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流年

    
    “小妹，我家卖的质量是好的，和其他家那些不一样。你是不知道，那些便宜的用一两次就坏了……”
    蒋涵偏头看着肖宇其低声说：“你真的想要吗？”
    因为她声音很低，肖宇其开始没听清楚她说什么，只好低头凑近了听。
    蒋涵被肖宇其突然的靠近惊得心跳漏了一拍，这样近距离地看着肖宇其墨黑色的眼眸，清亮如水，两人鼻息相缠，蒋涵感觉脸上的皮肤被他呼出的温热的鼻息拂得微起痒意，下意识想往后退但为了不尴尬仍强自镇定地没动，又重新问了一遍，她必需要确认一下才好帮他。
    肖宇其点了点头。
    蒋涵回过头对大姐说：“大姐，哪有卖这么贵的？我又不是没买过。九块钱卖不卖？”
    “小妹，真的不贵了。你先看看这皮带的质量再说。这皮带都是我亲自去广州拿的货，质量绝对是一等一的好……”
    “算了。我们再去其他摊看看。”蒋涵打断了大姐的胡吹八道，拉起肖宇其转身就准备走。
    “来来来，给你了，给你了，十块钱。”大姐边冲他们招手边喊。
    “我说的是九块。”蒋涵没回身只是微偏着头对大姐说。
    “一般最低都卖十块钱一条……”大姐仍不死心的想挣扎一下。
    “九块我们就买。”蒋涵口气坚决地说。
    “你这小女孩儿…哎……算了算了，九块就九块吧。看在你们是学生的份上，我才九块卖给你们的。我还从没卖过这么低的价钱……”大姐皱着眉头脸色有些不好看地喋喋不休地边抱怨边给皮带打包，递给肖宇其时改用了口音浓重的普通话对他说，“你这女朋友真会讲价，太精明了，一点亏都不吃的。”
    肖宇其一直看着蒋涵和大姐讨价还价只是觉得非常有趣，接过皮带付了钱，听了大姐的话下意识地看了眼蒋涵，见她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
    蒋涵没看肖宇其，心里虽感到片刻不自在但反应迅速又坦然的对大姐解释说：“我们只是同学，不是男女朋友。”
    她坦然的眼神让任何人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怀疑的迹象，肖宇其皱了皱眉。
    从摊子前离开，蒋涵问：“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没了。”
    “那……还要逛吗？”蒋涵犹豫着问。
    肖宇其没说话。
    “网吧，去吗？”蒋涵指着前面不远一块刻着某某网吧的招牌试探性地问。
    “网吧？”
    “嗯，”蒋涵抓着机会忙补充说，“包夜，一个晚上12块钱，非常便宜的。”
    肖宇其看着蒋涵定定看着他的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笑了，他听明白了。
    “难道你一个晚上就干坐着？”
    “那里的椅子有靠背，坐得很舒服的。再说，电脑上面可以玩游戏看电视看电影听歌QQ聊天，可以玩的东西可多了。”蒋涵表情生动地说，“我们又没认识的人，不去网吧，你要去哪住？去车站候车室坐着等天亮也可以，就是没网吧坐得舒服。”
    酒店旅馆开个房间就能住，哪个不比车站网吧舒服？
    但肖宇其没把想的说出来，考虑了一下，说：“那就网吧吧。”
    “除了学校，你是不是都没在外面夜不归宿过？”肖宇其好奇地问。
    “我是个好女孩。”蒋涵一脸认真的说。
    肖宇其噗呲乐了。
    两人边聊边往不远处的网吧走过去。
    “为什么没用我的钱？我说了我请客的。”刚刚付钱的时候肖宇其就发现钱包里的钱没少。
    “肯德基你不是请了吗？”
    肖宇其诧异地看着她，说：“那不一样。”
    肯德基那一顿是他自愿被她宰的，后面说请客是想安慰安慰她，而且她回不去也确实是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没什么不一样的。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蒋涵大咧咧地说，看也没看他抬脚就往楼梯上走，想了想又说，“你钱要是真多，今晚包夜网费让你了。”
    一楼是一家餐厅，二楼是KTV，走到二楼转角时肖宇其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一把拉住了蒋涵问：“你成年了吗？”
    蒋涵扫了眼肖宇其抓着她手臂的手不答反问：“难道你还是未成年人？”
    肖宇其嘴角不屑地笑了：“本少爷上个星期刚过十七岁生日。”
    “真的？”蒋涵挑眉看他，“身份证拿来我看看。”
