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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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音乐名：茫。
    有些人啊……
    其实一直都在牺牲吧？
    即便那个答案自己已然猜到。可李一凡却还是不由得浑身轻轻颤抖了一下……
    良久。
    李一凡终于再度开口问道：“为什么？……”
    那声音似乎跟着身体一起颤抖着。让李一凡自己也分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在表达着什么意思。又究竟……是在问着谁。
    是问着涟蕊，问着自己，又或者……是问着那已经兀自离开的金发青年……
    “什么？”涟蕊问道：“你疑惑的是什么？”
    李一凡征了征神。刚才的那股无名邪火，似乎早已经被那金发青年的魂飞魄散完全熄灭了……
    又征了征，终于问道：“为什么他会选择救千亦？为什么他魂飞魄散了……我却没事……为什……”
    李一凡说的话还没有结束，涟蕊却是轻轻按了按手掌，示意李一凡听自己说。
    看到李一凡已经因为自己的示意而安静下来。涟蕊终于又一次的叹气……
    “怎么说呢……”涟蕊叹着。那似乎是一种惋惜，对于已逝之人的惋惜……
    “首先给你解释你的第二个问题吧……”涟蕊说着，思虑片刻。
    转而说道：“简单来说，因为你们两个其实早已经不是一体了……”
    “不是一体？”李一凡不懂，那金发青年明明不就是自己吗。、
    “他虽然也是李一凡。却已经不再是你了……”涟蕊依旧说着令人费解的话，转而解释道：“还记得他跟你说的吗？从神域走出，你拥有了神躯的那一刻开始。你和他，还有葬生就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他和葬生从那一刻开启，便已经拥有了相对于自己的实体，不过是没有身躯而已……”
    李一凡眼神中依旧的不解。明显还是不明白。
    “哎呀……”涟蕊露出了一种小女孩儿耍赖的模样，摇了摇头：“反正你只要知道。他的灵魂和你的灵魂，其实早已经完全脱离了。这样就好了……”
    李一凡虽然还是有些纠结，但幸好涟蕊这样的解释，虽然牵强，却还是理所当然一样的把这事情解释开了……
    无奈之下，也只能继续听涟蕊讲下去。
    涟蕊则是靠在那王座上，仔细的回想了片刻，终于开口。说出了那一天前的故事……
    一天前
    大战在即之时……
    神之狱
    涟蕊坐在王座上，显得憔悴。一只手支撑着额头，拇指和中指不断的轻揉着太阳穴。
    看那样子，明显是有很多事情让这位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神帝发愁……
    乃至于这堂堂的神帝，偌大的殿堂之上，缓缓走上来一个人都没有发现。
    那人，无疑便是金发青年……
    “还在发愁？”
    清脆响亮的那一个声音，在涟蕊耳边突然响起。
    涟蕊本来心中思索着很多，被这声音突然打断，所有的思路似乎都跟着再度乱成了一团。有些恼火：“你进来怎么没有声音啊！”
    “是你心太乱了……”
    “李一凡……”涟蕊抬起眼眸，轻轻看了那金发青年一眼。叫出了那个一模一样的名字。随后露出了一种略显责怪的表情。“你竟然教我这个神帝吗？”
    金发青年却只是轻轻笑道：“神帝……不能教吗？”
    涟蕊对于那金发青年从来也生不起气来，此刻不过佯怒道：“我看你是跟他待得太久，怎么那性子里，倒也生了狂妄呢？”
    涟蕊那“他”的含义。无疑便是此刻，准备跟葬生决战的那个李一凡了。
    而金发青年听了，脸上的i玄奥懿却似乎愈发浓烈起来。
    看那表情，倒像是想到了什么让其开心的事。
    涟蕊看了那金发青年的表情，似乎更恼火了。
    “你还笑？……”
    “神帝大人……”金发青年念了一声。
    涟蕊看着那金发青年脸上的表情，总觉得，今天这金头发的家伙，似乎比以往多了几分对于自己这个神帝的放肆。虽然这神帝当的久了，涟蕊也觉得无聊，自然没什么架子。不过那神帝的一点尊严还是要有的。
    此刻看着那金发青年，好像真的有点生气。
    没好气的答了一声：“怎么？”
    “没怎么……”金发青年提醒道。“只是刚才在问你愁什么，你还没说啊……”
    “愁什么？”
    涟蕊听了却是怒发冲冠一样的站起了那少年还未发育完全的身子。
