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侧妃倒是没有猜错,阿绿离开老夫人的院子之后,慧嬷嬷就将她来找过自己的事情告诉了老夫人。说阿绿来到老夫人的院子,想要瞒着老夫人也不容易。当然,她若是开口老夫人也不会质问她,因为老夫人足够相信她。正是因为如此,她并没有打算瞒着老夫人。
而老夫人得知之后,跟慧嬷嬷所想的一样,并没有阻止慧嬷嬷跟辛侧妃见面。还特地嘱咐慧嬷嬷要小心一些,不知道辛侧妃又要算计什么。给了慧嬷嬷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慧嬷嬷若是还没有回来,老夫人会亲自过来跟辛侧妃要人。慧嬷嬷得到老夫人的同意之后,用过晚膳才去了梧桐苑。
到底还是辛侧妃了解慧嬷嬷,慧嬷嬷的性子跟从前一样,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这些年辛侧妃工于心计,让她不得不对辛侧妃有所防备。当然,一会儿回到老夫人的院子,她自然会将在梧桐苑发生的事情告诉老夫人。但她绝不会像阿绿说的那般,在老夫人面前添油加醋。
慧嬷嬷回到老夫人的院子之后,便去正院见了老夫人。
「老夫人。」慧嬷嬷说道。
「这么快就回来了?」老夫人问道。
「辛侧妃想跟奴婢叙旧,奴婢让她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辛侧妃把该说的话都说过了,奴婢就回来了。对了,她还做了奴婢爱吃的糕点。」慧嬷嬷说道。
「哦?她还记得你爱吃什么?」老夫人问道。
「其实,奴婢倒是觉得她是故意的,蟹黄酥明明就是老夫人爱吃的,偏说是奴婢爱吃。还特地让奴婢带回来,其实不过是为了孝敬老夫人。」慧嬷嬷说道。
「她跟你说了些什么?」老夫人说道。
「她就是想要知道老夫人为何突然对她如此冷淡,她几次过来都被老夫人拒之门外,便察觉出有些不对劲。」慧嬷嬷说道。
「她竟然不知道老身为何会这么做,给了她这么长时间都不知道反省一下自己。给了她这么多的机会,真是浪费了。」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她知道如今最了解您的人是奴婢,所以,才请了奴婢过去,想要通过奴婢,探听一下您的心思。奴婢自作主张告诉她,因为王爷许久未过来给您请安,今日王爷过来恐怕不是出自真心,老夫人心里有气,便迁怒于她了。」慧嬷嬷说道。
「你做得很对,老身几次将她拒之门外,就是想要让她知道自己错在何处。我想她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否则也不会特地请你过去了。」老夫人说道。
慧嬷嬷两糕点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不如您尝尝糕点的味道?」
「不必了,以后她若是还想见你,你过去便是。」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慧嬷嬷说道。
辛侧妃暗地里挑拨王爷,希望王爷能够尽快行动。这件事被老夫人知道了,便劝王爷一定要三思而后行。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老夫人跟王爷还吵了一架。这些事都是辛侧妃挑起的,老夫人自然知道。辛侧妃过来请安的时候,老夫人曾试探过几句,可辛侧妃根本听不进去,于是,后来辛侧妃过来请安,都被老夫人拒之门外了。
老夫人想着辛侧妃一定知道自己做过什么,老夫人对她态度突然冷淡,以她的聪慧很快就会察觉出来。
可惜,一等就是几个月,辛侧妃都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王爷好不容易过来探望老夫人,竟然还带着辛侧妃,老夫人心里怎么会不埋怨辛侧妃?倘若不是因为她的挑拨,老夫人又怎么会跟王爷吵架呢?
