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中,看着刘杨木一步三回头渐渐远去,陈温才转身回到屋中。
奶奶在收拾招待刘杨木的碗碟,陈温走过去帮忙的时候心里一直揣揣不安,正在想奶奶待会儿会如何询问她。
出乎意料地,直到收拾完,奶奶都未曾提过一嘴刘杨木。
她洗完碗碟又洗菜做饭了,陈温也凑了过去。
烟火席卷陈温,她在烟雾缭绕里添柴。
“不用添了,再焖一会儿就行了。”
李素娘盖上盖,把烟气彻底压下。
陈温站起来掸一掸裙身的灰,一边掸一边主动问道:“奶奶就不想知道我和杨木哥的关系?”
奶奶不问,她就把这事摊开来,这样心里比较舒坦。
李素娘拍了拍手心残留的菜叶,余光都没有给陈温一个:“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
奶奶果然知道,并且对他们相处亲近并不加以阻止。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心情沉重,陈温反而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不过我却是气的。”
这时李素娘又说。
陈温稍愣些许,反应迟钝地抬眼问:“为何?”
“你与他何时走得这般亲近?”李素娘想,她猜是那几次往返乡镇的时候,让两个人走得更为亲近的。
她气的是,陈温居然隐瞒她!
“一直都挺近的。”陈温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扣了扣拇指头,又说:“是我先喜欢他的,我们这般亲近也是我努力得来的。”
是她各种脾气让刘杨木觉得她莫名其妙并且记住她的,后来胆子大了,敢死皮赖脸了,刘杨木才与她走得更近了。
“你呀你!”李素娘毫不留情地戳了下陈温的脑袋,语气无奈且宠溺。
是陈温先喜欢人家的李素娘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知陈温竟这般胆大,先下手为强了。李素娘对刘杨木还是挺喜欢的,是一个有担当有勇气的男孩子,能一人把妹妹养大,就不会差到哪里去。
早前李素娘叫刘杨木酿酒的时候,已经把他的性子摸得透透的,外冷内热,是个谦逊的乖孩子。
所以知道陈温与他这般亲近,才不觉得有什么。
陈温也到了年纪,再过了一年半载,是该择亲了,刘杨木她还是赞成的。
李素娘稍稍有些苦恼。只是,嫁妆还没给她攒好呢。
陈温吐了吐舌,反问:“奶奶又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陈温想,至少上回奶奶好像并没有发现什么,难不成是今日?太明显了?
“挂红布绸那次。”
上回?陈温缓缓扭头望向窗外,现下长了芽的杨桃树上挂着一片的红布,是刘杨木帮她挂上的。
李素娘瞧见陈温一脸茫然得样子,直接嗤笑出声:“那天你们眼神交换频繁,他帮你挂红布,你就一直在底下帮他踩着椅子,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有光,都看不到旁人。”她就站在门边,陈温却看不到。
陈温不甚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有这么明显吗?”
“你的爱意,从眼睛里涌出来了。”李素娘虚空点了下她的眼:“一次看不出来当我年老眼花就罢了,第二次你再露出这副满含爱意的样子,我怎得还会看不出来?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
“奶奶!”陈温小声地叫了下她,想了想,嘟囔道:“那今日莲婶岂不是也看出来了?”
不然怎么应得那么自然且不怀疑她和刘杨木?就陈温了解,这女子无一不八卦的。
“她啊?”李素娘不以为意:“就是看出来又如何?两厢情愿的事,她能说些什么,怕是乐得其成。”
确实如此,陈温闭上了嘴,不再多言。
“我的菜!”李素娘忽然大叫一声,慌里慌张地去掀开盖子,来不及等烟雾散去,她就直接盛到盘里。
仔细看了看。好在及时想起来了,色泽不错,她松了口气。
夹了一筷给陈温尝尝味,陈温被烫地连连呼气。
李素娘被她皱脸跳脚逗笑,给她递了杯水,不过被拒绝了。
“如何?”
等她好不容易咽下,直接对奶奶竖起了拇指。
李素娘安心地笑了。
两人吃了饭,又出去散步消消食,而后回来洗漱就寝,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今日陈温又得早起,与刘青青约定了时间,她得早些时候赶到刘河村去。
匆匆忙忙的。?
却不曾想,待她穿戴好衣裳,又匆忙吃了早饭,一出门看到和奶奶相谈甚欢的刘杨木。
彼时陈温一手撑着门槛,一手提着鞋后跟,看到刘杨木直接忘了下一步的动作。
还是李素娘催促她:“快点,人等你好久了。”
陈温最终提上了鞋后跟,一大早就见到了自己最想见的人,心情立马愉快。
她奔向刘杨木:“你来接我?”
“嗯,听说你今日也要去刘河村,我就想着来接你。”
刘杨木是想到昨日送陈温回来她那开心的模样,想着自己今日要是接她去,她也一定很开心。
果真如此,一大清早就让他看到了星星。
陈温心里头甜滋滋地,他好像是来接女朋友上下班的,往常没有实现过的事,居然在此时此刻实现了!
陈温开心地忘了北。但她还是不忘与奶奶说再见。
李素娘点了点头:“早些时候回来。”
陈温连连点头,跟着刘杨木走了。
“如果,往后你都能这样陪着我就好了。”
陈温走在刘杨木身侧,低声说了句,但是她的讲话声如同蚊子大小,刘杨木并没听见。
她是讲给自己听的,因为她知道这不可能。
刘杨木与她的工作并无交接,他们也不常在同一个地方,刘杨木常年待在这里,而她过了十五便要回城里,像今日这样的时光,不常见了。
好可惜啊。
陈温叹了口气,这声叹气却被刘杨木听到了,他低头只看到陈温的脑袋,突然不解她大起大落是为何?刚才不是还很开心呢吗?
好在陈温起落飞快,很快心情又再次美妙起来。
一路上喋喋不休的,从南说到北,刘杨木是个合格的聆听者,时不时地附和她一两声。
直到走进刘河村,陈温顿觉自己面对刘杨木时候,她的话,可真的多。她与旁人走在一处,压根就没有想要分享想法的意思,与刘杨木在一处却不一样。
陈温抿上了嘴。
耳边声响忽然停止,刘杨木觉得奇怪,转头看了眼闭上了嘴的陈温。
他想,难道是自己没说什么,她不开心了?可是他都听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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