    肖宇其真的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
    蒋涵拿着他的身份证看了看，还真是十七岁了，看了地址疑惑地问：“为什么你身份证上的住址是华苑小区21幢1单元1602啊？”
    “这是我住的地方的详细地址。你的身份证不是这么标的吗？”肖宇其说，“给我看一下你的。”
    “不是啊。我们身份证市后面是镇然后是村再到组的。”蒋涵曾见过爸妈的身份证，住址那一栏就是那么写的，她略过了肖宇其后面那半句话，把身份证还给他后转身上了楼。
    上到三楼，前台网管问他们：“上网？”
    “是的，包夜。”蒋涵说。
    “包夜12块，从晚上十点到明天早上七点。”
    “两个人”肖宇其递了钱和身份证过去。
    网管只接了钱，然后在电脑上敲了几下，给了他们两张卡对他们说：“好了，密码就是卡上面的数字，你们输进去就可以用了。”
    直到蒋涵拿着卡去找位子，肖宇其还奇怪地问她：“这里不用身份证？”
    蒋涵看着他有些发懵的样子觉得很好笑，“不知道，反正我上次来的时候就不用。”
    肖宇其看着她脸上的笑也忍不住嘴角上扬，伸手拍了下她脑袋：“你是故意的。”
    蒋涵捂着脑袋跳开两步不满地撅着嘴说：“呵！我说什么了吗？谁让你那么笨的？”
    “你……”肖宇其指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要看一下你的身份证。”
    “不给。”蒋涵甩也没甩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就在这台电脑前坐了下去。
    肖宇其第一次被人堵得这么干脆又无语，也在她旁边的电脑前坐下了，但还是没有放过这个话题，说：“你肯定没满十六岁。未成年人在我们那边是不能进网吧的。”
    蒋涵边开了机边摇头晃脑拖长了声调说：“可这里不是b市。”
    肖宇其看着她可可爱爱的样子不由地失笑了， “你看着倒像三岁小孩儿。”
    “你才三岁小孩呢。”蒋涵白了他一眼，点开电脑。
    过了会，蒋涵想起了问肖宇其：“你从车站坐车到商业步行街花了多少钱？是不是十五块？”
    肖宇其没说话，诧异地看着她。
    蒋涵没笑他，但还是忍不住嘟囔了句：“真有钱。”，好心提醒他，“你以后在这里无论是坐车还是买东西，只要不是打的不是去高档的商店买东西都要砍一下价钱。像你这种外来的说普通话的人，是最容易被他们坑的，而且你还是学生。这里的摊贩拉客的司机最喜欢宰的就是学生了，因为他们不太会砍价。像从客运站到商业街五块钱就能到，在青州市场里面的商品价格一般可以对半砍。虽然知道你有钱，但花钱也不是这么乱花冤枉钱的。”
    肖宇其听着蒋涵的话，心里感到有股暖流划过，也非常惊讶她的心细体贴和坦诚，而且和她在一起，他感到非常放松。
    “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好？”肖宇其问。
    “什么？”蒋涵被他莫名地一问整得懵了下，反应过来笑了笑，“我不过是顺嘴提醒你一下。”
    在蒋涵没注意到的时候，肖宇其看着她的眸光变得有些微深沉。
    “你到底几岁？”之前只是好奇，现在肖宇其非常坚定的想知道了。
    “你就那么想知道。”蒋涵疑惑地看着他，然后说了出来，“十五。”
    “我比你大，你是不是得喊我一声哥哥。来！喊声哥哥来听听。”肖宇其撑着下巴看她。
    蒋涵瞥了他一眼， “滚！”
    肖宇其乐了，觉得眼前这女孩越来越有意思了。
    网吧里人不少，但他们选的是比较靠近角落的地方，蒋涵坐到最里面靠窗的位置，肖宇其坐她旁边，探头从窗户里往下看，还能看到外面灯火阑珊的热闹街市。
    蒋涵转回身时险些撞上后面也探头看着窗外的肖宇其，吓得她往后仰着背靠到了窗台上，“你干嘛？”
    肖宇其说：“看一下外面，谁知道你胆子这么小。”
    蒋涵怒目圆睁地瞪着他，“是你自己像个鬼似地在我后面，还说我胆小？哼！信不信我把他扔下去直接油炸了。”
    “你扔。”肖宇其一脸赖皮相地逗她。
    蒋涵懒得再理他，伸手推开了他，“一边去。我要看电视剧了。”
    蒋涵上网只会看电视剧电影登一下QQ，电脑里的游戏她只看钟建军玩过，也看不懂，这网吧还是上学期他带她来的。
    她也挺喜欢上网的，网络对她来说就像一个新大陆一般信息量大，而且各种功能都有，只是平时上网也贵，十块钱一小时，学校里也有计算机课，一星期也就一节，而且电脑还少，得两人共用一台电脑，很不方便。
    能玩一个晚上的电脑，蒋涵还是觉得非常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