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渐开横秋水

    
    “大哥，二哥，你们饿不饿？”
    沈星辰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白瞬月问道：“你饿了？”
    白瞬月：“晚饭没吃，现在是有点饿了。”
    “咕噜.....”日夕的肚子都开始打鼓了。
    “大哥，你也饿了吧？”白瞬月问道。
    日夕点了点头：“有点。”
    白瞬月：“我去厨房拿点东西吃。”
    沈星辰：“这样不好吧？万一被万涛师兄发现......”
    “没事，拿点东西吃应该不会怎么样的！”说着，白瞬月起身坐起：“你们在这里等着，三个人目标太大，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沈星辰：“那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白瞬月跑出房门。
    深秋时节，半夜的天守峰中安静无嘤，天上的星星却是异常亮堂，银河若现，星光璀璨。
    白瞬月悄悄来到厨房，屋内漆黑一片，只有那灶台中闪动着红色微光。
    白瞬月揭开一个大锅，里面还有些许米饭，只是已经冰凉。
    再揭开一个罐子，白瞬月闻了闻，“这是醋啊？”
    ‘看来没有什么东西了。’白瞬月看到灶边的橱柜上摆放着几颗鸡蛋，角落处还有几颗青菜，姜葱蒜等物倒是齐全。
    “没有东西吃，我就自己做。”白瞬月点燃桌上的油灯，取来几个鸡蛋，葱叶，又在桌上寻到了盐巴，油，以及酱油。
    大锅摆上灶台，添上柴火，冷油下锅。
    切好葱叶，打碎鸡蛋撒上盐巴，均匀搅拌。
    不一会儿油已热气腾腾，白瞬月先是将葱叶下锅，锅中传来噼里啪啦的炸音，搅拌好的鸡蛋下锅，“呲.....”地一声。
    白瞬月迅速用锅铲搅拌，在鸡蛋彻底凝固之前将蛋打散，盛来米饭下锅，将其搅碎，倒上些许酱油继续翻炒。
    “谁在我厨房里？”门外传来叫喊。
    “糟了。”白瞬月随意搅动两下，取来一个大盆，将锅中的炒饭倒入。却突然感觉后脑勺一股凉风袭来。
    白瞬月本能一闪，一根擀面杖飞过，竟是直接将本来关闭的窗户砸了开来。
    “要不要这么凶啊？”白瞬月取过桌上三根汤勺，顺口将桌上的油灯吹熄，一脚蹬上灶台，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甚是熟练，正要直接从窗户越出之时，一道白光闪过，竟是一把菜刀从白瞬月脸颊处擦边而过，直接砍在了窗户边框上。
    “我就拿点吃的，不至于要我的命吧?”白瞬月急忙要跳出窗台，又一个东西飞来，正正打中白瞬月的屁股，“哎呀。”白瞬月叫了一声，身体在空中失去平衡，直直扑倒地在地，还好双手端平大盆，饭才没有打翻，白瞬月立马爬了起来，往自己住的地方跑去。
    待白瞬月跑到住处，已是气喘吁吁。
    “大哥，二哥，赶紧吃。”
    沈星辰看着白瞬月上气不接下气地样子问道：“被万涛师兄发现了吗？”
    白瞬月傻笑道：“好像是，赶紧吃吧！”
    日夕：“那待会儿会不会找上门啊？”
    白瞬月笑道：“先吃吧！待会儿吃完了，找到我们再说。”说着，自己先拿起汤勺舀起饭来塞进自己的嘴里。
    日夕和沈星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拿起汤勺吃了起来。
    “好饱啊！”白瞬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满足地说道。
    沈星辰和日夕也舒服地躺了下来。
    沈星辰：“看来万涛师兄没有发现是你，不然应该找上门了。”
    日夕：“应该是没有看见你的脸吧？”
    白瞬月：“管他呢！不就拿了几个鸡蛋和剩饭，吃都吃了，还能怎么样？”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门被打了开来，三人着实被吓了一跳，全都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只见万涛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揪起白瞬月的耳朵，“吃完了还不给我送回去洗了？”
    “哎呀！师兄，你轻点，好疼啊！”
    万涛揪着白瞬月的耳朵说道：“现在知道疼了？偷东西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个后果？把盆给我拿过去，顺便把厨房里的碗筷都给我洗了。”
    沈星辰急忙说道：“师兄，您别生气，我们一起去。”
    “不要，就要这个臭小子去。”万涛斩钉截铁地说道。
    “知道啦，知道啦！师兄你轻点。”白瞬月端起饭盆，被万涛拖了出去。
    日夕：“瞬月没事吧？”
    沈星辰：“万师兄看起很凶，但是看他的样子并不是有意为难我们三个人，应该不会太为难瞬月的。”
    看着满盆子的碗筷菜碟，白瞬月摊坐了下来：“师兄，这么多啊......”
