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京城。
某科研中心内,杨逸和小楠在负责人的带领下,进入一间内室。里面只有一个柜子,装着五块大小不一的骨骼化石。
“二位,这就是当年收集的龙骨。”负责人道。
“你确定这是龙骨?”
杨逸随意一扫,略感荒谬。
“这么多年,叫习惯了……”
负责人有点尴尬,又小心询问:“您看这骨头可有异常?”
“并无异常,就是普通的化石。”
“我们之前找道长看过,也是这个结论……唉,我倒希望它是真的。”负责人叹道。
话说收徒降雨之后,山中一切稳定。杨逸和小楠便遵守约定,准备去闽省挖掘那座江底神山。不过在此之前,出于好奇心理,他们先来了趟京城,想看看“没沟营坠龙事件”的遗物。
说起此事,大概过程是这样的:
在1934年7月初,很多人在田庄台上游发现一条活龙,便用苇席给它搭凉棚、挑水浇,寺庙僧侣每天作法超度,数日暴雨后却莫名消失。
然后在7月末,据传一条龙在没沟营出现,弄翻三只小船,卷坏厂房,九人死亡,掀翻火车等等。
其后在8月8日,又在距入海口10公里处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具尸体,长约10米,头有双角,特征与龙极为相似。
当时它还没有死,悲鸣如牛,迅速腐烂后,才留下一具巨大骸骨。脊骨共29节,鳞片装了两大筐。
这具骸骨被运到码头附近的空地,《洛城时报》还派人采访,称为“营川坠龙”,图文并茂,轰动当世。
不过战争年代,社会混乱,白骨很快下落不明。
后来夏国的电视台要做纪录片,强行解读为“搁浅的须鲸”,播出后被目击者狂喷,又二次制作,采用了开放式结论。
这五块骨头,就是制作片子时,由一位老人捐献的。
不过据专家检测,这骨头是距今一万多年前的野马化石,并非龙骨。由于此物来路古怪,说不清缘由真伪,就一直搁着。
而坠龙事件,也始终没有准确结论。
杨逸就是过来瞧瞧,倒也不遗憾,道:“骨头是假的,坠龙却可能是真的,你们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您是说,这世上有,有龙?”负责人一激灵。
“这年头,有条龙很奇怪么?”
小楠接过话头,笑道:“原话带过去,龙应感而生,待人间气象万千时,龙就差不多出世了。”
“一定!一定!”
俩人来转了一圈,既然没有发现,抬脚便走,负责人连忙相送。
他们最近的兴趣点,便是龙与神,想法也往这方面靠近。小楠走着走着,似乎get到什么事情,忽问:“对了,你们一直在鉴别各种古物吧?”
“呃,没错。”
“可有发现?”
“说实话,极少。”
负责人一脸苦笑,道:“我们原以为灵气复苏,道法重现,那些古物中也会有什么遗宝,但忙活了两年,没有任何收获。后来发现,我们进入一个很肤浅的误区,普通人留下的,只能叫古董;修士留下的,才能叫遗宝。
我们文博无数,可惜皆是凡物。于是又改变方向,觉得修士清隐,但世间君王多求长生,或许有那么几件宝贝。
于是在历朝历代,显赫之人的墓葬中查找,除了些许古玉,所获也是有限。而且这些大墓多被盗挖,最初是什么样子,有什么陪葬物,我们也不知道。
白云观的李清之道长,说古修大多远离凡俗,管你是帝王将相,我自修我的道,相关器物更是轻不外传。就算有遗泽,也必定以修行的手段,等待有缘人来取。不是你挖个帝王墓,随便拿两件古董,就是有机缘的。”
“李道长说的有理……哎?”
小楠笑了笑,忽而眼波一转,道:“老杨,我有个想法。”
杨逸白了她一眼,道:“收起你的想法,始皇帝才活了五十岁,他要真得了灵药法宝,也不会那么早死。”
“那不一定,或许他无福消受呢。”
“反正我没兴趣!我赞同李道长的说法,修士遗泽,不沾凡尘。”
“啧,你膨胀了我跟你讲!”