看在王爷的份上,老夫人虽然对辛侧妃冷淡,却依然会跟她说话。若是只有辛侧妃,老夫人恐怕还是不会见。
老夫人一直以为辛侧妃会反省自己,却没有想到辛侧妃宁可找慧嬷嬷探听自己的心思,也不肯琢磨是否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如今慧嬷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询问老夫人的意见。
老夫人抿了口茶,说道:「以后她若是过来请安,不必拦着她了。」
「是,老夫人,奴婢明白了。」慧嬷嬷说道。
「反正拦着她,她也不知道反省。」老夫人说道。
「主子,辛侧妃已经变了,她不再是从前的思儿,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慧嬷嬷担心地说道。
老夫人说道:「老身觉得你说得不对,辛侧妃从前把自己掩饰得很好,因此你并没有发现她的野心。她就是从前的思儿,只是如今不需要再掩饰了。」
「主子,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慧嬷嬷说道。
「你跟辛侧妃不一样,你为人憨厚老实,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当初你不肯嫁人,也是为了保护老身。倘若你跟辛侧妃一样,老身绝不会把你留在身边。」老夫人说道。
第二天一早,王爷特地早早起身又去给老夫人请安,这一次王爷听了辛侧妃的话,并没有跟辛侧妃一同去。
「母亲,昨夜休息得还好吧?」王爷说道。
「今日怎么又过来了?难不成打算还要为辛侧妃求情?」老夫人问道。
「母亲,儿子许久没有过来给母亲请安,都是儿子的不对。最近事情没有那么忙,因此可以常常过来给您请安。您不喜欢辛侧妃,儿子便没有把她带过来。」王爷说道。
「母子俩哪有隔夜仇?何况老身不过是为了你着想,才提醒了你几句。老身不知道你为何如此生气,甩了袖子就离开了。」老夫人说道。
「儿子明白母亲的心思,都怪儿子不对。」王爷说道。
「你真的明白母亲的心思?想来现在国泰民安,这个时候行动是万万不可,你要记住,这个时候冲出去,会遭到万民唾弃。」老夫人说道。
「母亲,既然您再次提起这件事,那儿子就跟你说明白吧。从前,你总是教导儿子,遇到困难应该勇往直前。原本这个皇位就是我的,为何要让给旁人?纵然皇兄打理朝政井井有条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当年因为大皇兄的算计,皇位早就是我的了。」王爷说道。
「其实,你父皇都知道是大皇兄算计了你。你知道先皇为何要把你过继到荣王府吗?」老夫人说道。
「父皇一直都很疼爱我,既然明知道大皇兄算计我,为何还要将我过继给荣王?荣王只是异姓王,如果把我过继到荣王府,将来我就没有任何希望了。」王爷冷冷的说道。
「你真是太让老身失望了,先皇当年对你的疼爱,不亚于老三。只是你根本没有打理朝政的能力,如果把皇位传给你,如今你能够胜得过老三吗?」老夫人反问说道。
「倘若父皇真的有这个打算,又为何非要把我过继给没有血缘的人。」王爷说道。
「你可知道先皇这么做其实是在保护你?你是先皇第四个皇子,你父皇最看重的就是老三,而最疼爱的却是你。先皇担心以后他不在了,会被其他皇子算计,于是,便将你过继给了荣王,如此一来,旁人是不会在意你是否还活着。以老三的品行,我相信他不会害你,可别的皇子,我却一个都不相信。」老夫人说道。
「这么说父皇将你打入冷宫,也是为了保护你?」王爷问道。
「你个没有良心的臭小子,当初老身被打入冷宫是为了保护你。当年,德妃暗中派人到冷宫想要加害于我,幸好老三早早安排了人保护我。原来老三得了先皇的命令,让他保护好我们。后来,老三登基之后,便让人把我接出了皇宫。」老夫人说道。
「母亲,你说的可是真的?」王爷不敢相信的问道。
「我骗你做什么?当时你已经过继到了荣王府,担心你不听话,陛下派人把你锁了。那个时候,慧嬷嬷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也险些在冷宫里出了事。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问慧嬷嬷。」老夫人说道。
「儿子不是不相信母亲的话,只是难以置信皇兄竟然会出手救您。」王爷说道。
「因为他知道你父皇的心意,只有你糊里糊涂的替大皇子出头,差点出了大事。」老夫人说道。
「母亲,可是儿子听到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王爷说道。
「你都听说了什么,不如说出来我听听?」老夫人说道。
「儿子听说当初母亲被打进冷宫之后,差点被三皇兄派去的人害死。若不是因为慧嬷嬷机智,母亲不知道要被害死多少回了。而且,若不是因为三皇兄,我也不会被父皇赶到荣王府。」王爷说道。
「就只跟你说了这些吗?」老夫人说道。
「自然还有很多,比方说当初母亲进入冷宫,也是被他陷害的。原本就是我跟大皇兄闯的祸,怎么会连累到您呢?父皇对您那么好,您对父皇的情意又那么深,怎么会给父皇下毒呢?他恨不得所有的皇子都出事,他便能顺利登上皇位了。」王爷说道。
「这些事情你都是听谁说的?」老夫人问道。
王爷犹豫了一下,说道:「母亲,不要再问了。反正,这些都是儿子听别人提起的。倘若母亲若是不相信,那就算了。或许三皇兄当着您的面救您,背地里不知道害了儿子多少次。」
「到底是谁告诉你的?简直是颠倒是非黑白胡说八道,当初若是没有三皇兄,你早就见不到我了。你可知道当年德妃记恨我,你虽然被过继到了荣王府,可你大皇兄还在大牢里。她如何不恨?」老夫人气愤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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