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霓依是以不清楚屈中求为何会如此发笑。立在一旁显得甚是尴尬。
屈中求两眼眯成缝,盯着樊霓依的脸庞一本正色地说道:“世人信神明,却不信天机,事到如今这许多事,我不能说得太明了,一则是不敢断定,再则便是说多了,若是天机泄露便会改变原有的事态,因而许多事,纵使我是旁观者清,却不能说得过于直白,而是需要你自己去用心领悟。你只需知晓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他或者她出现在你身边都是有一定的目的。天降她们在你身旁,若非是与你携手并进,便是要与你为难取你性命,再无中立之说,你明白吗?”
屈中求与那符尊是同门,符尊为大,他为次,还有一个师弟。三人师从半山道人,各得本事。屈中求的脑瓜子与其他两位师兄弟而言,算是不笨也不不聪明的那一类,不显山不露水的,不像符尊那般喜怒易于形。说话办事都显得隐晦了许多,故而许多事情他明明心中跟明镜似的,却不敢轻易地对樊霓依说出来,生怕惹怒了神灵而后将事态原本应遵循的路线给改变了。
樊霓依并非道中之人,哪里知道屈中求还会有这样的顾虑,只是两眼紧紧地盯着屈中求看,想问却又不知道到底该问些个什么。
这会儿阿兰蕾已经将酒菜端了进来,屈中求的眼神立刻就变得警惕了起来。
起身拉着樊霓依的手,以长者的身份关切的拉着樊霓依的手说道:“樊姑娘,世事无常人情变化,无须刻意地去改变,遵从自己内心深处最初的念想,如此行事你便会放松许多,明白吗?”
樊霓依听得云里雾里的,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应声道:“多谢屈相教诲,霓依虽不明白,但日后一定会仔细琢磨屈相的意思。”
“很好,那我就先回陈国了,只是希望这日后再见面的时候,你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樊霓依送着笑盈盈的屈中求走到门口处,突然想起来苏见力中的陈国的“失心蛊毒”,忍不住拉住屈中求的手问:“屈相请留步。”
屈中求似乎早就知道樊霓依要问她什么,摇着头苦笑地说道:“樊姑娘,我知道你要问什么,只是可惜我确实不能告诉你,请你理解。我相信苏将军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的。”
“屈相,你若是不方便说,你大可写出来也好,这总不算违背天机吧?”
樊霓依仰着头,嘟着的嘴明显是在向屈中求撒娇。
屈中求是个说话办事从来不拖泥带水的人,既然已经开口说过不能回答,那便是不会回答了,摇着头朝樊霓依笑了笑,又一脸神秘地冲着阿兰蕾莫名其妙地点点头,随后头也不回地扬长离去,只剩下樊霓依着急地在身后跺脚喊话。
阿兰蕾看着屈中求走远了,这才走上前扶着樊霓依的手臂嗔怪道:“真是个可笑的老头,莫名其妙。”
“阿兰蕾,你是不知道,这屈相本事大着呢,他能通天文西晓天机,此次吐火国之行,若非他事先猜测到,大老远地从陈国赶过来搭救,恐怕咱们真的是凶多吉少。”
“三姐,他真的有那么神秘吗?”
“那是,将来你就会知道了。”樊霓依再也不想多说一句了,扶着椅子坐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盯着地面看,对于阿兰蕾的好奇是一点也没有要打算满足她好奇心的意思。阿兰蕾楞了半天,也是无趣地自顾离去,偌大的正堂,最后只剩下樊霓依一个人。
樊霓依双手托着自己的脸庞,努力地沉思着屈中求之前对自己说过的悄悄话。
这屈中求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忆犹新地刻在脑海里,她非常明白,要想得到屈中求透露出来的天机,就得反复地琢磨着他说过的话,只有这般她才能有机会猜测到屈中求此次来的目的到底是要传递给她什么信息。
“大老远来,不会只是为了特意告诉我是他救了我们吧?对,一定不是,可是,他来了以后,为何总说我身边的人我身边的人怎么了?难道”。
樊霓依想到这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敢再往下继续胡乱猜测了。
自己身边如今只剩下阿东乐、阿兰蕾、巴脑和苏见力这几个亲近的人了,其余的都是苏见力、巴脑和阿东乐的手下了,那些人对自己来说也不算身边的人,为何屈中求总是反复提醒着?他提醒的目的是什么?
“身边的人,不是来扶持自己的,便是要来给自己设卡取自己性命的人?难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樊霓依闭着一双美目,将头倚靠在椅子上,脑海里突然不断地切换着阿东乐、阿兰蕾、巴脑和苏见力四个人的头像。
阿东乐是“阿氏门”的门主,对自己和“阿氏门”都忠心耿耿的,那是用性命交换过的信任,显然他不会是自己怀疑的对象。
巴脑虽然曾经听命于太子熊吕,可是,他和虚头二人为了追随自己,主动放弃了在楚都的大好前程,跟着自己来到吐火国,差点还丢了性命,显然也是不可能背叛自己的人。
而苏见力,如今又深受“失心蛊毒”的折磨,要真的想谋害自己,别说他如今冒险跟着自己来吐火国惹这一身的腥,当初在“楚秀阁”知道自己和阿东乐一行人要来吐火国的时候,以他的本事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就将她们给抓捕起来,他没有这么做,显然是不会背叛自己的。
至于阿兰蕾,虽然每日都跟随在自己的身边,可是,樊霓依对她的印象还真的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似乎阿兰蕾对她来说,只是今日刚来到的那般,记忆中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事情存在过。
樊霓依的手心都被自己摩擦出汗水来了。
这一刻,她的心被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震撼到了。
若是这阿兰蕾就是要陷害自己的人,那后果可是太可怕了。
然而,转念一想,又很快地就将这个念头给打消了。毕竟这阿兰蕾是阿东乐的女人,而且,若是阿兰蕾真的要对自己做出点什么伤害的事情来,那对她来说,机会多的是。
“屈中求这倔老头,总是叫人猜,我哪里能猜出什么结果来呢!”
樊霓依到最后还是猜测不出来,只得愤愤不平地在背后数落了屈中求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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