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与索靖会心得对视了一眼,笑着说道:“不会的,我们曾效命殿下,而您不仅是巫妃,如今又贵为巫女,我们不效命于您又能效命给谁!”
“有你们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张若素感到几分欣慰。
张若素刚回到零瑛殿,一团火球就蹦了上来,稳稳落入她的怀中,她垂头看着怀中那个可爱的小家伙,顿时眉开眼笑。
赤赤嘟囔着:“小女人,你去何处了?你不在都没人陪我玩!”
“你想怎么玩?我现在可以陪你玩!”张若素温柔的轻抚着赤赤那柔软而火红的毛发。
赤赤昂着头想了半天,兴奋得说道:“我想玩荡秋千!”
“好!我们就玩荡秋千!”张若素走到石亭里,指尖在空中旋了一圈,两把树藤秋千豁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赤赤即刻从张若素怀中蹿到秋千上,自己摇晃着身子秋千便自行前后摇摆了起来。
赤赤呼唤道:“小女人,你也来啊!”
“好!”张若素坐在赤赤身侧的那个秋千上,双脚落地,轻轻摇晃着身子,秋千却不摆动。
就在这时,秋千倏然前后摆动,一阵阵凉风扑打在她的脸颊上,挥舞起她的碎发,她扭头一看,是桫椤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推着。
“既然荡秋千就得需要一个人来为你推,闭上眼张开手臂好好享受飞翔的感觉,不对,你会飞,也可能你需不着要感受了!”桫椤自言自语得了结了话题。
张若素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今夜要动身去人族,你就留在这里照看好无名!”
桫椤惊愕:“你去人族作甚?”
“我知道澤兑诸天鼎的下落了!”张若素并不打算隐瞒。
桫椤追问:“你找到凶手了?”
张若素颔首叮嘱道:“嗯,不论明日巫族发什么,你都老老实实得待在零瑛殿,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
“可我想随你一同前去,你一个人去多危险啊!”桫椤忧心忡忡。
张若素否决:“我只身去可以毫无顾忌,去也快回也快,你去了我便多了个负担,会无暇顾及的!”
“那好吧,你自行小心,早些回!”桫椤失落极了,他又要有几日瞧不见张若素了!
“会的!”张若素颔首,扭头看向玩得不亦乐乎的赤赤,吩咐道,“赤赤记得喂饱!”
月黑风高夜,一抹黑影快速从月亮下方闪过,稍纵即逝。
翌日天灰蒙蒙的,明亮的启明星才刚刚落下,连太阳都尚未升起,幻化成张若素模样的索靖早已在宫人的帮助下穿上了一身鲜红的衮服,他的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等待着,整个房间内都静悄悄的,仅为偶尔衮冕上的珠串会随着他的呼吸摆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第一次扮成女子,手脚都不知该往何处放,怎么做才显得像巫女那般高冷漠然而有王者风范的气质呢?
一道洪亮的钟鼓鸣声打破了王宫的安宁,也唤醒了索靖的沉思,他听到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之后便是阿木轻声的通报声。
“巫女,时辰到了!”
“知道了!”他应了一声,吸了口气起身,清亮乌黑的眸子中已经满是坚定与憧憬。
索靖拉开大门走出宫殿的时候,钟鼓声已经鸣了三响,那意味着朝臣们已经结束了祭祀,盛大而隆重的登极仪式即将要拉开序幕,宫门前那些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早已等待多时,在他们的翘首以盼中的巫女坐着高轿在已成废墟的灵殿前停下。
王宫中张灯结彩,完全不同于前几日的悲伤,而是一片欢快而轻松的气氛,礼乐飘飘。随着索靖下轿步行,走向摆着香炉的灵殿前,众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在这位亦不属于神族亦不属于巫族的异类女子身上,却没有半分得不敬之意。
在官员们的眼中巫女一身鲜红色的衮服,龙袍上绣着的腾蛇与白矖显得尊贵而威仪,她的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数万人的视线与注目仿佛对她没有一丝影响,沉稳的气质完全看不出她仅仅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
随着巫女开始点燃香火插在香炉里,然后跪地朝着灵殿磕了三个响头,以示对逝去的巫王祷告祭祀,朝臣们不安地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巫女的稳重表现让他们对将来开始充满信心。
此时的索靖却不知道官员们的心思,他正装模作样的跟着礼廊的人进行祭祀先王,祷告先王是新皇继位的必要仪式。
同一时间,张若素连夜赶路趁着天色蒙蒙亮时进入了人族城里,瞧见不远处一家家热气腾腾还散着诱人香味的包子铺,肚子也不自觉得咕噜咕噜叫了起来,便随意踏进了一家饭馆,打算先吃饱再去宫里寻拓烨。
张若素踏进门槛,店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您是吃饭呢还是住店啊?”
