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军呼的一下站起来,板凳砰地倒在地上。
他胸有成竹地扫视了全场一眼,对着王金山咧开了大嘴:“师傅,不用问了,我知道是谁干的。”
“谁干的?”王金山脸色一沉,“你知道谁干的,为什么不早说?”
全屋子的人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李显军。
“师傅,不是我不说,而是搞破坏的这个人,最近一直得到师傅的宠爱,我哪儿敢说呀?”李显军故意卖了个关子,还泼了一盆脏水。
“这酸溜溜的,干什么还不快说是谁?”王金山心里骂道:蠢才。
“就是李江明。”李显军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正埋头吃菜的李江明,心里说:“臭小子,该老子报仇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李江明身上。
李江明正要夹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有一片空白。
“李江明,你有什么话说?”王金山转头看向李江明。
“师傅,这他奶奶的胡说,疯狗乱咬人。”李江明气得只差跳脚。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还口吐脏言”王金山突然问出来这话!
李江明心口堵得慌,便口无遮拦地问道:“师傅,那么李显军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
“李江明,我知道你会这样说。虽然这次你拿了第一名。可是这第一名是怎么拿的?所有人有目共睹吧!”
李显军的这番话,好像是起了一点作用。
因为李江明听到了有人在窃窃私语。
“有可能啊!专门把锣鼓破坏掉了,自己好露一手。”
“还是大英雄呢,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李江明向议论他的方向看去。是东子带过来的两个弟兄。
“我相信不是他做的。就算是他为了露一手,也不会破坏师傅的锣鼓。”
李山敏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正中间的位置,向大家洗刷李江明的清白。
“是啊,大师兄,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诸葛林夕和付成英都站起来不满地质问李显军。
许氏心里也有点不高兴,他站起来说了句公道话:“王师傅,王家班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这眼看就过年了,我看这件事因祸得福就算了,别再追究了。”
李根柱叭嗒叭嗒地抽着烟袋,他狠狠的抽了两口,然后在桌子上磕了磕烟灰,才慢腾腾的站起身来,直来直去的说道。
“王师傅,李江明这孩子自从来到王家班。虽然捣了几次乱。但是也没有做损害王家班的事儿吧!”
“你们当然要为他说话。他叫你们爷爷奶奶,还叫爸爸呢。”李显军继续唯恐天下不乱。
“李显军,老子是不是最近太给你脸了?你欺负王姑娘。和日本鬼子暗通款渠。最近看了我得了奖,心里又不高兴,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李江明越说越激动,从腰里拔出一把手枪。
“老子今天毙了你。”李江明把枪口对准了李显军的脑袋,“你这个人渣。老子虽然不喜欢唱皮影戏,但这么龌龊的事儿还做不出来。”
“师弟,别冲动,别冲动。师兄我胡乱的说的。”枪指在自己的脑袋上,李显军一下子怂了,脸色吓得苍白,
“李江明不能拿枪指着自己人。”王金山喝叱道。
“师傅,我算是看明白了。无论我怎么做?你对我都有偏见。你那么相信李显军的话。你怎么不想想是李显军没有去参加比赛,故意搞的破坏呢。”
“李江明说得也对呀。”
“李显军的嫌疑更大。”
争来争去,吵来吵去。一场欢宴变成了争吵宴。
李江明拉着诸葛林夕气哼哼地回到了后院。
付成英和许氏,李山敏,李根柱也跟了过来。
许氏给李江明的房间里放了一盆炭火。
现在大家憋着一肚子的气。也没有心情睡觉。
于是大家都在李江明的房间里安慰他。
“别生气了,李江明。你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小猴子和崔小倩也认你当师兄。连我都佩服你,认你当师兄了。”李山敏心平气和地安慰李江明。
“不说了,王金山这个人就是偏心。”诸葛林夕讨厌地说,“不知道他的眼睛是被蒙蔽了,还是怎么回事?”
“或许最近我们几个人走得太近。王师傅心里不高兴吧?”李根柱愁眉紧锁。
“是啊!以后我们在表面上也离得远一点。”许氏忧心地说,“或许他没有信任的人了吧?”
“不说这些,我还不生气呢。”李江明的情绪又激动起来,“诸葛林夕的大缸都被人砸了,我都没有追究。不知道这一点小事王师傅为什么死盯着不放?肯定就是看我不顺眼了。”
“李江明算了吧?我们还是想办法穿回去吧。这里不属于我们。”
“你们两个说的什么?怎么我听不懂?”李山敏奇怪地看看诸葛林夕,又看看李江明。
“没什么。我要查清楚诸葛林夕的大缸是被谁敲碎的?然后还要彻查师傅的锣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江明说得对。事情来了,不能忍让,越积累越多,到最后就会爆发的。”
“好。明天我就开始查。”
“查归查,表面上的事还要应付,虽然你不爱学习皮影戏。目前还是不要闹得好。”许氏交代李江明,“我们这几个人也还要指望王家班吃饭。”
“我看啊!现在好像也没有啥人请皮影戏了吧?人们只差饭都吃不饱了。”李江明泄气地说。
“天气不早了,别生气了。都去睡觉吧。”付成英岔了一句嘴。
众人散去。
第二天一大早,东子便来告诉付成英说:“付姑娘,老爷让你回去。说你在外面呆了这么长时间,都快过年了,也该回去了。”
“可是我还要跟着王师傅去演出呢。”
“老爷说了,咱家不缺钱,春节这几天让王师傅带着人都到付家大院去呢。”
“这感情好啊!我去跟王师傅说。”
付成英高兴地连蹦带跳跑了几步,又回来问:“我爹真这样说吗?他有没有说唱几天给多少钱啊?”