    “这是晚上师兄弟们吃完晚饭留下的。”
    白瞬月唉声道：“师兄，这么晚了，这得洗到什么时候啊？我明天还要上早课呢！”
    “那你还不快点。”万涛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师兄啊！我还以为洗我刚才吃的碗盆就行了呢！”
    万涛：“半夜偷东西，你是觉得罚的轻了吗？”
    “师兄，我们晚上没吃饭，饿了嘛！这厨房不就是做饭菜给我们吃的吗？”
    “修道之人每日起居饮食都需要按时按点，你们不照规矩来做，还讨价还价！”
    “那我明天来洗可以吗？”
    万涛：“你可以不用洗......”
    “真的？”白瞬月猛然起身叫道。
    “打得过我就行。”
    白瞬月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拿起盆中的碗筷，懒洋洋地说道：“师兄慢走......师兄晚安......师兄睡好......”
    万涛不管白瞬月的自言自语似的嘟囔，径直走出了大门。
    知道万涛走了出去，白瞬月又小声地补了一句：“师兄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根木棍飞了进来，白瞬月本能一闪，木棍擦着脸颊就飞了过去。
    “师兄，下手要这么狠吗？”
    诵念完《玄门日诵早晚功课》
    守川正在殿前舞着剑法，行云流水，潇洒自然，或刚或柔，变换自如......
    守川：“此乃我派太极形意剑法，起意于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化万物。所以我们的太极剑法一共六十四式，六十四式又衍生各种不同的招数，但是最为传武的则有三百八十四招。刚才我演示的为基本招式套路，其中包含了基础六十四式。这里需要注意的几个重点：虚领顶劲，上顶颏收、不可僵挺、不可偏歪、不可摇晃，颈部，肌肉放松、不可紧张、不可前伸、不可歪斜。沉肩附肘......”
    “这么麻烦的吗？”白瞬月打着哈欠不耐烦地说道。
    沈星辰倒无心理会白瞬月，认真的听着守川的讲解。
    “以往虽然已经在山洞内将太极剑法所有的招式以及口诀都记在心里，但是对于很多细微上的主意事项，却没有守川今日所说的那么详细。师父说的没错，来到白仙山来学习功法武功才能得到最为系统正确的修习方式方法，这也应该是当初师父坚持不让自己擅自修习的主要原因。”
    守川：“你们自己练习，有不明白的来问我。”
    弟子听言，开始起舞。
    守川走到众弟子中观察指正。
    “这么多招，看一遍能记得下来吗？”白瞬月抱怨着，但是手却开始舞动起来。
    守川特意走到日月星三人面前，看着白瞬月说道：“第十三式这里要注意，下摆之时先是柔劲向下，然后到了才用抖劲，这和我们的拳法中的崩劲很像，我给你演示一下。”说着拿过白瞬月手中的剑舞了起来......
    守川：“看明白了吗？”
    白瞬月接过守川的剑，恭敬地作揖道：“多谢师叔。”
    “你记住了多少式？”
    白瞬月摸了摸头傻笑道：“师叔，我今日才第一次看，只能记住五十八式左右。”
    守川满意地点了点头：“嗯，才看一眼，能记住五十八式已经很了不起了，就连最聪明的陈碧雅第一次也只能记住六十一式，以后修习的时候稍加注意，不要留下不好的习惯，容易露出破绽。”
    “是，师叔。”
    守川转过身来看着正在舞剑的日夕问道：“你记住了几式啊？”
    日夕停下动作，作揖道：“禀师叔，弟子愚钝，也只记住了五十八式。”
    守川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愚钝，除了碧雅师侄能记住六十一式之外，你们两个人记的是最多的，其他资质高点的弟子四十多式也已经很了不起了。你也不要妄自菲薄，好好修习就是。”
    日夕知道守川是在鼓励自己，露出平日里难得显露的笑容说道：“多谢师叔。”
    守川看向沈星辰，却见沈星辰此时笔直站立，宝剑用左手收于背后，双眼紧闭，正欲问道为何不开始时。
    沈星辰突然睁眼，双眼仿佛发出异样光芒，瞬时又内敛含蓄，右手摆于胸前提气，左手一转，宝剑置生于前，右手接剑向前一挥......
