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的案子在市里影响比较大,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马依风曾交代过,让看守所里一众值班干警格外关注些这个女犯罪嫌疑人,在案子未出结果前,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所以今天一听说女号里的秦明月出了事,可把小吴给吓坏了,为防再有类似情况发生,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看来今天真的是樊医生误诊了,害自己受了场莫须有的惊,听完林妮的一番叙述后,小吴在心里暗自嘲弄了下樊医生的医术。
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小吴无趣地打发林妮回去,“行,你回去后,格外关注下这个秦明月,有什么情况随时让值班干警喊我进来向我汇报。”
林妮恭敬地道:“是,您放心吧吴所,秦明月一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一准儿及时向您反应。”
站起身,送林妮回去,看着行走在前,扭着丰满的屁股的林妮,小吴厌恶地皱了皱眉。
虽然她不常进来这里,但里面的情况她还是非常清楚的。这个林妮表面温顺恭谨,骨子里却充盈着放荡,所里很多男干警都跟她有染,这个骚娘们用她的肉体换了值班干警太多的小恩小惠。
因为出了秦明月这样的事,在樊医生的建议下,干警通知所有在押人员,下午卯足了劲干活,晚上正常休息,还每人发了两根火腿肠。
这下子整个看守所里的气氛空前高涨,原先预估得再加一个通宵才能干完的活,竟然在晚饭前收工结尾了。
傍晚,看守所里专门负责揽活的干警大于,边清点货物边想:看来这免费劳动力不是光靠压榨才能得到收益,恩威并施的法子比酷压要见效快!
其间樊医生和得到消息赶过来的看守所的大所长老潘,来女号两趟看了看秦明月。樊医生带了一些仪器给秦明月做了些基本的检查,发现一切正常后,才随老潘一起离开。
离开前,潘所长还挨个监室看了看,询问并了解了下各个监室的情况,见再无任何异样,这才哼哼唧唧地迈着那两条罗圈腿走了。
晚饭后,因为这批活都干完了,大伙在各自的监室里背监规,说是背监规,无非就是寻个由头坐在各自的通铺上侃大山罢了。
九点准时就寝,今晚当值的是李国良、王洪波、唐图和许勇。每天值岗的干警都是四个为一组,上半夜两个人,下半夜两个人,到第二天的上午八点半,另四个值岗的看守所干警来接班。这样四人一组共有三组,这波四个人下了班以后可以在家里休息两天,然后再来上班。
都说看守所的干警工作辛苦,在这里工作像被判了无期徒刑,那都是为了遮掩他们工作清闲的措辞!
今天值岗的四人组里的李国良是他们这个小组的组长,多年前从兰州调过来的一个高个子男人,看样子大概能有40岁上下,戴着个眼镜,满脸横肉,是一个最阴险歹毒的人。
他最大的嗜好就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从监室里提出男犯人到办公室里关上门毒打,逢他值岗,男号里关押的人都小心谨慎,唯恐犯到他手里。好多释放出去的人回忆起来都说,这样的败类居然能做人民警察,真是侮辱了他那顶大盖帽上的警徽。
整个看守所里关押的男男女女犯人,除了林妮没有一个不怕这个李国良的,就林妮成天掐着手指头算着李国良值班的时间,看到李国良比见到亲爹都要亲。
夜班一般都是轮流制的,也就是说今天这个班你值的是上半夜的岗,下次就改成下半夜的岗。
谁也不想值下半夜,这刚睡得过瘾着,就得起来换岗。偏这李国良就喜欢值下半夜,每次他值班,都故作体贴地跟其他人换岗,美其名曰自己睡眠不好,值什么岗都一样,把好眠留给其他人。其实大伙心照不宣,都晓得这家伙肚子里那点坏水。
看守所的各个监室里晚上睡觉必须亮着灯,那灯就是一个黄色的灯泡,在屋顶的中央位置,灯泡本来瓦数就不大,偏看守所的房子高度特别高,晚上那昏黄的灯即便亮着也不刺眼,整个监室里都被这暗沉的黄光晕染得朦朦胧胧的。
通铺的位置是按照每个人进来的先后次序排列的,从靠近走廊窗户下的首位依次到最北的末位,末位是最差的位置,因为不仅离厕所最近,离放风笼的窗户也最近,冬天刮北风,那窗户渗进来的风都能把睡在那个位置的人冻醒。通铺最多能容纳下十几个人,个个紧挨着睡在一起。
首位说是给进来最早的人睡,其实各个监室里都是给了监室老大占着了。林妮因为是女号里的老大,所以这首位就由她占领着。
她太喜欢这个位置了,一是靠近窗户,走廊里有点风吹草动的,她便调整窗户,通过窗户上玻璃的反光就能依稀看清;其次是这窗户正对着走廊对面的干警值班室,值班的警察晚上都喜欢拿个木板凳坐在女号窗户底下跟她聊天,都众口一词说女号窗口这儿的臭味少;再有就是,偷偷递个东西什么的方便,林妮跟所里关押的劳动号关系处理得都特别好,那些劳动号都是判了刑的,多数是判的时间短,像一两年这样的,抛去案件审理时的羁押时间,刑期所剩无几就要释放了的,有一小部分是因为被监狱方因病返送回来却又卡不上保外就医杠杠的。这些劳动号按规定每个月能够跟家里人接见一次,带进来的吃的用的些东西都从窗口那儿或多或少递点给林妮,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困顿了好几天的羁押人员们都渐渐沉入了梦乡,女号里的这群女人们也是简单地洗洗刷刷后就爬上通铺,倒头就睡,就连林妮也睡着了,走廊里的值夜干警被各个监室里传出的此起彼伏的鼾声给搅得也是哈欠连天,坐在女号窗口外打盹。
秦良玉就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太阳穴的疼痛使她倒抽了口冷气。她边揉太阳穴边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跟一群陌生的女人躺在一起,那些女人都睡得极沉。昏黄的光线下的屋子似曾见过,她想起了三生石里见过的那个场景,似乎就是这个样子的,回忆逐渐清晰地浮现至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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