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超的恶意几乎不加掩饰,殷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冷地凝视着他。
“哟呵,这眼神很有杀气,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弟媳已经脱变成龙了,可喜可贺~”
陆谨超对殷桃杀机流露的眼神视若无睹,假惺惺地鼓掌作态。
“你想干嘛?”殷桃话语中的冷意如同实质般。
听罢,陆谨超故意做出惊诧的表情,“瞧你这话说得多生份,这里不是我陆式的家族企业吗?咋了?我身为你的大伯,就不能回自己家吗,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殷桃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压抑下涌到喉咙的恶语,想要维护好最后的一丝和谐,强笑道,“大哥你外出久未有音讯,想必家里一定急坏了,你还是先回家休息吧,明天我再做东为你洗尘。”
陆谨超转身一屁股坐回沙发上,叼着大雪茄,神态悠扬地喷出一个个浓郁的烟圈,莫名的眼神在烟圈中若隐若现,怪笑着说道,“哈哈,没想到有朝一日一个外人也能在我陆家地盘里驱逐我这个陆氏子弟,这世道还真是太有趣了……”
砰!
殷桃终于忍不住了,俏脸阴沉如水,咬牙道,“陆谨超,你现在主动离开的话,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你还是照原职上班,有什么阴招尽管冲我来,如果你非要不识相的吗,我不介意让你扫地出门!”
“哈哈哈,好好好~”陆谨超摇头失笑道,“你这是在俯视我吗,真以为吃定我了?”
殷桃一言不发地拉开抽屉,瞬间从里面掏出一柄手枪,径直地对准陆谨超,纤细白嫩的手腕与漆黑的手枪辉映,有种极其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哟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初手无搏鸡之力的一个弱女子,现在连手枪都学会用了,而且看你的架势,平时没少练习射击吧,所以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陆谨超继续阴阳怪气,根本就没有把那致命的枪口放在心上。
“最后警告,马上离开,或许永远留下来!”殷桃杀气横溢地凝声道。
人类直诞生以后就两性分明,男性身强力壮,负责寻觅食物保护族群,女性柔软理智,负责繁衍后代抚养孩子。
单从蛮力来说,女性受限与先天条件,是比不上男性,但是如果论心狠手辣的话,男性拍马都追不上女性。
尤其是女性在受孕母性泛滥时,谁敢染指她心目中属于后代的东西,她就敢玩命!
殷桃怀孕,孕期十三周,并不是她出轨了,而是用亡夫遗留的冷冻生命精华人工受孕。
如果是之前的话,或许殷桃能忍下陆谨超,但是现在不行!
整个腾龙集团都是属于她还没出生的孩子,谁也别想伸手抢夺,伸一只,她就敢砍一只,伸两只她就砍一双,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从她秘密苦练枪械,千方百计搞到严苛的持枪证明就可以说明她的决心了。
被枪指着,陆谨超丝毫不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淡然地与殷桃对视着,若有所指地望向殷桃腹部位置,桀笑道,“哎哟,原来如此,我说怪不得你变化那么多呢,原来是拜我那还没出世的小侄子所赐。”
“什么?”殷桃震惊了,她成功怀孕的事情知情人不超过五人,而且她现在尚未显怀,陆谨超一眼就看穿她的秘密,到底是有人告密还是巧合?
不理会心思急转的殷桃,陆谨超起身一步步地走向殷桃的办公桌。
陆谨超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殷桃惊醒过来,她急忙凝神冷喝道,“停下,否则我就开枪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办公室里装有监控,不听劝告,打死你也是白死!”
“那你开枪啊~”陆谨超仿佛洞察人心的恶魔,张开双臂,嘴里发出糜糜之音,“杀了我,你就没有后顾之忧,以后再也没人能威胁到你和你孩子的安全,杀了我,你就彻底坐稳龙头之位,多诱人啊不是吗?
只需要轻轻扣动扳机,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实现,所以为什么还不开枪?”