    一套太极剑式舞得轻灵柔和，绵绵不断，优美潇洒，剑法清楚，形神兼备......
    愣是让守川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
    见到沈星辰收式吐气，守川急忙问道：“你以前练过太极剑法？”
    沈星辰心中念道：‘糟了，没有注意到守川师叔在身边。’“禀师叔，弟子今日也是第一次修习，请问是否哪里练错了？”
    “这......”守川一时顿语：“就看了一次，就全记住了？”
    沈星辰点了点头。
    “那......”守川惊讶的已经有点结巴了：“那你以前有没有练过其他武功招式？”
    沈星辰已经察觉出守川的惊讶：“师叔，我自小记性就好，刚才只是完全记住了您所说的要领，并没有修习过其他的武功招式。”
    就算记性真的好到如此，但是舞剑之中却完全找不出瑕疵，这资质再好，没有三五个月修习，也不至于第一次就能舞成这样啊！守川很不相信沈星辰的说法，“记性好而已？”
    沈星辰点了点头。
    守川依然不相信沈星辰的话语，叫道：“一桓......”
    此时在场所有的弟子都停了下来，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沈星辰。
    一桓跑了过来：“师叔，您找我？”
    守川：“你去拿一本《玉枢经》来。”
    “是，师叔。”一桓不知道师叔为什么突然要玉枢经，看了一眼日月星三人，心想该不会是他们惹祸了吧？急忙往藏经阁跑去。
    守川：“那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沈星辰一头雾水：“疑问？是指剑法的疑问吗？”
    守川点了点头。
    沈星辰：“师叔刚才不是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目前还没有想到什么需要问的。”
    守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师叔，您要的玉枢经。”
    守川接过经书递给沈星辰：“你不是说你的记性好吗？我想试试，你看一眼这经书，能记得了多少。”
    沈星辰接过经书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守川。
    守川摆手说道：“我不是刻意为难你，只是想看一下罢了，你能记多少就说多少，说错了也没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沈星辰放下心来，专心翻阅寿生经。
    守川注意到沈星辰在翻阅玉枢经之时，也并无在没个页面停留太多的时间，像是匆匆越过，难不成还能一目十行？
    不稍多时，沈星辰盖上书面，将经书递给一桓，“师叔，可以了。”
    守川说道：“你开始吧！”
    沈星辰：“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在玉清天中。与十方诸天帝君。会于玉虚九光之殿......”
    经文不长，但是要在短时间完全记下，也不是常人可为，守川也不指望沈星辰能全都背下来。但是沈星辰却在这么短的时间被第一次翻阅此经文，又口语清晰流畅一字不漏地全都背了下来，着实让守川惊讶不已。
    守川依然不死心：“我现在教你太极拳法，看看你能记下多少。”还未等沈星辰回应，守川已经开始了......
    众人对于刚才守川让沈星辰背经文的测试不甚了解，但是对于守川的太极拳法倒是很感兴趣，全都聚精会神的看着。
    “静心用意，呼吸自然，即练拳要求思想安静集中，专心引导动作，呼吸平稳，深匀自然，不可勉强憋气......”守川说着拳法的注意事项。
    守川收式而立：“你来试试。”
    沈星辰闭上双眼，似乎在回忆刚才守川的所有动作。
    扎马开式，含蓄内敛、连绵不断、刚柔并济、急缓相间、行云流水......
    舞完整套太极拳的沈星辰突然问道：“师叔，刚才有两式动作，我舞起来有点别扭，还请师叔指教。”
    守川开始怀疑沈星辰所说只是因为记性好久能完全记下剑法招式和要领，虽然让其背诵了玉枢经验证，但是在太极拳法的时候还是动了个小心思，在其中两式之中稍作改动。
    当看到沈星辰在使太极拳之时与自己所舞招式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确信无疑是沈星辰当场记下了所有招式。
    守川知道，自己所教的一切都将影响到沈星辰，也不敢怠慢，毕竟这世间难得如此练武奇才，微笑道：“那是因为我的腰有些许毛病，待会儿我告诉你问题在哪，你把它改回来即可，千万不要留下不好的习惯。”
    “多谢师叔。”
    此时在场所有的弟子都惊讶地看着沈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