寓言沉默,能看出她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最后说:“别闹。”
寓期扯了扯唇,眼神透露着一个意思。
他没闹,是认真地想要离开,只要能离开这里,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没心思和寓言打拉锯战,身子化作一道残影朝门外飞去。
寓言便去挡。
寓期直接屈指化出一道能量波,率先对寓言发起攻击。
两人一来一回就这么打了起来。
在寓期的印象中,寓言的实力是比他强的,所以他没有顾虑,完全放开了打。
打着打着,却发现他似乎高估了寓言。
而寓言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
她本以为寓期转嫁到她身上的疼痛不值一提,谁知还是大大的影响了她的速度和反应能力。
尤其是她一边要分出心神,将战斗范围困在大门,另一方面又要尽量克制着,不伤害到寓期。
她束手束脚的,给了寓期很多机会。
寓期虽然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但一切和离开这里比起都变得不足为道。
他抓到一个空隙,一道攻击落在寓言肩膀上。
她顿时半边身子都麻了。
寓言步步后退,撞到了门,短暂失去了行动力。
寓期微微抿唇,径直向外逃去。
寓言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瞳孔一缩,面色狰狞了起来,“你敢!”
寓期脚步未停,脚步一步比一步更加快速。
寓言捂着胸口,因为寓期过度使用能量,那股疼痛在加剧。
这一直充当镇定剂的疼痛好像不管用了。
寓言黑暗诡谲的目光锁定着寓期的背影,左半边袖子不知何时满是血,血液是从里面渗透出来的。
若寓期稍注意些,便能给察觉,她在大幅度动作时牵扯到衣袖,露出来的手腕上遍布伤痕,血淋淋的。
她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
音量减弱了许多,却比刚刚更有分量,像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寓期心上。
“寓期,不要挑战我的耐心。”寓言眼尾浮现一片妖异的殷红,眸底深处透着凉薄冷漠的杀意。
…
寓期逃出古堡的大门,在密林中逃了许久才停下,回头看空荡荡的,她并没有追过来。
但寓期脸色并未和缓。
他知道,如果寓言能够放过他,那她就不是她了。
而且这次他走得这么利落,这已经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再次被她抓到,她绝对不会放过他的,他怕等待着自己的会是更为痛苦的炼狱。
寓期走了几步,转头看着四周。
古木参天,遮天蔽日,这里的每一棵树木都粗壮的需要两三个人手拉手才能抱住。
地上长满了他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这里没有风,没有任何声音,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掉落了另外一个世界。
寓期还不知道该怎么从梦境中出去。
但知道第一步就是从古堡逃出来,如今已经成功了。
寓期知道寓言会找他,也知道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他。
但没想到这么快。
他还没走几步,便听到四面八方传来一阵簌簌声。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枯叶中爬行而过的声音。
寓期面色霎时苍白起来。
这是在梦境,除了他和寓言没有其他活物,如今连风也停止了。
再过不久,这个梦境便会定格。
梦境中的人也同样会被定格在其中,等同于死亡。
如今还能制造出动静的,除了寓言没有其他。
寓期拔腿就向一个方向跑去,几个瞬间,身影便消失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
可那道声音更快,就在他的脚下,跟随着他的脚步。
寓期来不及看地上爬行的是什么。
身体被来自本能的恐惧和求生意识支配着,只知道逃。
但他很快就被那道声音给追上了。
脚上蓦地传来一股刺痛,脚踝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给缠上了。
寓期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倒。
砰!
摔在了地上。
“唔…”
裸露在外的肌肤重重摔在那些坚硬瘌人的石头和植物上,磕出道道血痕。
寓期蹬着脚,一边回头看去。
终于看清了那缠住他脚腕的东西是什么。
——血棘。
寂静岭最常见的植物,也是外人闻之色变,最凶恶的植物。
墨绿色的藤蔓长满了刺,紧紧缠着他白皙的脚踝,并且还在不断收紧,尖利的刺扎进他的皮肉中。
伴随着剧痛的还有一股侵骨的寒意,从伤口中钻进他的身体内。
很快,寓期就感觉到自己的挣扎的力气变小。
幽凉的天光透过树叶缝隙在少年眼中落下斑驳的影,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越来越多的血棘缠住他的四肢,身体,几乎将他淹没。
那一根根尖利的刺扎进他的皮肉中,鲜红的液体顺着藤蔓淌下,浸入身下的泥土中。
寓期身体一点一点变冷,随着踩着枯叶而来,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响起,他眼中聚拢一片深深的恐惧和绝望。
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那女子唇角的弧度却深了起来,她洁白的身影从深沉的树丛中走出来,来到被血棘盘缠起来的少年身边蹲下。
她伸出纤白的指尖拭去少年脸上的血渍,之间眷恋地摩挲了下,眸中幽光闪烁,嗓音轻缓,“我说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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