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能离开是因为……”
李大叔一把拉过因为道歉失了脸面而倍感失落的女儿,用力地掐着她的后脖颈,迫使她低下了头,让陈温把她头上的伤口看的一清二楚。
陈温眼皮跳了跳,自觉这事也要给个交代。
李大叔指着自家女儿的头皮对李村长道:“李如这丫头手下的也太狠了,你看我女儿,头发都拽掉了,鲜血都涌出来了,这事你们打算怎么了了?”
也不知道是疼还是脸面更加过不去,姑娘低着头一直哭,双手抓着父亲的手腕,因为女儿不断在抽泣,加上妻子请求的眼神,李大叔终于把她放开。
李大叔转头看了眼孩子,狠下心冷下脸。
若不是她嘴巴毒到处胡乱说话,定没有今日之事发生,他们长辈也不会落得不会教导孩子的下场,可道歉也已经道了,现下事关孩子的伤口,他必须要点药钱。
“你们是想,怎么解决?”李村长眯着眼,看到姑娘秃了一块的头皮,看着都疼。
“我们的意思是,赔点钱了事,我们不深究,可那边好像不太情愿。”
“不行。”李夏上前一步:“这事原就是你们的过错在先,再说,又不单单只有你们家吃亏,我们家难道不吃亏?几个打我家李如一个,怎么就是我家单赔?你们难道就不用赔吗?”
“李夏丫头说话怎么这么冲啊!叔婶也只是想寻个解决办法。”李大叔一摊手:“你们这样还怎么解决。”
陈温:“……”反正就是想要她们赔药钱?她都没主动要药钱!
“对啊,这药钱怎么也得赔吧!”
趁着村长还在,陈温也没提李如脸上的伤要怎么赔,他们觉得还有希望。
“还有我们家孩子也是,脸都被打花了,好几道指印,姑娘家家的最注重脸面了,现下缩在家里哭呢。”
“我家丫头脚踝都肿了,这几天农活都干不了了。”
一时之间,大家纷纷附和,开始一数李如如何下的重手。
陈温深吸一口气,转头看了眼李如,忍不住心中赞叹,一挑几都能讨得上分,这战斗力实在令人羡慕。
李如也有些紧张地不知道看哪儿,只敢低着头用鞋尖碾地。
李叶子扯了下陈温的胳膊:“不若叫我奶奶来吧?”
陈温想了想,小声道:“先看一眼情况吧。”
可现下他们七嘴八舌地控诉着李如,李如只敢一直低着头。
陈温咬咬牙,不能只让他们控诉,于是她把李如往村长面前推一点:“李村长,不能所有占理的地方都让人说了,你看看我家阿姐的伤。”
李村长眼睛花得彻底,近距离只能看到李如脸上有紫色痕迹,只得身子往后仰眯着眼才能看到李如的伤,青青紫紫,眼睛好像还肿了一只。
李叶子不满地嘟囔:“说姑娘要脸面,我阿姐难道就不需要吗?”
李如适当委屈地落了泪,比落泪谁不会,也不单单只有她会哭。
“单想让我们赔钱,想得美!”
而在场之人哭了两个,一时之间李村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两方都不愿意私下解决,李村长皱了眉。这姑娘闹事他本就不好管,不单单一人受伤,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是谁对谁错,他摇了摇头,不如让他们自己私底下解决就是。
可四周吵嚷,要是这个时候走人,说让他们自己解决,他这个村长的颜面何存!
想了想,他拿起手边的杯子,用力往桌子上一磕,低沉着声:“行了,别吵了。”
四周一下静谧,李村长咳了两声,慢悠悠道:这事两方都有过错,李家的,若不是你家姑娘到处胡说八道能有今日这事发生?”
李大叔连连弯腰:“是,可我家姑娘也道了歉,受了罪,我今日再好好教育一番,料想今后怕是再也不会了。”
他认错快,李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又从他身上转到陈温这边。
“李如丫头,可是你先动手的?”
李如也颇为诚实地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其实我原先只想打最先胡乱说话的那人,可我上去打了她一下之后,她身旁的姑娘就开始对我动手……”
李村长点了点头,但是她先动手的,确实吃亏了,他视线一扫,道:“都有谁家姑娘受了伤?”
“我家姑娘脸花了。”
“我家姑娘的脚踝都肿了。”
“……”
细数之下竟除了李大叔家还有五个姑娘都受了伤,可见当时李如居然一挑六都能把人打成这样,身手实在了得。
看热闹的人家,开始纷纷指责李如,说她怪力。
陈温皱了眉,沉着道:“如果李如不打回去的话,如今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岂不是她?我觉得她当属正当防卫。”
“下手这样狠,也叫正当防卫?”
李村长也皱眉:“行了,情况我大致是了解了。”
可说了这话后,李村长迟迟没有下文,几位等不住的家长就先行开口:“那这事是怎么个解决法?”
“赔钱,是该赔。”李村长看向陈温:“陈姑娘,你是怎么想的呢?”
原先并没有想赔钱想法的陈温,无奈地耸了耸肩:“村长说该如何就如何。”
“先都带回去看看,到时候拿着药方子来村中处理,再看看要怎么赔。”李村长也是怕这些人里有人抠门不肯给姑娘看病,那要是捂着伤,加重可就不好办了。
果然这么说大家都同意了。
“都散了吧,赶紧回去。”
李村长率先离开,而后众人一哄而散。
回去的途中,陈温几人先是不说话,而后李叶子开始愤愤不。
“早知我就不拽她的头发了,我情愿被打趴在床的是我。”李如低着头,声音哽咽。
她知晓这下肯定要赔,家中都未曾有进账她惹了祸还得出账。
陈温三人对视一眼,一时无人出声。可她们都站在李如身旁,拍拍她的背,虚虚地环抱住她。
“不要有这样的想法,即使是打架也不能让自己吃了亏,比起身体上的亏,我们更情愿吃点银钱上的亏,你爹娘肯定也是这样想的。对吧?”陈温一抬眼,最后两字是对李叶子和李夏说的。
她们两人是连连点头。
“虽然我不提倡打架这一行为,但是我不得不夸你一句你很勇敢,面对别人的诋毁能勇敢地站出来抵抗,我很敬佩。”陈温说道:“所以,不要难过,那缕头发是你战胜的象征,从今往后,我想无人再敢说你什么。”
“真的?敬佩……”
“自然。”陈温点点头:“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打架能一挑十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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