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流年

    
    “那封信是你捡到的？”陈伟问曾梅。
    曾梅点了点头。
    “是不是他自己丢到地上的？”蒋涵看着陈伟问。
    陈伟说：“那是他不要的。你们怎么就把它捡了？捡了还读出来让他听到？傻的吗？”
    “你不知道就别说话。”蒋涵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陈伟就不敢再说了。
    曾梅看了看她不知道说什么，蒋涵也没说话。
    过了半个小时后，三班的班长刘大胖子在教室门口探头喊了一声，“二班的蒋涵，曾梅，老杨让你们到办公室一趟。”。
    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到她们身上。
    曾梅紧张地看着她，蒋涵没觉得紧张就是有些错愕。
    手一松，书本就喯地嗑在桌上，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响，她站了起来对曾梅说：“走吧。”
    两人才下到楼梯口就听到了从办公室里传来的老杨大嗓门的公鸭嗓：“你们不说是吗？别以为不承认我就不知道了。”
    曾梅有些慌乱地抓紧了蒋涵的手臂，蒋涵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陈成泰，你说，为什么打架？”
    她们进去时看到老杨正指着陈成泰审问。
    办公室里只有老杨在，其他的老师还没有来，肖宇其和陈成泰分别站在老杨办公桌的两头，和老杨组成妥妥的大三角。
    “没有”陈成泰死鸭子嘴硬的否认。
    蒋涵和曾梅挨着最前面的肖宇其站着。
    “你们两个过来。”老杨吹胡子瞪眼说，“这么大的地方站那么后面做什么？”
    两人非常不情愿地慢慢挪到了中间去，垂着头用脑袋瓜直面脸色难看的老杨。
    “你们说说下午他们在教室打架是怎么回事？”老杨脸色非常难看。
    蒋涵和曾梅抬头瞟了眼办公桌后面的老杨，心里惴惴不安地彼此对视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老杨等了一会，见没人开口，就指着曾梅说：“曾梅，你先说。”
    看来老杨是要一个个击破了。
    蒋涵偷偷瞟了眼旁边的肖宇其，发现这家伙一脸的若无其事，好像这事完全不关他事一般淡定得很。
    不愧是从大城市里过来的人，真是了不起啊！
    “他们…”曾梅嗫嗫嚅嚅开了个头，还没把话说下去就接受到了陈成泰投射过来的恶狠狠的刺人的目光，不敢再说了。
    “他们怎么了？说啊！说下去。”老杨逼着曾梅说，又等了几秒见她只低着头不肯开口了，无奈的转头盯着蒋涵。
    肖宇其也偏头看着蒋涵，见她在老杨的盯视下下意识地眨巴眨巴着眼，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但那表情让他觉得非常的可爱就像一只被惊吓到发懵的小白兔。
    最后她也没开口。
    老杨被这群人气得脸色都由青色变成酱紫色了，不由地愤怒地拍了两下桌子，“好。很好。都不说是吧。你们四个，罚扫教室两个星期。”
    蒋涵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说：“老师，我们又没打…”意识到说错话了，及时改了口说，“和我们没关系啊！”
    “打什么？那你倒是说啊。是谁先动手的？为什么动手？”老杨趁机逼问。
    “呃…”蒋涵一脸为难，两只手相互搓着，心想他们打架的事看见的人不多，他们也都是听说，但要真被坐实了，这两人就得挨学校处罚了。
    陈成泰上一学期就因为在食堂和人起冲突打架被记了个处分，这一次说不准就得开除了。
    而肖宇其又是刚刚转过来的，怕是学校都还没来得及熟悉，处分挺严重的。
    蒋涵支吾了下，最后还是万分委屈地说：“扫就扫吧。”
    “唉！”出了老师办公室，蒋涵就忍不住一步三叹起来，一旁的曾梅委屈得眼眶含泪。
    “要扫两个星期的教室啊！”蒋涵哀声喊着，脑袋无力得砸到胸前，长长的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垂在脸颊两侧，白皙纤细的后颈拱着露了出来。
    后面的肖宇其目光不由地落在她的后颈上，皮肤白皙，隐约还能看见皮肤底下一根根青色的细血管。
    陈成泰从曾梅身旁挤过去时撞了她一下，蒋涵也跟着这一撞手臂磕在了走廊栏杆上，猛地抬起头来怒火中烧地看着两步上了楼梯的人，忍不住骂开了：“喂，你这人……信不信我现在就去跟老杨说谁先动的手。”
    陈成泰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她说：“你敢？”
    蒋涵双手叉腰的回瞪他，“你看我敢不敢？”