两口子在这斗嘴,负责人一脑袋汗啊,什么鬼这是?
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定了始皇陵的命运了?上特么哪儿说理去!
……
闽省,左海市。
龙潭角是市内的一个古渡口,就在闽江边上,与苍霞洲隔江相望。江中有一座小岛,现在叫江心公园,有悬索桥连通,是个休闲的好去处。
几十年前,此处是左海最繁忙的渡口之一,八条渡船,只要五分钱就能到对岸。附近还有许多小摊贩,卖些水果、甘蔗、花生,以及供行人歇脚的摊子。
后来江上架桥,渡口就失去了作用。沧桑变换,龙潭角也愈发现代,建筑耸立。不过有一处始终未变,就是渡口边上的陈靖姑祠。
据说某年,左海大旱,陈靖姑带孕在龙潭角设坛祈雨,甘霖普降之时,她因损耗过度,羽化仙去。此后,当地人便将这里当作祈雨圣地,每逢大旱必来此祈佑。
“吱呀!”
杨逸和小楠推开木门,走进了这座指甲盖般的小庙里。院内十分逼仄,只容下一株大榕树,一套石桌椅,外加一个近乎墙壁似的供堂。
他们抬眼瞧去,见庙壁有两座神龛,中间供奉“闾山许真君”,那是一个右手高举拂尘的花白胡子神仙,旁边则是“临水陈太后”的塑像。
二仙对着江水苍绿,悠悠千载。
俩人来的早,就在庙里等了一会,不多时,木门又开,呼啦啦进来六七位。
空间骤满,那边打头的是甄元清,另有石云来、白云生和原闾山派住持黄辉光。周昆也在,带着左海市的一个主要领导。
双方打过招呼,杨逸见周昆提着一只木匣,便笑道:“那把剑能否借我一观?”
“带都带来了,明知故问。”
周昆把匣子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刷,一抹深幽诡秘的阴寒剑气立时散出,周遭光线都暗了几分。
“好剑!”
杨逸和小楠齐齐赞道,拿起黑水隐杀剑仔细端详,颇有些爱不释手。
半响,他才收剑入匣,道:“也难为你们,就是我,我也舍不得将此剑当作工具来使。”
“没办法,剑种没有踪迹,空留一把剑器,看着更憋闷。”周昆叹道。
“你的心性倒开阔不少。”
杨逸打趣了一句,又道:“黄道长,我对此事缘由不太清楚,还请你指点一二。”
“不敢当。我派传自唐时女仙陈靖姑,陈祖则拜师许九郎。九郎有神仙别府,便是藏于闽江中的闾山大法院。
闾山每三十年现世一次,教化众生,后来消失不见,地点更不可知。而我查阅先贤典籍,多番考证,终于有所收获……”
黄辉光回身一指,道:“闾山大法院,应该就在那江心岛之下!”
话说在唐代时,此处还是一片辽阔的大江面。到了明成化年间,一场洪水过后,江心便出现了一块巨大沙洲。
当时闽县、侯官县、怀安县的船民,纷纷插竿围地,引起纠纷。于是州府判决,此沙洲归三县共管,亦称三县洲,也就是现在的江心公园。
那么发展到现代,龙潭角的江面仍然很宽,但政府不敢掉以轻心,事先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按照常人理解,一座山,从水底浮上来,那得造成多大的波及面?所以他们早早疏散了两岸群众,并布置了防洪工事,以防止江水倒灌。
于是从龙潭角到对面苍霞,诺大的区域建筑仍在,却空无居民,宛如死城。
道院七大先天,最强的三个都来了,再加上黄辉光和闾山派现任主持程安松,以及杨邱二人。此七人,就是这次行动的核心。
他们在左海呆了两日,第三日暮间,太阳将落未落,月亮将升未升,这便是黄辉光推算出的最佳时辰。
七人和周昆等人齐聚龙潭角,背靠陈靖姑庙,眼前是苍绿色的江水。平静无波,悠悠然然,千年如一日的向东流去。
岸边已经设好了法坛,黄辉光和程安松也换了一身法袍。
闾山派科仪分文武两种:
武场,头系红/黑法巾,披至项背,脑门上扎着皮制护额,上穿绿袄,下着紫色长裙,足踩草鞋。场面惨烈,动不动就穿脸、割舌,号称不见血不下坛,主摄妖捉鬼。
文场就跟正一斋醮相似,主请神祭祀。
再看法坛之上,罩着南乌大蛇图,供奉许逊和陈靖姑塑像,上摆符箓、龙角(牛角制成,可吹响)、师刀、三叉铃等法器。
而那柄黑水隐杀剑,就直直的插在桌案正中。
在这些人里面,最紧张的居然是周昆。他代表着国家,牺牲一件堪称国宝级的法器,来搏这虚无缥缈的闾山法院……老实说,即便现在,朝中依然有大佬反对。
他趁着没开始,忍不住凑上前,再度问道:“黄道长,您无需相瞒,到底有几分把握?”
