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就是她

第三十九章 调查(4)—成长轨迹

    
    显然,现实是舒家的两个女儿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俗称PTSD)”的患者,相比之下舒宛因为被舒荣笙所救所以只体现在局部性失忆;舒贤却没那么幸运了,她的应激反应被确诊为轻度的精神分裂,因为有被害妄想的症状从而衍生出暴力倾向。
    舒贤在叙述的过程中,陷入了她懂事以后的回忆之中……
    舒荣笙在把舒贤交付给自己的父女时,详细地描述了舒贤的病情;在爷爷奶奶的悉心照料下,舒贤在读小学之前还是有个很愉快的童年。
    奶奶牵着她的手去买菜做她喜欢吃的菜,教她生活的常识;爷爷会抱着她去公园看白鸽,与她细诉做人的道理,每隔几个月(也就是学校的寒假暑假),舒荣笙总会带着玩具回来看她,而她每次对舒荣笙的到来都是倒数着并且充满着期盼。
    “爸爸你回来啦?”小舒贤兴奋地迈着小脚步跑到舒荣笙面前,舒荣笙看着这个逐渐康复而且充满阳光气息的女儿,百感交集。纵然父女分隔万里,但是看到女儿逐渐康复并且绽放着天使般的笑容,他觉得他的决定没有错。
    “舒贤逐渐长大了,我觉得应该告诉她她有个姐姐的事情了!”舒荣笙的父亲用顾虑的口吻询问着舒荣笙。
    “父亲,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我怕的是舒宛会想起过往的不愉快经历让她的病情恶化起来而已!”
    此时舒荣笙的母亲眉头紧紧地皱着,她是极疼她的两个孙女,任何会对她们两个造成伤害的事情她都不会赞成,她说:“我觉得让他们再大一点先吧,现在她们两个的病情都逐步迈康复,我认为就不要告诉她们了,我不想看着我两个宝贝难过!”
    正是因为舒荣笙的母亲的坚持,父子二人拗不过她,所以勉强在与父母达成了共识的情况下,怕万一在舒宛面前提起了被绑架的事情,会让舒宛的成长步入严峻的境地,所以口径一直只字不提,但是爷爷奶奶也会轮流回国看他们的另一个孙女舒宛。
    在这个幸福的成长环境下,她们的病情在几年时间内也得到了好转,连权威的约翰史密斯医生都认为她已经逐步康复,而舒宛对舒贤的存在也全不知情。
    转眼间,舒宛与舒贤已经六岁了,舒宛在舒荣笙的严格教育下,从小就三观端正,明是非知进退。
    尽管爷爷一直给她灌输一些正确的道理,而奶奶的过于宠溺,她从小想要的东西都一定会得到,除了一个完整的家庭。小舒贤在奶奶的溺爱下脾气有点骄横,但是爷爷奶奶却认为小孩子这种情况,读了小学老师就会把她教好的。
    终于舒贤踏入了小学,当她看到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带着与她同龄的小朋友出去玩的时候,而她一直都是爷爷奶奶所照料,从未见她的父母。她开始疑惑,也正因为这种内心深处的疑惑,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扭曲。
    在一次语文课上,老师让她们以“我的家”为主题写一篇作文,小舒贤的作文内容里包含着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她;不得不说她遗传了舒荣笙对文学的天赋,她的作文每次都会被老师表扬张贴,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人性是个很值得考究的问题,小舒贤无论哪个方面表现都非常优异,被老师多番表扬下,与她同班的一些同学随之开启了妒忌之眼。
    他们在舒贤被老师表扬之后,会背着老师欺负和排挤小舒贤。
    “你都没有爸爸妈妈,就会撒谎,妈妈说撒谎的小孩都是坏小孩,我们不要跟她玩!
    “你不要跟她玩啊!她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不然怎么会从来没见过她爸爸妈妈来接她?”
    开始的时候舒贤都会跟老师说,但是告诉老师在旁人眼中等于告状,他们的话便愈发难以入耳。
    久而久之,小舒贤便在学校遭到了排挤;“大话精”“爱哭鬼”“孤儿”等等标签围绕着仅仅只有7.8岁的小舒贤,她不敢说,她不敢告诉家里的爷爷奶奶,更不敢告诉自己的老师,逐渐她便开始不爱说话。
    直到她五年级的时候,她的同学把她的数学作业偷偷地塞到了垃圾桶,让班上的老师心里的资优生没有作业交。然后那些把她的作业塞到垃圾桶的同学各种讪笑和嘲讽她。
    “怎么?你不是很厉害吗?品学兼优的的好学生吗?居然不交作业?哈哈哈哈”
    “对呀,怎么不交作业呀?是没做完还是没做呀?只会在老师面前卖乖,其实什么都不是,你就是个只会卖乖的垃圾!”