殷桃眼神彻底冷下去,下意识地咬住红艳欲滴的樱唇,就准备狠下心肠扣动扳机。
本来她只是想恫吓陆谨超的,但是陆谨超的话语简直就像一柄利剑般直刺入心脏,心中的天平顿时倾斜,被压在灵魂深处的极恶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
殷桃猛然地从暴戾中清醒过来,只因为她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呵呵,女人天性优雅,舞刀弄枪不适合女性。”陆谨超终于来到办公桌前,轻轻地拿开殷桃紧握的手枪,随意放到一旁,戏谑地笑望着她。
“……”殷桃眼眸中掠过深刻的恐惧,她真的害怕了,她竟然连呐喊也做不到,整个人就像被冻结一般,唯有思想还能运转,想破头也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很惊诧吗?是不是感觉很不可思议?”陆谨超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露出诡异的笑容,努了努嘴笑道,“你眼球应该还可以转动,你看看旁边的影子,答案就在那里。”
影子?
殷桃下意识转动眼球,结果入目所见直接吓得她魂飞魄散。
只见她斜铺地上的影子旁竟然莫名其妙多出一道影子,那道影子死死地钳制住她的影子。
难道这就是她无法动弹的原因?
这怎么可能?
催眠术?药物控制?还是妖法?
越深思,殷桃就越恐惧,或许平时工作中她是一个果断英明的掌坨人,但是对于这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诡异场面,她根本就无法免疫。
恐惧,来源于未知!
陆谨超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玩味地说道,“之前没用特殊手段对付你,一是规矩所束缚,二是没必要,但是现在不同了,你已经没有让我感兴趣的笑容了,所以你就安心下去一家三口团聚吧。”
不要~
殷桃眼眶蓄满了恐惧的泪水,无声地哀求着,她知道陆谨超不是在开玩笑,她不想死,也不能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的全部,无论如何她都要为孩子祈求一线生机。
在陆谨超使出超自然手段的那一刻起,她就失去继续与他抗衡的信心,只要陆谨超能够高抬贵手放过她,无论什么条件她都能答应下来。
“嗯?你不想死?”陆谨超愈发戏谑,仿佛一只顽劣的猫,正在逗弄殷桃这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可怜老鼠。
殷桃仿佛正在聆听最后审判的无助囚徒,骤闻陆谨超语气有所松动,忙不迭用眼神表达自己强烈的求生欲。
“哎哟,真难办,要知道我那死鬼堂弟在地下可是很寂寞的,你又不想去陪他,真伤脑筋啊~”陆谨超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摇头晃脑。
殷桃明知道陆谨超有可能只是在戏耍她,但是就像溺水之人死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她宁愿一厢情愿也不肯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奋力地表达自己的臣服与软弱,期盼能引起陆谨超的悲悯之心。
陆谨超叼着雪茄,嗮然耸肩道,“好吧,谁叫你是我的好弟媳呢?”
这番话语宛若一柄重锤般重重地砸在殷桃心头上,让她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脏落回肚子里。
“但是……”
陆谨超话锋一转,顿时让殷桃的心脏再度悬起。
“但是,你得帮我办一件事,如果我满意的话,不但能饶你一命,还让你继续执掌腾龙集团,不动你兜里一个镚儿!”陆谨超仿佛左右世人生命的神灵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世人。
此情此景,别说办一件事了,就算要殷桃侍寝她都愿意,那种在死亡边缘反复徘徊的大恐怖实在太煎熬了。
读懂殷桃眼神中的信息,陆谨超轻笑着打了个响指,殷桃顿感浑身一松,膝盖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犹有余悸地拼命喘息。
地上那道诡异的影子仿佛有生命般,飞速游走,最后融入陆谨超的影子里,这惊悚的一幕让殷桃看得魂飞魄散。
“随便找个什么借口,把袁暮给我约出来,时间地点我再通知你,如果办好了,你活。办不好,你全家都要死!”
