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物语

第309章 大佬齐聚

    
    杨逸不是圣人,也没有那么至高的境界。
    他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这新世界中,多给常人一丝机会。也许就是这一丝机会,就能改变很多人的人生,不至平淡,庸碌,无所作为的死去。
    当收徒的基调定下,一切都变得非常简单,也不用费心思考虑关卡。只要性情不是太过恶劣,资质能达到常人的平均水准,皆可入门。
    而杨逸给的期限是一年,一年之后,再决定谁留下,谁离开。
    这种思想跟道院完全不同,道院是标准的学院制,天柱山是最高学府,各处宫观是初级学府。他们收徒严格把关,有年龄限制,招进门的多是资质出色或某方面有所长之辈。
    先在宫观修习三年,再由各观住持推荐,通过道院考核,便可进一步修行。
    最后  进行评估,较平庸者,或留在道院做事,或重新分回宫观,熬个几年资历,等着接任住持等等。
    优异者则是整个道门的核心种子,资源会大量倾斜,优先培养。
    当然了,去年才是他们基础招生的第一年,等首批弟子考核,还得两年时间。
    不得不说,道院的体制非常合理,能最大限度的提升实力,又能保证流水线式的人才输送。而白云山呢,就像教育体系中的另类实验田。
    杨逸不是古代人的那种思维,他要传的并非自己的道,而是想教给弟子,如何明本性,如何去追寻他们自己的道心。
    经过一年的发展,《新山海经》的会员已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量。亏得它是由国家开发,大把的技术和钱撒下去,总算能保证服务器的正常承载,不至于崩溃。
    像微信、微博、落地成盒神马的,早就狒狒了,现在就流行APP,每一种新生物的发现,每一条异想天开的贴子,都会引发疯狂讨论。
    开发机构也顺应时代,逐步完善内容,就在前不久,又推出了企业/单位公众号的功能。看着挺滑稽,可没办法,现代灵气复苏就是这样,有很多便利工具可以使用。
    第一批加V的就是各地特异局,然后是各地宫观,再然后,凤凰山和道院也加了进来。凤凰山粉丝第一,但就发了一条:将讲法收徒的时间,明确在了六月八日。
    转眼到了六月一号,酷暑。
    从兴建坊市以来,无论天气还是气氛,白城就像闷在一个硕大的蒸笼里,越来越热,越来越挤,随时都会爆炸。
    原人口几十万,现在起码翻了一倍,达到了承受极限。市区早就住不下了,周边的乡镇村庄,密密麻麻的全被占满。
    像那种农村大坑,一个炕能睡十个老爷们,简直互相吃鸡,大吉大利。
    就这,还是政府限制流量的结果。
    白云山没设招生人数,可官方得保障安全啊,来得早的,大呼幸运;来得晚的,压根进不了盛天,各种痛哭流涕,骂爹骂娘。
    “滴滴!”
    此时正午,在北麓的公路上,缓缓驶来一溜车队,停在了浓雾外围。车门一开,呼啦啦下来四十多位。
    他们来自不同地方:
    首先是甄元清带着三十四友,这是道院成立之后,第二次全体行动,上次还是天师府比斗。
    再有是特异总局的大佬,以及盛天分局的几位官员。
    最后是政府招安的几个散修,但除了李孝生和李道鱼,意外的多了两位,貌似兄弟俩,都很年轻。
    “不想关外也这么热,不亚于潜州了。”
    “你一路贴着清凉符,还抱怨什么?我的冰蟾蜍才叫受苦。”
    “真会说笑,你那蟾蜍也叫受苦?小李道长的铁尸都快化了……哎,有人来了。”
    他们站了片刻,只见云雾滚翻,左右一分,老水和李冬走了出来。他们代表白云山的脸面,态度极为端正,道:“诸位久候了,请进!”
    说着,他们一前一后,手持令牌打开通道,众人依次进入。
    只见那雾气在两侧滚腾,中间空出一条小路。甄元清还探出神识,在雾中走了一圈,居然收到了一丝奇妙的回应。
    懵懵懂懂,宛如婴儿般的那种感觉。
    嗯?这云雾是活的?