“不足五成!”黄辉光道。
咝!
周昆面部一抽,叹道:“好,我换个问题。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这水下神山到底有没有!如果存在,失败了还可以想别的办法,如果不存在,那你,再加上我,可就……”
“呵呵,我闾山派虽然名头不显,也是货真价实的渊源传承。唐有靖姑初祖,宋有黄山公,元有化雨二将,明有三高真人。
在道门史上留名的,包括法主在内,共十六位。而他们生平所载,皆与大法院密切相关,必然是有的!”
“那就好,那就好……”
周昆略显尴尬,扭头回到原位,嘴里却低声嘀咕着:“但愿如此!”
噗!
小楠瞧着特滑稽,这人其实蛮可以了,就是官场思维太重,与其打交道,总有一种,呃……一巴掌把他糊墙上的赶脚。
两口子是相信这个说法的,因为明中期之后,此派再无杰出人物,闾山也再无现世记载,恰与灵气衰竭的时间相符。
众人等了一小会,残阳愈发西沉,初月即将升起,时辰已到。
“有劳诸位了!”
黄辉光先回过身,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才对程安松道:“师弟,开始吧!”
“是!”
二人身形挺立,面向法坛,神色前所未有的肃穆,而在这郑重之下,却是沸腾滚滚的火热。
五百年了啊!
闾山极可能重新临世,身为不屑弟子,怎能不热血澎湃?
“吒!”
只见二人稍稍退后,忽然口吐一字,随后齐念法咒,音节古怪,连绵而出,似歌似诵,却是古时闽语。
“当当当!”
二人左手执三叉铃,脚踏罡步,一步步向法坛走去。
他们的姿势相当古怪,两脚始终在一条直线,脚尖、脚跟前后相接,着地的顺序是先脚掌,后脚跟,身体微微颤动,颇似关外的跳大神。
这是闾山派独有的罡步,叫娘娘步,顾名思义,取陈靖姑娘娘之称。
“咦?”
杨逸却非常感兴趣,从两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波动,哦不,应该是某种招引力。它就像缠绕了一根细绳,慢慢的向江中飘去。
江中倒毫无动静。
过不多时,二人走到了法坛前,程安松稍微靠边,把主位留给师兄。而黄辉光放下三叉铃,右手拿起师刀嗖地一挥,刀尖挑起那张派中遗传的符箓。
他不敢怠慢,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符被精血沾染,呼的一下无风自动,随即恢复如初。
不够!
黄辉光一惊。
要不怎么说,闾山法刚猛凶狠,天下无双呢?他对自己也狠,想都没想,刷的一下割断舌头,用武场方法,手拿断舌在符上连勾几笔,赫然是一个敕令。
呼!
此时,那符箓才烧了起来。
甄元清赶紧将他接下,拍了一张治愈符,程安松则口中念咒,道:
“朝在阳间行正教,晚回坛内点神兵……阴阳两路相和合,活拿生捉显威灵……吾今念动闾山咒,献上神兵亲降灵,奉请闾山大法主!”
