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手凰后

297,阿旺牢中私见众人

    
    九月。
    下过几场雨,才是宣告酷暑已过,秋意随至。
    楚国,自古地势沿海,连接国境的入海口有几处,随着暴雨的降临,水势猛涨,入海口已多处决堤,海水在撕裂的入海口处汹涌而入,比那千军万马还要来得气势汹汹。
    一时之间,淹没了楚国的许多乡镇,百姓六畜和庄稼,一时之间都被淹没在浓浓的海水之下,尸横遍野随处都散发着被海水泡开的尸臭味。
    已是楚庄王登基的第二个年头,然,楚庄王却对于天灾给民间百姓带来的疾苦,却是置若罔闻,日夜与李兮兮耳鬓厮磨。
    数月前,楚国的左丞相蔺子恒便浩浩荡荡地率领一对人马前去秦国边境迎娶秦国公主,而右丞相李旦,却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似的,朝中竟然无人知晓他去何处。于是一时之间,楚国的政事便突然荒废了起来,四面八方过来的雪片式的奏折,堆满了一个人高。
    群龙无首,莫过于如此。
    好在左丞相蔺子恒临走之前曾安排了些人员处理简单的奏折政事,而对于那些棘手的,非是要丞相或者国君定夺的,必要的时候是可以去找楚庄王的,而前提是必须是夜间。
    曾有几个忠义之臣在夜间怀揣奏折,跪在“逍遥殿”门口,口中高呼要觐见楚庄王,却因不对时宜,恰逢楚庄王与李兮兮等人在纵酒嬉戏,恼羞成怒的楚庄王兴致正高却被打断,一怒之下便喝令将“逍遥殿”门口的那些人一股脑的全给处死了,是以后面再有人要抱着奏折去面圣的心都没有了,众臣只好各司其职,私下都暗自叹息和提醒要隐忍,万事待两位丞相回朝之后再做定夺。
    于是乎,堆积起来的政事,便日益增多,这其中包括有关于郑郡斗宇郊的消息,还有此次洪灾引起的民间百姓出逃事件。如是天大的事情,却无人敢前去向楚庄王禀报。
    阿旺将这些消息告知給樊妮依,樊妮依听闻后,不言不语却只是自顾垂泪。
    “三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阿旺双手扶在牢柱上一片焦虑,生怕因自己不善言辞提及了触痛樊妮依的话来。说实话,来之前,他已经反复编织着话语,尽可量地不让李兮兮的名字出现在樊妮依的面前,就是担心樊妮依听了受到什么刺激。
    “阿旺,你可知两位丞相何时归来?”巴脑凑到阿旺跟前替樊妮依问话。
    但见阿旺摇头道:“蔺丞相出使秦国迎亲,若是诸事顺利的话,或许快则两月慢则三月便可回楚,只是,这如今有许多事迫在眉睫,需要君上亲示,而朝中文武大臣是再也无人敢面圣。”
    “苏见马呢?他怎么不去面圣?”樊妮依突然怒目圆睁地质问着阿旺,似乎是阿旺拦着不让文武大臣去面见楚庄王。
    “三姐,这苏将军......许是也是担心自己做了无谓的牺牲!”
    “哼!一群懦夫,想当初苏从苏相为了鼓足三军士气,不惧生死对自己以车裂之酷刑待之,仅是为了激起我楚军的怒气,终是以劣势扭转了局面,如今他堂堂一个三军统帅,却对个人生死如此畏惧,他真是不配姓苏!更不配是苏相的后人!”
    “樊妮依!”苏见力本是靠着墙坐着,阿善正给他调理蛊毒,听樊妮依如是在背后数落苏见马畏首惧尾的,无名火顿起怒斥樊妮依道:“你凭什么说我六哥?我警告你,我苏氏一门个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六哥不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哦?”樊妮依转向苏见力,目露鄙夷之色反问:“敢问苏见力苏将军,若此刻在朝堂之上的是你而不是你的六哥苏见马,你还会如他那般无所作为吗?”
    “会!”
    “会?”
    “是的,我会!”苏见力再次斩钉截铁地回答着樊妮依解释道:“你方才是没听清阿旺说的话吗?如今郑郡斗宇郊四处招兵买马,更是在我楚国国内四处散发谣言,使得民间许多百姓不知所谓,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纷纷逃亡到郑郡,更有与郑郡衔接的国境几个小镇镇吏,已经纷纷举镇投靠斗宇郊,想来斗宇郊是准备蓄势待发再次对我楚国不利,而如今六哥身负保护楚国江山社稷的重任,怎可因小失大做无谓的牺牲?”
    “苏将军分析的也没错。”巴脑和阿东乐二人纷纷赞成苏见力的见解。
    饶是阿东乐对苏见力更是佩服,对樊妮依说道:“三姐,阿东乐说句实话,先是楚国已经是千疮百孔不说,如今君上更是将楚国的江山社稷置之不理。常言道,有病治病,有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斗志一死。这君上想来遭受了许多的变故,如今自以为天下太平,心中早已无斗志,这斗志一死,人心自然涣散,久而久之便会对政事失去了兴致,也不会有如同先王那般勤政爱民的心理了。故此,我以为......”。
    “阿东乐!”站在阿东乐一旁的巴脑迅速地拦住了阿东乐,不叫他说出对楚庄王大逆不道的话来。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都领会到阿东乐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长此以往,楚国必将成为众矢之的,说狠点,便是从此恐怕得被他人异了国姓,改了宗庙。
    樊妮依不禁吓得一声冷汗出来。
    来回踱步着,口中兀自有词焦急地蹦出:“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三姐,三姐。”阿旺挥着手中的拂尘朝樊妮依轻声招呼着她过来。
    待樊妮依近身之后,阿旺故意找借口屏退了周边的狱卒,一手挡在嘴边对樊妮依悄声地说着。
    樊妮依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笑意,看得阿东乐和巴脑等人是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却又不好意思凑过去听。
    待阿旺说完之后,樊妮依犹豫地问阿旺:“办法倒是可以,就是万一......”。
    阿旺知道樊妮依担心的是什么,眼神从未如此坚定地对樊妮依说:“三姐,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只要你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有所牺牲也是值得的。”
    “好,”樊妮依也是坚定地对看着阿旺说:“如今我也是行尸走肉一般活着,倒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也算是对得起先王的关爱了。”
    “好,三姐,那你好好保重身子,我过后再来找你。”
    阿旺走后,愣是阿东乐和巴脑怎么软磨硬泡,樊妮依就是不松口,她知道,这件事关系太大,不到最后一定不能走漏风声,她不是信不过在牢房中的自己人,而是不信这么多自己人当中的那一个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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