    甄元清一怔,随即摇摇头:不不,应该是操纵阵法的家伙有些古怪。
    晁空图最随便,还故意往里走了走,不多时就跑了出来,叫道:“好厉害,居然能剥夺五感,我再呆一会就变成活尸了!”
    “活尸也不怕,让小李道长把你炼一炼,绝对比现在厉害。”
    他们比较轻松,那几个官员就非常紧张,一条直线,不敢逾越分毫。
    众人走了一会,雾气慢慢消散,露出北麓的起伏山峦,以及那座大庄园。很明显,这便是他们的下榻之处。
    却说众人进到客厅,屁股刚坐下,就听外面有人大笑:“老晁,老晁,你在哪儿呢?”
    噫!
    晁空图耷拉着脑袋,各种蛋疼,道友们却十分好奇,看着小糖蹦蹦跶跶的跑进来,后面跟着文文静静的海葵。
    哦,这就是两位小公举了。
    小糖颠颠的凑过去,照例想喷一喷晁空图,结果一个官员站起身,抢先道:“请问杨真人不见客么?”
    “见啊,但不是你们。”
    小糖一秒换画风,正正经经的行了个礼,道:“甄道长,石道长,张道长,晁道长,司空道长……”
    她叫了十个人,道:“请你们上山一叙。”
    “不知何事?”
    “共商讲法议程。”
    “好!”
    甄元清起身,顿了顿,又道:“莫师兄,伍师兄,你们也一同上山。”
    “是!”
    两位中年男子应道。
    杨逸跟道院往来不多,信息难免不及时,在这段时间内,道院又添了两位先天,便是那位莫老道,和武当派的伍一明。
    这里要说说武当派。
    武当派有两个概念,一是道家门派,一是武术门派。道家门派属于隐仙派,尹喜传麻衣子,再传陈抟老祖,再传火龙道人,再传张三丰。
    不过后来,该派功法大多流失,便归于全真一脉,习丹法。
    到目前为止,道院已有卢元清、石云来、张无梦、司空蟾、莫浩锋、伍一明、白云生七位先天,并坐拥尚有遗宝未出的白鹤地宫,丹符并举,人员充盛,底蕴已显。
    而此番,除了上面七位,另有王若虚、李孝生、张守阳、晁空图、钟灵毓获邀,共十二位,随着海葵和小糖上山。
    除了晁空图,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拜访。但即便是老晁,也是首次看到法阵启动之后,升级成2.0版的白云山。
    这种感官非常奇妙,世间景色美则美矣,却太过凡俗。而此地青山绿水,花草树木,都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灵韵婉转的味道。
    海葵和小糖在前方领路,就是正常行走,一帮人速度不快,颇为悠闲的拾级而上。一路经过符纸坊、酒坊、茶坊等等,尽览无余,亦不觉惊奇。
    走了一会,俩妹子忽然转向前山,在前山与后山之间的一片桃林中停了下来。
    只见粉坠夭夭之间,空出一方平地,摆着几张石桌和十几张石凳。一男一女等候其中,正是杨逸和小楠。
    “杨居士!”
    “邱居士!”
    众人纷纷行礼,虽然拜帖上写着杨真人尊鉴,但那是外交辞令,当面可叫不出真人二字,都是修道的,自然明白它的份量。
    “甄道长,好久不见。”
    海葵忙着一一斟茶,杨逸则请众人就座,先对甄元清道:“修为又有增进,怕是很快就要触及丹法大道了。”
    “惭愧!若想丹成金液,还得四五年功夫。”
    金液还丹,修到这个境界,对应的便是人仙。老甄四年前成先天,同样辅以丹药,进展也算极快了。
    四五年……
    小糖却转了转眼睛,放下心来:哦,原来跟我是一挂的,五五开,不怕不怕!
    “久闻仙山盛名,今日一见果然超绝灵秀,我观这桃林就极好,不知是什么异种?”甄元清很会聊天儿。
    “这便是河口桃花瘴的原凶,几年前我折了几枝,不想生长茂盛,居然成了桃林。”
    杨逸跟对方寒暄片刻,又转向白云生,笑道:“白道长,恭喜剑诀小成。”
    “不敢,也是借您的机缘。”白云生回礼道。
    跟着,他又跟李肃纯、王若虚等打过交道的招呼数句,捧杯抿了口茶,方道:“此番请大家前来,甚感荣幸。我虽说抢了先头,实则心中忐忑,颇觉自不量力。
    讲法讲法,我倒觉得是一种修行观念的普及和解释,是让大家明白道理,诸位怎么看?”