    嘲讽完舒贤,她们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说哪个初中的男生帅,哪个明星比较帅等等不知所谓的话题。
    而胆小怕事的舒贤只敢躲在自己角落上的座位瑟瑟发抖。
    “舒贤,这是你的作业本吗?”坐在她前面的男同学双手拿着那本脏兮兮的数学本,友好地递给了她,作业本上清晰可见她的名字——舒贤。
    “是的!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啊?”小舒贤含着眼泪问着。
    “刚刚老师叫我去倒垃圾的时候倒出来的,我看到你的名字就拿回来给你啦!我已经擦干净了,但还是皱巴巴的呢!”那个男同学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说。
    “没关系,我先拿去给老师!谢谢你帮我找回来!”舒贤笑着答谢眼前的这个不欺负她的男同学。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同学帮她捡回的作业,却把她推上了另一个风口浪尖。
    没想到那些欺负她的同学居然去告诉老师,舒贤与那个男同学早恋了。顿时整个年级流言四起,舒贤与谁谁谁谈恋爱了。
    在小学,早恋必然引起学校的关注,在这件事上面老师询问过舒贤与那个男同学,虽然老师表示相信他们,但是这件事让舒贤觉得自己极为委屈。
    那天她在爷爷抱着她看白鸽的小公园哭着看着喂食着那些地上的白鸽,她胆小、她怕爷爷奶奶失望,导致依然不敢告知爷爷奶奶在学校一直被欺负的事情。
    直到这次这件事,她终于鼓起勇气想告诉她的爷爷,她在学校发生的事。她擦干眼泪回到家,打开门的一瞬间,看着慈祥的爷爷正看着她以前写的作文津津乐道地细品着这个孙女在文学上的造诣,语气中渗透出满满的期待,她顿时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觉得她说了会让爷爷觉得她是个坏小孩,让爷爷失望。
    但是她步步的退让,显然助长了不良的风气。
    学期末,舒贤以全级第一的优异成绩被年纪公开表扬,然而这次表扬却成了她改变的重要转折。
    那天,她是值日生。在倒完垃圾回班级的路上,三个以嘲讽她为首的同学拦住了她。
    “怎么?资优生倒垃圾呀?不是全级第一吗?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还要一个人倒垃圾的?”
    “对呀,怎么不叫别的男同学帮你倒呀?你不是跟那些男同学很要好吗?”
    她们边说,舒贤颤抖的步伐一直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地靠着墙,她眼里充满了恐惧,她靠着墙边低声呢喃:“你们..你们想怎么样?”
    其中一个女同学在侧肩的书包掏出了剪刀,示意让另外两个女同学抓着舒贤的手不让她反抗。
    无路可退的舒贤双手被牢牢地固定着,那个拿着剪刀的女同学扯着她的马尾,三下两除二把她的马尾剪掉了,另外两个女同学才松开她的手。
    舒贤捂住哭泣的脸,强忍着呼喊和恐惧原地蹲了下来,隐约能听到她啜泣的声音。
    那个剪了她头发的女同学一手把剪掉的马尾扔到舒贤的面前,轻蔑地威胁她说:“我告诉你,要是你敢告诉老师!下次就不是剪掉你的头发了!”
    舒贤从指缝间看到了她们离去的背影,她才敢放下双手,捡起地上的一撮她留了好几年的马尾,泣不成声。
    回到寂静无人的课室,她在窗户的反射间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背起书包离开了。
    回家的路上,她在想,应该怎么告诉爷爷奶奶她被欺负成这样?想到这里她便不敢回家了,她无助地蹲在路边,虽离家不远,但却让她寸步难行。
    “你不是舒伯的孙女?你怎么不回家蹲在这里的?”
    背后传来一把温柔的男声,那声音温润如玉,他的关心对于狼狈的舒贤而言仿佛是天上的神,她沿着声源回过头望去,只见眼前的这个人穿着白衬衫和学校礼仪服的裤子,单肩背着一个灰色的书包,炯炯有神的眼睛,俊俏的面容在白皙的皮肤下衬托着宛如从言情小说中走出来般不真实。
    她看着他往自己身边靠近,但是没有刚刚那几个欺负她的同学带给她的恐惧感,因为他的眼神温柔且亲切,他拂过舒贤的发烧,眉头稍稍皱了起来。
    “头发怎么了?在学校被欺负了吗?”
    舒贤轻轻地点了点头,刚刚被恐惧支配的她被如此温柔以待,她简直有点不知所措。
    “所以你是因为被欺负了,不敢告诉家人所以不敢回家才蹲在这里的?”
    舒贤点了点头,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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