“姑娘,你的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呀?老爷说了,每天每个人五个大洋,管吃住。”
“我爹真是好人。”付成英高高兴兴地出了后院的小门,来到前院。
许氏正招呼大家吃早饭。
人们陆续从房间里出来。
王金山洗漱完毕,在院子里。练嗓子。
“付姑娘。看你兴高采烈的,有啥喜事?”许氏奇怪地问道。
“我爹要请大家过年的时候去我们院子里演皮影戏。每个人每天五个大洋,按人算?”
所有的在院子里的人听到付成英这样说,齐齐地欢呼一声。
“老爷真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过去。”
“今天,明天都行。等我回去跟我爹交代一声再说。”
“付姑娘,你太好了。”
付成英兴高采烈地进厨房里去盛饭。
众人心里都喜气洋洋的。
李江明和诸葛林夕也从后院过来,他端着一碗饭,故意走到李显军面前:“早啊,大师兄。”
李显军别过脸去不理他,鼻子冷哼了一声。
“大师兄。你知道吗?上次诸葛林夕准备腌咸菜的大缸。是谁砸破的?”
“谁砸破的?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吗?你看这是什么?”
李江明从衣兜里拿出来巴掌大的一片衣服:“这不是你的吗?”
李显军一看,愣住了,那天晚上他砸那个大缸的时候,确实听到呲啦一声。
当时也没有在意,回去就把那件衣服脱了扔了。
既然衣服都扔了,李江明拿着一块破布,又怎么能说明这事是他干的呢?
“李江明这一块破布能说明什么?”
“这一块破布究竟能说明什么?我召集大家来把这事说清楚。手不抓手不臭,做贼心虚的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李江明有什么事儿,等大家吃完早饭再说。”付成英过来劝道,“现在大家心情这么好,不要扰了,雅兴。”
“好吧,听你的。”李江明把破布揣进怀里。
等大家都吃完早饭,李江明才找到王金山。
要求王金山把人都聚在院子里,把那个诸葛林夕的大缸被砸的事儿说清楚。
王金山心里也真讨厌李江明找事。
李显军再怎么不好,但是他对皮影戏还是热爱的,李江明这个人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
但是众人都希望知道李江明是怎么找到砸大缸的罪魁祸首的。
天气晴朗,院子里洒满了金色的阳光,喜鹊在树枝上喳喳地叫着。
看起来一派祥和。
众人搬来了板凳。
连东子他们也带着人在边上看热闹。
等都坐好了。王金山穿着灰布大长衫,双手背在后面,头戴着礼帽从房子里走出来,别有深意的眼神看了一眼李江明说道:“李江明,现在你可以向大家说清楚,究竟是谁砸了诸葛林夕姑娘的大缸了?"
“师傅啊!我现在就说。”李江明煞有介事地用木盆端了半盆水来。
还拿来了唱戏用的红朱砂,以及白布一条。
“我现在就是为我的老婆讨回公道。她那么辛苦的想要做一番事业,不料被一个人毁了,这个人就在我们中间。”
李江明说完从衣兜里把刚才那块黑布掏出来,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众人奇怪的看着李江明,诸葛林夕更加感到疑惑。
她生怕李江明这一次又惹事生非。
“大家都看见了,这是现场留下来的,那个人砸缸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挂掉了一块布。”
李显军的心砰砰的跳,脸色极其不自然,小眼睛眯着,大嘴巴闭着,强压住心里的慌张。
“李江明,你这也说不了什么。”王金山不满的说道,“快点说说,是谁干的吧?”
“师傅,这件事是谁干的?等一会儿就水落石出了。在我说出这个人之前,我们要拿证据说话。现在每个人都挨个儿走到桌子边来。”
“李江明站队干什么?”
"首粘朱砂在我这块白布上按下手印。"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师傅啊!我这半块布是那个人留在现场的,既然是他的衣服,上面除了我拿过留了指纹以外,一定有穿衣服的那个人的指纹。我让大家挨个儿的在布上留下指纹,
然后谁的指纹跟这块黑布上的指纹一样大缸就是他砸的。”
“都过去了那么久,布上的指纹怎么看得见?”
“师傅。我把它放在特制的药液里,泡一下,当然就看得见了,李江明指着那半盆清水说。
"骗子,李江明是忽悠大家的。衣服放在水里根本看不出指纹。怎么看的到呢?李江明忽悠人的。”李显军做贼心虚的说。
“大师兄,随你怎么说。究竟是否看得见?等一会儿不就知道了!大家快上来按指纹吧。”
李显军听了,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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