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笑吟吟的看着目瞪口呆的杨佑川:“怎么了,杨将军,为何这般惊讶?”
“难不成本王脸上有花,值得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看?”
杨佑川强压着心头的诧异和惊恐,干巴巴的道:“王爷,您说笑了。”
“如王爷方才所言,末将是来请安的,王爷无恙,末将也就告退了。”
说罢,他就要走。
但姜桓却叫住了他:“等等。”
一只脚悬在空中的杨佑川,顿时心中一惊,不是这姜桓发现了什么吧?
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王爷,还有何吩咐?”
姜桓有些怪异的,将对方打量了一遍:“请安,杨将军,有点意思。”
“本王昨日才亲手处决了,你那作奸犯科的儿子,你就不记恨本王?”
早就动了杀心的杨佑川,也只能接着装下去:“王爷,您言重了。”
“昨日之事,都是末将那不成器的儿子罪有应得,王爷秉公执法,末将甚为钦佩。”
“您稍后还要前往校场练兵,末将就不打搅了,告辞。”
看着他有些僵硬的背影,姜桓狭长的眼睛,顿时眯缝起来:“不对,此中定有文章。”
许歌的身上,挂着些许晨露,看上去有些不解:“王爷,你说什么?”
姜桓却摇头道:“没什么,随便说说。”
“齐兵,你速去查一下,看看大营里,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许姑娘,不早了,我们去校场,看看那些垃圾怎么样了?”
看着校场上,排列整齐整齐,脸上带着疲惫的军士,姜桓暗暗点头:“不错。”
“这些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眼睛里的光,却跟两天前大不一样。”
许歌不解:“不还是那些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姜桓悄声道:“他们的眼睛里,少了几分之前的骄狂、慵懒、却多了几分坚毅。”
“看来,本王这打击式的练兵之法,还是有效果的,这些人,也不是不可救药。”
“只是大宣积弱,杨佑川无能,才将这些人,搞成了之前的样子。”
说话的功夫,他已经慢慢走上了高台
接着,姜桓一改方才的赞许,冷声道:“看见你们还在,本王真的很失望。”
“你们这些垃圾,不是早应该滚出大营了吗,为什么还在这?”
“想证明你们不是垃圾吗,本王理解你们的心情,更知道这是个你们完不成的任务。”
“垃圾就是垃圾,锻打一百遍的废铁,也变不成真金白银。”
“本王劝你们还是走吧,滚出大营,甚至滚出青山城。”
“别给大宣抹黑,别给本王的大旗抹黑,本王丢不起这个人。”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些之前总炸毛的家伙,竟然一个吭声的都没有。
迎着姜桓鄙夷的目光,他们就这么安静的站着,一言不发。
台上的姜桓,不觉又暗自点了点头,沉默,是一支精锐必备的素质。
只会从嘴上讨便宜的,连乌合之众四个字,都配不上。
于是,他接着说道:“好,既然你们还不甘心,还想在本王这受虐,那就成全你们。”
“听好了,你们今天的任务,是去大营三十里外的小青山中砍树。”
“五人一组,每组砍下一棵二人合抱粗细、一丈高的树干,用最快速度扛回来。”
“来往六十里,负重前行,天黑前回不来的,也就不用回来了。”
“我大宣虽然有的是粮食,但也不养废物,更不养大爷。”
“好了,若是没有想退出的,那就出发吧。”
“本王倒要看看,整个青山大营,日暮时分,还能剩下几个人,后面的跟上,快。”
空无一人的校场上,许歌拧着眉头:“王爷,你对他们,是不是太狠了点?”
姜桓极目远眺:“你说错了,本王这么做,才是对他们最大的仁慈。”
“以后上了战场,被敌人追赶的时候,脱胎换骨的他们,会感谢本王的。”
杨佑川大营,阴森昏暗。
啪的一声,一部山羊胡子的马师爷,被脸色阴沉的杨佑川,一巴掌扇倒在地。
他脸色阴沉的,好像即将下雨的乌云:“你不是说,那什么蚀骨花闻者立毙吗?”
“为什么姜桓还好端端的活着,如此消遣本将,你是何居心?”
“你知不知道,若非本将临时急智,恐怕姜桓已经看出了端倪。”
“没有的东西,本将养你,都不如养一条狗,滚,滚出去。”
从地上爬起来的马师爷,委屈的不行,蚀骨花的毒性,他自认比谁都清楚。
可至于姜桓为什么没事,脸上带着一丝火气的他,上哪知道去?
但现在面前这个,刚死了儿子的活爹,明显气更加不顺。
马师爷也没敢再多说啥,就这么捂着火辣辣的脸,悄无声息的滚了出去。
杨佑川朝废物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转头道:“去看看,姜桓又折腾什么呢?”
一刻钟后,杨佑川的样子,有些不可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来回六十里山路,几千人的大军,竟然连一个反对的都没有?”
派去的人,也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可不是,非但如此,还对姜桓的羞辱,置若罔闻。”
“一个个乖得像个兔子,屁都不放,就踏上了去小青山的路。”
杨佑川顿赶后背一阵发冷:“这就意味着,这些兵油子,都快被姜桓驯服了。”
“才两天功夫,他就做到了本将几年没做到的事,长此以往,还有本将的立足之地?”
“你听好,立马前往京都,拜会开阳王爷。”
“就说姜桓就快完全掌控大军,形势对我们很不利,如何区处,请那位贵人定夺。”
“事关重大,务必小心在意,回来之后,本将自由重赏。”
空旷的校场上,姜桓和许歌正慢慢踱着步子。
大军出发已经快一个时辰,却还不见齐兵的踪影,姜桓不禁有些担心。
他举目四望之际,呼哧带喘的齐兵,终于出现:“王爷,属下回来了。”
姜桓早已经等不及了:“怎么样,查出什么了?”
齐兵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昨上,约莫丑时将尽,杨佑川曾秘密派人,烧了一具尸体。”
“属下塞了不少银子,才知道死的是个黑衣人,就死在杨佑川帐中。”
姜桓眉峰一挑:“是刺客?”
齐兵摇头:“不是,从得到的消息看,应该是杨佑川派他,去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许是事办成了,黑衣人这才被他灭了口。”
姜桓不禁想到今早杨佑川的反常:“明白了,此人定是杨佑川派去行刺本王的。”
“只是他没想到,昨夜我等送魏姑娘出营,一夜未归,这才扑了空。”
“可是我们几个都还活着,杨佑川为何还要灭口……”
想到此处,姜桓顿时喉咙一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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