    曾梅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一触即发的架势，忙害怕的拉了下蒋涵劝道：“小涵，别这样。”
    陈成泰趁机走了。
    蒋涵愤愤不平的冲着他的背影骂着：“这人实在太欠了。”，
    对着陈成泰之前站立的地方愤怒地挥了两下拳头一副要追上去揍人的样子，被曾梅使劲拉了下。
    走在她们后面看戏的肖宇其看了看蒋涵在空中挥舞着的小拳头，觉得那拳头也太小了，小巧玲珑的就像路边早餐摊子里的包子一般，毫无威慑力反而还让他莫名觉得非常可爱。
    他嘴角不由地微微露出了些笑意来，感觉一个下午的坏心情在此刻忽然便消散了，那惩罚也没觉得有什么。
    待他们四人回到教室后，老杨也跟了上来，敲了敲讲台宣布：“同学们，告诉你们个好消息。这周和下周教室值日就由肖宇其、陈成泰、蒋涵、曾梅四人负责。以后再让我听到你们谁谁谁在学校打架了，不管我看没看到，一律都罚扫地一个学期。要是被我看到或别的老师看到，一律上报教务处，轻则警告处分重则开除。学校的纪律还是很严的，所以为着你们的美好前途，谁也别做违反学校纪律的事。别不把学校的纪律不当回事，别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课间时，陈伟见肖宇其塞着耳机就拿笔敲蒋涵的肩头。
    蒋涵侧身回头看他，满脸不悦。
    “老杨喊你们去干嘛？难道下午你们也打架了？”陈伟奇怪地问。
    蒋涵没好气的说：“打你个大头鬼。谁跟你们说我打架了？不知道我是公认的三好学生吗？”
    “那怎么你们也被罚了？”
    蒋涵有点抓狂地想揍他，“陈伟，说你笨，天下第二，没人敢领第一。你有没有学过一句八字成语？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们就是那倒霉透顶的池中鱼。”
    想到这事，她心里的怒火就噌噌噌地往上蹦。
    曾梅自从办公室回来后就一直在桌上趴着，一脸的委屈。
    晚上回宿舍回来得早，宿舍里只有江婷婷回来了。
    蒋涵刚进门口就被江婷婷拉倒在床铺上，她一脸八卦的问：“谁给肖宇其写的情书啊？”
    蒋涵没好气地回答她：“不知道，别问我。”
    “别骗我了。你肯定知道，不是都说信都被那谁读了吗？”江婷婷摁住了想要推开她的蒋涵不依不饶地追问着，“你就说说嘛？”
    蒋涵被她紧紧地抱着胳膊，江婷婷丰满的身躯扭来扭去脱口就是一番自以为娇俏的撒娇。
    蒋涵被整得一身鸡皮疙瘩霎时掉了满地，不耐烦地说：“你真够八卦的！陈成泰读的，你可以去问他去。放手。”
    “不。我就要问你。”江婷婷耍赖般地缠着她，“说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宿舍其他人也回来了。
    “小涵，你和曾梅怎么也被老师罚了？”刘海燕关切的问。
    江婷婷力气大，蒋涵挣不开江婷婷这胖女人的大粗臂，索性往床上倒去，有气无力地说：“别问了。肖宇其就一个无敌宇宙超级扫把星来的。他们打架，我们莫名其妙跟着倒霉。真晦气！”
    室友们听了不由地又是一阵大笑。
    有人拍了两下她大腿说：“怎么回事？”
    蒋涵拉过一旁的枕头语气闷闷地说：“情书是地上捡的。被陈成泰抢了去当众打开还念了出来。谁也没想到这时肖宇其还回来了，然后两人就打了起来。”
    “谁赢了？”
    “陈成泰打不过肖宇其。”蒋涵说，“老杨不是把他们叫去了嘛？两人不承认。又把我和曾梅叫了去。”
    “然后呢？”
    “我们也没说。然后就挨罚了。唉！老杨怎么不叫其他那几个呢？他们当时也在的。”蒋涵非常无奈地说，“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太他妈倒霉了。真想把那两狗屎狠狠暴揍一顿。”
    “哈哈……”江婷婷笑声洪亮地说，“别做梦了。他们揍你就像捏死一直蚂蚁那么简单。”
    “切！”蒋涵不屑地从鼻孔里哼了声。
    “那到底是谁写的？”有人问。
    蒋涵闭眼装死，虽然并不是很喜欢黄小雅但她也不想暴人隐私。
    蒋涵被江婷婷拉着胳膊从枕头上拽了下来，脑袋磕在了硬梆梆的床板上，瞪眼说：“你干嘛？烦不烦？”说着手臂一甩，把她手甩开了，“都说了不知道了。”
    江婷婷见她有点动气了，不敢再闹，开玩笑地说：“明天我也给肖宇其写情书。”
    “哇！”众人齐声起哄地喊了起来。
    “写好了给我们看看。”
    “OK，没问题。”江婷婷没脸没皮的应着。
    蒋涵感觉非常无语。
    洗漱时，蒋涵的手碰了水感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才想起来手上的擦伤，她愤恨得直磨牙，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这扫把星谁离他近点谁都得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