    拱着鼻子，对那金发青年怒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愁什么吗？当然是愁那个李一凡了……”
    “李一凡？……”金发青年装出不解的模样：“神帝大人不是早就相信了他吗？现在又为何愁他呢？”
    “首先，我需要你明白……”涟蕊则是竖起两根手指。对金发青年说道：“第一。我之所以信他，是因为相信你……是因为你一直苦苦哀求我，所以我才允许了事情发展到现在的这个程度。否则那人间如何，其实根本就跟我没有太大的关系不是吗？”
    金发青年听了，却反问道：“神帝大人，不怕葬生了吗？”
    “你少在这跟我提他！”涟蕊更生气了：“先不说那家伙的实力并不比我强出太多。就算是稍微强大那么一点。我也完全有力量护住神之狱。保神之狱无恙。是你一心想救那可笑的人间，我才勉强答应相信他的……”
    一边说着，那神帝的脸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丝的不屑。
    涟蕊冷笑道：“那可笑的人间有什么好救的呢？尔虞我诈，贪婪罪恶。毁灭了，也未尝就不是一种新的改变……还有，第二……”
    涟蕊一边嘲讽着，一边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
    再度说道：“要不是你之前苦苦哀求。其实我本可以让那葬生在没有力量的时候就完全消失。只是最后的结果，对于你那可笑的人间可能并不是太好而已。现在你又来问我怕不怕葬生吗？”
    “正是因为不能让那人间消失。我才阻拦你的。”金发青年似乎根本就没准备给涟蕊留下半点的面子：“有什么问题吗？”
    涟蕊看着那金发青年。听着他的话。不禁是吸了口气。
    “你今天是怎么了？……”涟蕊不解：“怎么跟吃了枪药一样！？我告诉你，老娘是神帝，这是我的地盘，什么时候开始你也这么不尊重我了？”
    金发青年看着涟蕊气呼呼的样子，终于笑了起来。
    “我对神帝大人从来尊敬啊……”金发青年笑道。
    涟蕊听着那句可有可无的“尊敬”，怎么可能消火。刚要不顾那神帝的身份，张嘴就是一句“我尊你奶奶家的西瓜皮！”可那声音还未说出口却被那金发青年的一句话打断了。而那句话被金发青年说出口。涟蕊也显然没了心情再去多骂一句。
    “我这一生……”
    金发青年轻叹了那么一口气。
    那句扰了涟蕊心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我这一生……从来都笑的阳光，做的洒脱……不像葬生躲在阴暗。更不像他，过的委屈……”金发青年不禁微笑。
    抬起头来。看着涟蕊。
    “只是这一生倒也单调了些。最后一次了……神帝大人就索性让我像他一样，狂妄的活一次吧……”那金发青年说的话，像是诀别。
    那一刻涟蕊竟是猛地愣了愣。
    略带不解的打趣道：“你秀逗了？什么最后一次啊？……”
    金发青年却并不理会那涟蕊的打趣，只是兀自说道：“这次可能……真的是最后一次了。是来跟你道别的……”
    “你丫说什么呢？”涟蕊更加不解了，像是提醒一样的说道：“他死了，你们的神识不都是会留在神之狱成为天神吗？什么叫跟我道别？”
    金发青年则是不禁苦笑着。
    思索了一会儿，索性那苦笑又变得阳光起来：“他说……想护了那千亦的性命……”
    金发青年自说自话的，思考着：“我想来。倒也不是什么奢求吧？”抬眼看向涟蕊，像是一种朋友间的询问：“毕竟那千亦，倒也是个苦命的姑娘……一直以来，都跟我，跟李一凡，跟葬生，承担着一样的痛苦。到了最后了……”
    那阳光的人，终于还是发出了一声忧伤着的叹息声。
    “总不能……再让她跟着一起莫名其妙的死了吧？”
    涟蕊此刻似乎已经明白了金发青年的意思：“所以……你准备……”
    金发青年笑着：“其实一直以来，好像大家都忘了……葬生忘了，你忘了。我也忘了……其实他才是那个最真实也最完整的李一凡啊……”
    “你……”
    涟蕊听的反而不理解。
    提醒着：“你别忘了，你已经完全跟他分离开了。不过是没有身躯而已。你这么做是在用自己的命……”
    “什么分不分离的？”金发青年打断了涟蕊。“李一凡就是李一凡……哪来的那么多名字，那么多性子呢？他一直以来就是我啊！如果可以，我相信谁都不希望分离开吧？”
    声音停顿。
    那金发青年已经终于做好了抉择。
    “算了……”摇了摇头：“葬生死了……我也离开。他才是他啊……”
    涟蕊听了冷哼一声：“你倒是无私……”
    “谁会无私呢？”金发青年笑道：“毕竟……我不就是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