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玉阶

    
    “但工程建成后，由于主河道徒峻，没有水闸的控制，巨大的粮船最后还是无法逆流而上，所以第二次开凿的通州运河也失败了。你看，这下面这面沼泽地下面便埋有当时作为地下水道的陶管。”
    我不由惊愣了一下，道“陶管？地下水道？你是说那亭子下面的并不是深井而是地下水道？”
    一想起那深深的黝黑又泛喷着泡沫的深水，不由一阵心悸，原来那是分流的河水。
    朱棣点点头“是的，本来也作为疏通分支的地下水道，曾一度因有分支河流还可以调节水量，但最后由于工程失败，后来多次发生山洪决堤，四处一片汪洋，涝时即湖，旱时即沼泽，地僻山野，朝代更替，更是无人知晓这儿曾是一处浑水分流。天长日久，反而成了一片陷入即死的沼泽地了。”
    “但工程建成后，由于主河道徒峻，没有水闸的控制，巨大的粮船最后还是无法逆流而上，所以第二次开凿的通州运河也失败了。你看，这下面这面沼泽地下面便埋有当时作为地下水道的陶管。”
    我不由惊愣了一下，道“陶管？地下水道？你是说那亭子下面的并不是深井而是地下水道？”
    一想起那深深的黝黑又泛喷着泡沫的深水，不由一阵心悸，原来那是分流的河水。
    朱棣点点头“是的，本来也作为疏通分支的地下水道，曾一度因有分支河流还可以调节水量，但最后由于工程失败，后来多次发生山洪决堤，四处一片汪洋，涝时即湖，旱时即沼泽，地僻山野，朝代更替，更是无人知晓这儿曾是一处浑水分流。天长日久，反而成了一片陷入即死的沼泽地了。”
    朱棣点点头，道“对，元朝时期有的排水渠是用青石条砌，有的地下水道却铺设的是陶质绳纹水管，非常粗，也非常坚实。”
    原来那光滑徒峭的四壁如井实际上是陶制地下水管。
    我没有说话，默默点点头。
    朱棣道“两次引水失败后，郭守敬又苦思冥想，并多次和他的学生到处勘查考察，决定重新另辟水源，便开凿了通惠河工程，即引昌平白浮泉水向西，一路收集西北一带山泉汇入瓮山泊，再经南长河、高梁河入海子河，从万宁桥下向东南，再顺皇城东墙南下入都城，这就是现在的通惠河。这才最后实现了京杭大运河的全线贯通，真正实现了江南漕运船只直航进入北平城。”
    我点点头。
    朱棣又道“我们在这里所困的那个沼泽地里看似小小的亭台，实际上是百年前元朝郭守敬奉旨修南北大运河，拟贯通京杭大运河时的一个引水工程的小观测台。”
    我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朱棣慢慢解释道“因为郭守敬自
    幼继承祖父郭荣家学，他不仅擅长水利，还熟知天文地理、算学，甚至精通八卦五经，几乎是世间完人。”
    哦，真没想到，原来这位古代的水利专家竟是一位全科科学家。
    朱棣看着原处，继续道“至元二年，郭守敬回到了上都被任命为都水少监，协助都水监掌管河渠、堤防、桥梁、闸坝等的修治工程。至元八年，他升任都水监。后来都水监并入工部，他被任为工部郎中。郭守敬一生都在任水利监，对水利建设研究颇深。因为农业生产必须适应天时，农田排灌需要有水利建设，于是他对天文历法和水利工程的有很深入的研究，在他的主张下，全国推行水利建设，很多地方水利都建有长达几百里的古渠，分渠纵横，规模宏大，灌溉田地的面积极大，农业能增产增收。（他的声音又低沉下来）但后来战火燎原，连年战事，前朝修建的多处水闸、水坝都被战火毁坏，渠道都被填塞，再遇水涝灾害，很多良田也变成了荒原。特别是因为另辟水道，象这样被遗弃的地下排水道也被掩埋，更无人知晓。”
    “哦。”我点点头。
    我慕地想起二十一世纪的南水北调工程，原来这在燕王分封、蓟城兴起直至明清这漫长的历史时期内，北京曾经是一个水资源极为丰富的区域。原来这里也曾水网纵横、湖泊密布，平地清流泉，河网密集，它三面环山，一面向海，盈盈一湾间，湖泊星罗棋布，永定河、潮白河等河流的前身冲出山谷形成了肥沃的冲积扇平原。其优良的水源和水利条件仍是吸引诸多王朝在此先后封侯建都的因素之一，而由于历史的原因数百年后这处处碧波荡漾的片片水域早已只剩下干涸浅涩的细河了。
    “真没想到少爷您知晓这么多。”我不由轻轻赞道。
    朱棣笑笑，轻抚着我的披风道“玉儿，我之所以了解这么多，也只是因为你的父亲魏国公徐候爷当初在攻大都时，对大都周围的水路、陆路都曾做过严密部署，在后来改大都皇城为北平燕王府时，需在引水入亲王府，我曾听他详细讲过，其实你的父亲徐候爷才是真正通晓古今的人，我只是略知一二而已。”
