐着的三位大臣变了脸色,他们没想到苏绣会将话挑得这么明。
三位大臣不敢吭气,只能干瞪眼,沉着气看着老皇帝那淡漠的脸。。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思索一阵,眉毛微挑,笑了,“朕觉得两位皇子都有出色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未来的储君,清陵郡主要嫁就嫁给未来的储君,所以不知道郡主倾心哪位?“
“我还未见过六皇子殿下,不如请他到这里一见,我也好比个高低。“
苏绣的话让老皇帝变得犹豫起来,过了一晌才拟了诏书,让一个小太监送去了宫外。
老皇帝的脸色自然没有逃过苏绣的眼睛,她将目光盯在了龙椅上,闭上双目养起神起来。
经过这么一番谈话去,老皇帝似乎更喜欢刘子瑜和刘子裕,对这位六皇子刘子煊有些顾虑。
“老六他,性格懦弱了些,虽说朝中也有不少大臣支持他,可这储君不能太过仁慈……“
那吴懈听到老皇帝这么一说,立马跪地叩首:“陛下,六皇子殿下虽然性格比起其他皇子儒弱了一些,可他为人正直仁和。
二皇子最懂帝王之术、三皇子有开疆拓土的本事,可现在的大齐最需要的并非是这样的人,而是一位仁和明君。
陛下与北征王打下的大大疆土,还有许多地方未有教化,现在他们与我们大齐并不是一条心,可要是二十年后、三十年后,甚至五十年后呢,他们就不再是蛮夷,而是我们大齐的子民。
大齐如今需要一位这样有教化万民的守德明君。“
吴懈不愧是一品大学士,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老皇帝听完吴懈的话,面色也有些复杂起来。
吴懈说的话并没有错,六皇子确实比其他两位皇子更贤仁,可是若是把位置给他的话,他那两位哥哥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可要将位置传给二皇子或三皇子,他们又怎么会放过与他争过皇位的兄弟。
只怕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吴学士所言极是,,大齐现在也确实需要这样一位仁厚明君,但朕也不能偏私于任何人,朕只希望大齐能够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所以朕想将选择交予清陵郡主。“
老皇帝说的话,让苏绣一个头两个大。
这事绕来绕去,结果又绕了回来,这老皇帝也是有趣,未来储君的位置交给她来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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