紧跟着,他吹响龙角,发出一阵苍凉古老的声音。而在半空漂浮的燃烧符箓,似有灵性般的靠近黑剑,一下包裹住剑身。
嗡嗡嗡!
黑剑立时颤动鸣吟,自剑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招引力,直直探入水中。
“唔唔……”
黄辉光见状,不顾满口鲜血,拼命比划着。杨逸遂几步上前,手按在黑剑之上,法力一吐,磅礴之势如泰山压顶,轰的就盖了下去。
嗡嗡嗡!
嗡嗡!
剑器有灵,知道今夜要被献祭,自然拼命反抗,可惜抵不过人仙之力,很快就被压制。那鸣吟声逐渐微弱,剑身依然颤动不已,似带着满腔孤愤。
“……”
杨逸暗自叹息,可惜了,你再无机会一展风采。
“嘟……嘟……”
龙角继续吹响,这需要很大的精力,程安松后天修为,吹了一会便气衰力竭。好在主体仪式完成,无需自己出手。
“我来!”
石云来立即接上,先天气吹动龙角,连绵回荡。
这号角声如同坐标指引,不断从剑身扯出一道道无形细线,又探入江底。杨逸最为直观,能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剑器上迅速流失。
“汩汩!”
“汩汩!”
不知过了多久,江面终于起了反应。
先是微波荡漾,波纹一圈圈的散开,在夕阳残照之下,泛着淡金色的光芒。而这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后江水翻腾,竟是大浪滔滔。
轰!
跟着,江心岛也一阵摇晃,岛上的亭台建筑顷刻崩塌,树木齐断,无数的碎石泥土掉落江中,无一浮起。
在这暮夜交织中,江底似守着一只蛮荒古兽,在光明与黑暗交替的节点上挣扎咆哮,掀起滔天巨浪。
轰!轰!
浪头卷起数十尺,但神奇的是,没有疯狂的向外围扩散,倒灌市区,而是就在岛屿周遭肆虐。
一个浪头压下,那座悬索桥瞬间碎裂,木板木屑沉沉入水,竟也不见漂浮。
“快看!”
周昆突然喊了一嗓子,只见以沙洲岛为圆心,划出十丈半径,江水沸腾躁动,颜色明显变深,最后竟形成了一个大圆环,刚好将岛屿围在中间。
轰!
哗啦!
就在此时,小岛再也支撑不住,整个沉了下去,被瞬间吞没。而原来的位置,黑洞洞一片仿若虚无,甚至看不清有没有水。
“光照!快快!”周昆连忙下令。
刷刷!
两岸沿江路的行灯齐齐亮起,另有龙潭角的矮山上,准备好的雪亮大灯砰砰打开,光柱粗壮笔直,宛如白昼。
“这,这到底是什么?”
周昆抽了一口凉气,如此照明之下,那里仍然漆黑一片,仿佛光线都被吸了进去。
他什么都看不到,便想转头询问,却见甄元清、白云生,包括断舌的黄辉光等等,皆是目眩神摇,眼中光彩熠熠。
“……”
诡异的安静过了片刻,程安松才大声叫喊,状如癫狂,“神山,神山现世了!”
“在哪里?我们为什么看不到?为什么看不到?”周昆更急。
“闾山大法院,非派中传人,非道心坚定者,非修为高深者,常人不可见。”小楠在旁边补刀。
她胆子极大,说完嗖的飞到江上,脚踩着巨浪翻滚。甄元清白云生紧跟其后,近距离观瞧。
只见在幽深的闽江江底,不知其深,不明其形,庞大无边,赫然显出了一座山的轮廓。
“嘟……嘟……”
龙角之声,依旧回荡在夜水之上,石云来吹了半响,气力也有所不济。白云生抹身回岸,接过道:“我来!”
那边轮流操作,杨逸始终一人,貌似轻松,实则压力巨大。
黑剑乃游仙派道统正传,自己也是拼尽全力,才全程压制。他有种感觉,一旦松懈,黑剑便会远遁而去。
“嘟……嘟……”
随着苍凉悠远,极具仪式感的号角声,杨逸就像钓鲸一般,一点点的把那座山拉了上来。
“哗!”