    我微微点了点头，一阵风吹来，身上不由又打一个冷噤，朱棣将我的披风拢紧了一些，道“你去京都紫金城时，父皇在大明殿召见的你，若在父皇的金鸾殿，你就会看见置于父皇龙案上的一个灯漏。”
    灯漏？我不由惊讶脱口道。我只听说过沙漏，还未听说过灯漏。
    朱棣含笑地点点头，道“对，那个灯漏可不是普通的沙漏，它是甚至可以自鸣报时，最有意思的是里面有一个小木偶进行‘一刻鸣钟、二刻鼓、三钲、四铙’的自动报
    时，这个灯漏就是元朝都水监郭守敬制造的。（哦！我慕的想起电视剧里的能伸出小人打鼓的西洋闹钟，原来历史上元朝已有啊）”
    “郭守敬不仅擅长水利建设，他在天文、地理各方面都有建树，可以说是位奇才。他曾制造过许多天文仪器仪表，构造巧妙，观测精确。他还设计制造了‘简仪’、‘仰仪’、‘灯漏’等十多种天文仪器和建造了观星台，在他的仰仪中还曾说过小孔可以成像…”
    我听后，更是暗暗惊诧，这不是数百年后的照相机原理吗？而在我莫名惊讶时，身边的这个人却在莫名的摇摇头，表明不懂，可他的语气却更是充满了崇敬，继续道
    “他还能对日食、月食进行观测，甚至还十分精确读出食分、食象的时刻和日月之位置。他曾组织了最大规模的‘四海测量’即对大地的测量，从南到北、从东到西纵横五千公里，南边到了大西洋上的万里石塘。他还能观测24节气时刻，根据大地测量，他与张文谦、王恂等人，制定了新历法，当时元太祖忽必烈命其名为授时历。”
    他说着，我的心里也不由的升起无限的敬仰。
    他继续道“父皇曾惊讶过元朝地域的辽阔和天文地理的发达，曾叹息过大明却无此经天纬地之才，否则同样会大加重用。父皇惜才如命，求贤若渴，甚至还曾派人寻过郭家后人，可惜却战火连绵数十年，竟未寻到踪迹。”
    朱棣的话语里满是遗憾，可想当今皇帝朱元璋心中的对人才的渴求和求之而不得的失落。
    朱棣刚才的一些随口道来的科学专用名词令我震惊，尤其海拔这样词我更以为是舶来词，却原来竟是在元朝就已出现，真是没有想到元朝时许多科技领域已经遥遥领先于当时的世界水平。
    山风阵阵，远远的那一片芳草萋萋里那遥遥的孤独的小亭尖顶，我不由黯然道“没有想到这平静的山水这中还会藏匿有这样的险恶，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也不会发生这样一场恶战，蓝姑娘也不会因我而被郑必信练功命门上的毒箭所袭受这么重的伤。”
    朱棣看了一眼远方，风吹起他的衣襟和我的披风，他渐渐面若寒冰，道“即使他们没有劫持到你，也会有别的事情发生，这次谋逆牵涉到全国，震动朝野，整个事情远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定定的看着他，他扶我在一块大石上坐下，道“我细细讲给你听。”
    我点点头。
    他慢慢讲道
    “那日蓝姑娘送你香囊之后，你回府途中，遇劫，没想到你抗拒时，那白莲教师太一弹恰好击中你曾受过巫毒的旧伤使你晕了过去，由于他们身上没有药材，又怕你有事，所以只得去街上开一些草药，他
    们也并没有随便找一家，而是直接找的蓝姑娘。
    因为他们知道蓝姑娘的底细，并且曾暗中游说过让她也参加白莲教，蓝姑娘借父亲胆小怕事不敢参与所以并没有参加。
    虽然蓝姑娘并没有参加，但他们还是信得过她的，所以他们便请蓝姑娘将药送上。蓝姑娘去后，那闻香教王森正手拿她送给你的香囊正在研看，蓝姑娘一眼就看到那香囊上的花纹是她亲手绣的，因为镶嵌的有滇边异族云纹。她知道闻香教炼丹必取珍稀异香为引，她正心中忐忑，结果那王森却拿了这香囊问她这独有的香气可是珍稀的西域香料雪紫？”
    “哦，怪不得那道长说这香囊珍贵。”我轻轻说道。
    朱棣点点头，道“那日蓝姑娘的确送给你的是雪紫，而你自己却并不知道。雪紫是一种世上稀有香料，是冰川上凌晨时分，雪莲花瓣上起的那一层朝露收拢后再加提取而成，因在阳光下呈现一烟紫雾，所以被古医书上称作雪紫，不仅香气清幽奇异，而且还具有解毒辟邪的功效。因为雪紫只有极寒冰川上才有，所以极其稀有，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甚至千两黄金也购寻不到。所以白莲教她们刚开始将你引至佛堂，燃起的香柱里就搀有大剂量的迷药，却意外没起作用，没有办法，她们才动手。”
    哦，原来是这样，蓝姑娘送的竟是这样稀世珍物。
    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