“吃饭,来一碗阳春面!”张若素径直走到摆放在屏风后的饭桌前坐下等着。
刚坐下没多久,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张若素以为是路过的客人,便没在意继续喝着手中的茶水,哪知那人并没离去,一步步向张若素走来,直至一只手出现在了张若素的肩膀上,张若素才反应过来。
张若素警惕得瞳孔一缩,双手即刻往肩处一伸,用力拉过肩膀上的那只手,顺势起身将那人的手臂反扼到他的背后,紧紧锁着。
“若素,是我!”拓烨吃痛得连忙拍打着自己那只被锁住的手臂。
“拓烨?”张若素低头一看,来人竟是拓烨,赶忙松开,“你怎么我在这里?”
只见他已换了那身艳丽的紫色,淡蓝色的长袍稍稍垂地,一条玉带束在腰间,头发也从原来的高高束起变成了如今随意在脑后松松的挽了一个髻,整个人看起来虽然还是那样俊朗,可是却比以前多了几分慵懒颓废。
拓烨在张若素的对面坐下,说道:“我前些日子听闻巫族突然崛起,涌现出大批战士,当日巫族的巫妃领兵攻打了天空之城,我便知天要变色了,于是就派人在城门盯着,这样就随时都知道有哪些人进了城!”
张若素漫不经意得抬头四处环顾了一番后,收回视线低声说道:“你知道我来人族是为何吗?”
拓烨淡淡得吐出一字:“鼎!”
就在这时,小二端着刚出锅还冒热气的面走了过来。
“客官,阳春面来了!”小二将面轻放到张若素的面前,“请慢用!”
待店小二离去,张若素夹起一夹面,一边将面轻轻吹凉,一边问道:“你已经发现了?”
拓烨眼神倏然忧伤起来,说道:“自从暮儿离去后,我有一日为她收拾遗物时,无意间看到了那对如意,觉着不对劲,便仔细瞧了瞧,竟发现鼎就在其中一只如意里!”
张若素听言,即刻将筷子横放在碗上,看着桫椤说道:“霖暮的死并非桫椤所愿,是明帝操控了他的心智,所以你莫要憎恨他太多!”
“你怎么知道是桫椤杀了霖暮?”拓烨惊愕不已,他不记得他方才说过是桫椤杀了霖暮啊!
张若素如实告知:“那日你与霖暮成亲之日,随霖翟一同前来的妃子便是我,说来话长,若是日后你我还有机会再见时再同你细说,那东西你可有带在身上?”
拓烨摇首道:“它如今这般棘手,我怎会带在身上,你快些吃,吃完随我来!”
张若素快快吃完面付了钱,便随着拓烨径直进了王宫,却又从王宫里的一条隐蔽暗道出了城去到了荒山野岭的郊外。
张若素抬头观望了一下四周,放眼望去除了荒山便是荒草,蹙眉道:“你绕了半天就为出个城?”
拓烨浅浅一笑,解释道:“隔墙有耳,如今人族四处都是魔族派来的奸细,若不小心行事,定会出事,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说对吧?”
张若素忍不住抿嘴偷笑。
与此同时,假扮成张若素模样的索靖正以新任皇帝的身份,霸气威武地站在高台上,宣誓着新朝的治族方针:“本王以冲龄,统承鸿业,仰承王恩,殷勤教诲,巨细无遗,迨亲政后,振奋图强,敬报王恩,尔等百官,文武皆贤,股肱之臣,赞予重用,散去旧绪,愈茂新猷。”
索靖将这段绕口的治国方针顺利背完以后,暗自里偷偷松了口气,这些话可是他昨夜通宵查阅了古籍借用了一些才写出来的,实属不易啊!
就在此时,阿木带着四路人马的侍卫军从各个方向涌出,将索靖紧紧包围,厉声呵斥道:“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宣誓王权,你一个异类自己都顾不好,有何本事顾及我巫族子民的安危!”
索靖与阿木会心得对视了一眼,随即索靖怒斥:道“大胆,你这是要造反?”
阿木转身对着朝臣说道:“这巫族的王位只能是巫族人的,岂能拱手让给异族人?”
诸位朝臣听言,又开始议论纷纷。
索靖挑眉道:“那你呢?你是巫族人吗?”
这一话一出,朝臣更是议论得汹涌厉害。
阿木内心很是满意这些人的反应,可脸上却要表现出慌乱震惊的神情。
索靖继续说道:“还有我早已知晓杀害殿下的真凶!诸位朝臣愿意知道是谁做的吗?”
“还请巫女告诉臣子们!”
“凶手就站在你们面前!”索靖目光锁在阿木的身上,嘴角带笑。
“阿木大人?”
“怎么可能是阿木大人?阿木大人对巫王忠心耿耿,怎会下得去狠手?”
“若真是他杀了巫王,那真是一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东西!”
众人对阿木是凶手的事情感到万分惊愕。
“而且你们敬爱的阿木大人根本就不是巫族人,而是杀人如麻,狼子野心的魔族人,还是明帝手下的走狗,我早就知道今日你会谋反,所以我已经在这里恭候您大驾多时,来人,拿下阿木的人头,本王重重有赏!”索靖随即对阿木使了一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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