……
袁暮不知道死而复生的陆谨超已经回到哈城处心积虑地算计他,天亮之后,他自然地从美梦中醒来,只觉得浑身神清气爽,一起身就看到摆放在床头那两个造型粗糙的替身布偶,患得患失的心情顿消。
呼~
还好还好,不是做梦。
呵呵,有这两个替身娃娃,就相当于多了两条命,绝对不能轻易使用了。
想着,袁暮心念一动,床头上的两个替身娃娃顿时消失不见,直接被他收纳到系统面板物品栏里了。
这种珍稀道具还是放在绝对安全的系统物品栏里最安全,不然到哪都不放心。
洗刷完毕之后,发现莫飞云已经不在家了,随便弄点简易早餐填饱肚子,袁暮仰躺在沙发上发吊。
想了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羊城王总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话筒里传来王总爽朗的笑声,“道爷,我说怎么刚才窗外有喜鹊在报喜呢,原来是您找我,您贵人事忙,这么久都没联系我,太不够意思了,赶紧来羊城聚聚啊。
前几天的水库探险真是太精彩了,可惜你又烂尾,作为一个水友我就得批评你几句了,以后可不能这样玩啊,不让兄弟们群情汹涌起来,我按都按不住!”
“呵呵,最近比较忙,刚刚出了趟差,昨天才回哈城,有机会一定上门唠叨。”袁暮客气地寒暄道。
两人商业吹捧一会,袁暮开门见山地说道,“王总,上次叫你处理的那个骨雕,不知道你处理了没?”
“哎哟,见过鬼还不怕黑吗?我当天就委托人锁在银行保险柜里了,这玩意太危险了,没您这种专业人士指点,我可不敢随意丢弃。”王总如实说道。
袁暮听罢松了口气,“那就好,麻烦你把骨雕邮寄给我吧,刚好最近遇到一点小麻烦,需要用到那个骨雕。”
“好的,我马上安排秘书去办,没意外的话明天您就能收到了。”
挂断电话后,袁暮扶额仰靠在沙发上苦笑。
王总手里的那个骨雕正是上次把袁暮拉入404的根源,如果想回到404的话,估计应该用得上。
莫飞云已经决心一定要去404,作为袁暮为数不多的朋友,无论如何也得陪他走上一遭,还好现在他手里有两个替身木偶,心里没那么慌,但是真要说能安全归来,他也是心里没底。
404实在太诡异,太恐怖了,如非必要,现阶段他打死都不会主动进入其中。
临近中午时分,莫飞云回来了,还打包好饭菜,两人吃饱之后,袁暮主动说起骨雕的事宜,莫飞云楞了下,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客套话。
随后两人商定收到骨雕后先修整一天,明天晚上就去404。
……
沪市,韩佳妍被迫又见了一个外人眼中无比优质的相亲对象,在婉约地表达自己拒绝之意后,两人客气地分开。
走出咖啡馆后,韩佳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很烦躁。
她妈妈最近不知道抽什么疯,安排了一大堆的相亲,偏偏她又不能拒绝,每次都要硬着头皮和一个个故作风度,实则暗含欲望的优质男周旋,她实在是防不胜防了。
刚走没多久,天空突然骤变,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路上行人顿时被淋成落汤鸡,慌忙地到处找地方避雨。
韩佳妍也被淋了个半湿,急匆匆来到一个小巷子前避雨。
抬头望了下那密集的雨幕,韩佳妍知道这阵暴雨不会太持久,加上自己也没淋湿透,还是稍微等一下雨停再走吧。
突兀间,韩佳妍无意间发现小巷子里有一个简陋的小摊子,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一些精巧的工艺品,摊主是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妇人,脸上沟壑密布,灰白相近的银丝用一条红色头巾包裹住,表情恬静安然,仿佛置身事外。
似乎察觉到韩佳妍的目光,老妇人转头微笑道。
“姑娘,要买工艺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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