水花倒卷,从八方聚涌,越升越高,越升越高。待升到最高点时,哗啦,漫天倾落,江水褪尽。
周昆等人看不见,傻呆呆的不知所措。
杨逸几人则抬头望去,心神摇曳,这座沉寂五百多年的江底神山,终于露出了真容!
“戗!”
随着神山浮出水面,黑剑发出最后一声悲鸣,终于安静下来。
原本漆黑如墨的剑身褪去灵韵,多出一道道银灰交杂的干涩条纹,成了一柄仅比寻常刀剑锋利一些的普通剑器。
“唉……”
杨逸拔出这把剑,轻叹一声,对周昆道:“此剑已无灵性,我想藏于山中,能否割爱?”
周昆思量片刻,道:“可以。”
“谢了!”
杨逸神念一动,废剑便收进了系在腰间的银色丝袋。之后,他才走到岸边,与众人一起打量神山。
只见在宽阔的江面之中,一座十几丈高,七八丈宽的黑色山峰漂浮其上,下面有一截没在水里,峰峦起伏,形姿嶙峋,通体浑然,就像一整块巨大的黑石雕制而成。
而在山峰周围,环绕着一圈古怪的水环,颜色偏深,禁锢着一片死寂空间,舟楫断绝,飞鸟难渡。
“山势不高,显然施了仙家手段,里面的空间或许想象不到。”
“浑然一体,并无洞府入口,我们要如何进去?”
“你们看那水环,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沉毛江,连羽毛都无法漂浮。”
治疗系的符箓果然神奇,黄辉光的断舌已经接上,吐字还有些不利索,但也能说话了,解释道:
“派中自古传下几句坛诗唱本,娘娘来到沉毛江,上有十里又无渡,下有十里又无船……太白星君云头现,从头说与静姑知:小娘学法不要忙,闾山条路江中藏,小娘学法不用惊,闾山条路水中央。”
“你是说,进山的路就在水下?”小楠问。
“我不敢确定,但可以试试。”
此时天色全黑,夜幕降临,雪亮的灯光照着,常人却偏偏看不到山峰模样。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以至于在场的工作人员,都涌生了一股挫败感。
周昆还算拎得清的,过来问道:“你们打算进去?”
“当然!”
“那需要我们做什么?”
“劳烦您在此守候,我们出来便罢,出不来么,你也帮不上忙。”杨逸笑道。
擦!
周昆特想翻个白眼,皮这一下你很快乐么?
“好了,我先去探探。”
杨逸跟小楠拉了下小手,身形一闪,就出现在江面上。他踩着水纹往前迈步,很快到了沉毛江的外围。
跟着左脚向前,轻轻踩了上去。
嗯?
杨逸微微皱眉,只觉脚下传来一股极为躁动的水气,并带着强大的吸力,似要将掠经上空的一切物质都拉入江底。
他心中有数,回头道:“这是封禁水法,一次一人,你们小心!”
话落,他右掌伸出,凭空虚按,运起自行领悟的五行道法,喝道:“开!”
哗!
刹时间,沉毛江滔滔滚滚,江水被一股莫大的力量左右分开,缓缓竖成了两面水墙,而中间,正夹着一条通道。
杨逸身子下沉,双脚落地,几步到了山前。他正待找寻入口,结果手刚触碰到山壁,嗖地就被吸了进去。
轰轰!
哗!
失去法力支撑,那两面水墙又缓缓合拢。
“……”
岸上沉默片刻,小楠忽笑道:“没人争么?那我去了!”
话落,她也跃至江面,黑紫色的雷光闪耀,笼罩全身,所过之处水气消融,就像颗炮弹似的,一头轰入其中。
粗暴的不得了!
道院三人面面相觑,走吧,还能等什么?
于是甄元清散开拂尘,驱动江涛;石云来放出青烟如意葫,护住全身;白云生更直接,剑气纵横,硬生生斩开一条通道。
转眼间,五人全部消失,留下傻呆呆,连666都忘了喊的咸鱼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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