    “正是!”
    众人点头赞同。
    所谓讲法,不是说随便来个人,我就把真正的道法讲给你们听,那太傻逼了。
    从开始到现在,官方碍于某方面因素,一直含含糊糊,没给出一个明确的体系。群众沸腾,热火朝天,但同样不了解,就是瞎嚷嚷。
    所以讲法的目的,是要让国民知道:现在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世界,缘由何在,以及气的概念,修行的概念,符箓是怎么回事,丹法是怎么回事……
    大家明白这些,才会慢慢的融入思维,将旧意识改变,转换成新的意识。如果连基本道理都不懂,那何谈迎接新世界呢?
    “我们初定七天,法分内外,白日对外宣讲,晚上内部交流。”
    小楠接过话头,继续道:“在座的都是贤能,甄道长的丹法,白道长的剑术,王道长的风水,张道长的符箓等等,皆是冠绝当代。
    甭看现在人多,今天才刚刚开始,几天过后,各地宫观的道长和弟子也会前来,一些国家的代表也会前来,希望诸位尽展所能。”
    “……”
    道院众人默默交换着目光,心中皆是诧异,没想到规模搞这么大!
    而与此同时,他们也非常兴奋,教化之道,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当世之功。调子已经定下,接下来,便开始商量议程。
    按年龄分,杨逸属于最小的那一拨,但他是人仙,还是东道主,意见最受尊重。至于小楠呢,哇,给足了老杨面子,你懂的。
    大家研究了半日,最后理出一套流程,从六月八日起,持续七天:
    第一天,杨逸首讲。
    第二天,甄元清、石云来讲丹法。
    第三天,张守阳、晁空图讲符箓。
    第四天,王若虚讲风水,李孝生讲凶煞阴地的知识。
    第五天,白云生讲剑道,莫浩锋讲灵兽种类鉴别。
    第六天,小楠讲雷法,海葵讲蛊虫。
    第七天,正式收徒。
    白天对外讲法,都是概念性的东西,不涉及具体的修炼方式。晚间则内部交流,这个就是干货了。
    …………
    白城,宝山镇。
    该镇距城区23公里,2万多人口,经济比较落后,属于八山半水一分田的那种。不过现在,凭借路程较近的优势,一下就变成了热门地点。
    那些晚来的,在城区找不到住处的家伙,都涌进了周边乡镇,宝山便是聚焦之一。
    游宇到的虽然早,但是没钱,住不起房价疯涨的旅馆,只能在镇上的某个农户家,跟几个老爷们同挤一炕。
    按天算钱,吃饭另算……就这,也不是谁都能抢到的。
    今天已经是3号了,随着日期越来越近,人们的情绪也愈发疯狂。加上这操蛋的天气,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到了承受的临界点。
    警察忙的累死累活,但还是管不住,每天都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最严重的,昨天有两帮人械斗,不知怎的发生口角,然后晚上约架。
    十几人轻伤,两人重伤,还好抢救过来了。
    要是别处,早就清场排查了,可这是白云山。别说他们,如今伊县一百多万人,活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都觉得自己像闷在罐子里的劣虫,似生死不由己,命运不由己。
    “呼噜!呼噜!”
    此刻,农家的堂屋里,地上摆着小桌,两个男生坐在板凳上吃着早餐。一个是游宇,另一个是他室友,叫王景新。
    王景新是陇西人,标准的中二青年,千里迢迢跑来拜师的。
    “我说大爷,你天天给我们吃这个,就不能换点样么?”
    王景新性子活泼,边嚼着土豆粉,边扯着脖子冲院里喊。
    “你还想吃啥,白面馒头小米粥?你把我卖了都不够啊!”
    “那晚上换换行么,别做老鼠肉炖白菜了,都吃吐了!”
    “爱吃不吃,不吃就滚!”
    房东老头光着膀子,汗如雨下,将一捆系好的原谅色白菜放入菜窖,又骂道:“艹他娘的,今年还是这么热,本来就没庄稼,再这么着都饿死算了!”
    没办法啊。
    这年头,你想喝豆浆,啃油条,来碗甜党通通扑街的咸豆腐脑,那跟痴人说梦一样,领导都没那待遇。
    话说这家院子里,原本住了七个人。由于各种原因,比如经济压力,或者被打残了,或者受不了苦,反正都清醒清醒,回家去了。
    现在就剩两个,游宇觉着特像古代赶考的那种,万里之遥赴京城,居大不易,拼死拼活的要挣一个位置。
    很快,二人吃完了饭,王景新一抹嘴巴,道:“我去镇上转转,你去么?”
    “不去,我不当电灯泡。”
    “啧,你这人就是实在!”
    那货小脸一红,颠颠出了院子——去找刚认识的某位南方姑娘。
    游宇没什么事,就拿着扇子躲在屋檐下面,无聊的东张西望。
    “滴滴!”
    又过了一会,一辆车忽然停在门口,陶宇摇下车窗,喊道:“我们去城里,你去么?”
    “呃,好啊!”
    游宇顿了顿,还是点头应和。
    说来也巧,陶宇带着陶通和陶怡过来,不喜欢在城里挤,就在宝山镇包了个农家院,就在隔壁。
    他们之前聊过,然后一听,哎哟,都跟杨真人见过面。那就太好了,彼此之间自然亲近,陶宇还让他搬过去,被这孩子婉拒。
    当即,几人跟龟速爬行一样,混在车流中到了白城市区。
    陶宇要去找老祖,说说矿区开发的事儿,游宇想自己溜达,于是双方约定好时间,分头行动。
    他坐上一辆公交,到了山脚下的广场。
    广场正在修建房屋,左右各一列,说以后做接待用。这里人数最多,一是近水楼台,有什么动静能率先知道,二是凉快。
    简直中央空调啊,借着凤凰山的温度调节,远比别处凉爽。
    这孩子钱财不多,光看不卖,逛的也挺起劲。而他溜了一圈,正要溜第二圈时,忽听前面传来一声哭喊:
    “抢东西啊!”
    呼啦啦!
    人群一阵耸动,只见一个寸头小子往这边跑来,怀里抱着包,后面一个小女孩在拼命叫喊。
    啧!
    游宇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想拦住对方。结果还没迈步,一个男人蹭的就跳了出来,抬腿一脚,砰,那孙子被蹬倒在地。
    丫哎哟哎哟的捂着肚子叫唤,皮包丢出,正掉在自己跟前。
    “……”
    游宇怔了怔,捡起包凑过去,却见到了另一伙人:二男一女,跟自己年纪相仿,还带着几名精悍的保镖,出手的正是其中之一。
    “谢谢,谢谢你们!”
    小女孩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
    约莫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枯黄,瘦瘦小小,眼睛却很大,显得比例不太协调。穿着也很普通,皮肤略黑,脸上带着点怯懦。
    “你是哪儿来的?怎么就自己啊,你家大人呢?”那二男一女中,女生先问道。
    “我跟我舅舅来的,走散了……”
    “那你知道电话么?”
    “知道,但我没有手机。”
    小姑娘说话挺有条理,就是比较自卑,看着三人的气质和衣着,不太敢抬头。
    “你用我手机打一个吧,给,这是你的包。”游宇递过去。
    “谢谢!谢谢!”
    随即,小姑娘打了个电话,抿了抿嘴唇,鼓起勇气道:“你们能告诉我名字么?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哟,你以为古代啊,还报答,你要以身相许么?”
    那妹子觉着好笑,乐道:“不过告诉你也没关系,说不定我们还是同门呢。我叫曾可,他叫雷骁,他叫袁凌杉,我们都是盛天人。”
    没错,这三位正是曾、雷、袁三家的后辈。
    “我叫游宇,黔省织金人。”那位也介绍道。
    “……”
    小姑娘眨眨眼睛,对他的感觉要好一些,道:“我,我叫安素素,是三平小河沿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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