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话说的......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老钱讪讪地陪着笑,对那捡到的玉蝉是决口不提。
老廖一听这话,拉着我起身就往门外走,头也不回地说:“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啊。到时候撞见脏东西了可别怪我们。”
说完,我们就做出了离开之态。
“哎......哎,大哥们,别走啊,我全说,我全说还不行么。”老钱拖动着自己肥胖的身躯,又飞扑过来,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住我们的腿。
老廖转过身子,鄙视地看着他:“肯说了?”
胖子老钱疯狂点着头,随后愣了一愣,扇了自己几巴掌:“都怪我,都怪我!”
话说小李被我们教训了之后,他自己也见识了这玉蝉的可怕之处,想着赶紧听了老廖的话,在火葬场的东南角挖个坑把玉蝉埋回去。
于是,当天晚上,他就来到了火葬场。
要说这火葬场虽然是个不甚雅观的地方,但好歹也算是事业单位,人员待遇还颇为可观。
这老刘去世了之后,不少人来应聘这守夜人的工作,也不怕晚上一个人在火葬场里害怕,差点把人事的办公室门槛给踏烂了。
最后这猥琐的胖子老钱靠着他那当主任的表哥,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一份编外安保的守夜人工作。
要说这老钱虽然猥琐、流氓,但在为人处世上特别会拍人马屁,尤其是和同事相处还有和领导在一起的时候,可谓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小李在老刘死后也来过几次,办理交接工作,自然是和老钱认识,两人一阵寒暄之后,小李坐在传达室里,和老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但聊天内容都基本不在点子上。
“今天也没有工作需要做,我俩关系说实话也不是那么熟络,为啥这小李非要耗在我这呢?”老钱当时这么想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肯定有蹊跷,这痞子多精啊,心里暗怀着歪心思,找了个借口说上厕所,便把小李一个人留在了办公室。
老钱自然是没有去厕所,而是躲在了院子西边的一棵树后,想看看小李究竟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小李见这碍事的胖子终于走了,看着传达室墙上那还未被撕掉的值班表上老刘的脸,双手抱拳,嘴里嘀嘀咕咕念叨着:“刘哥保佑,刘哥保佑”的话语,具体后面还说了些啥,由于距离太远,老钱也没听清。
他躲在树后面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刚想回去找小李仔仔细细问一遍究竟有什么事,这时候小李从大门旁边拿出了一根铁锹,慢慢走了出来,老钱又立马缩回了树后。
小李也不打手电,也不用手机照明,就这么摸黑,往院子内的东南角走过去。
随后就传来了轻微的喘气声和铁锹卷动泥土的声响,这老钱就更奇怪了,大晚上的,小李费尽心思把我支开,来院子里刨土,是干啥呢?
难不成,里面藏着宝贝?
要说这恶人就是恶人,一想到地下可能埋着东西呢,这老钱坏心一动,恶向胆边生,悄摸摸地就来到了小李不远处。
小李还在挥汗如雨,大力挖掘呢,这时候,从身后传出来一个呜咽的声响。
“呜呜呜,我好惨啊。”便随着秋风吹动着树叶树梢发出来的吱吱声响,这颤抖着的男声显得尤为骇人。
小李背对着的身子明显顿了一顿,脑袋机械地转过头,什么都没有看见。
“呜呜呜,小李,我死的好惨啊,要不,你下来陪我吧......”
便随着树上的阵阵蝉鸣声,那声音又幽幽地朝着小李传了过去。
只见小李尖叫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往挖好的坑里随意一丢,扒拉了几下碎土,站起身来,拔腿就往大门外跑去。
“哈哈哈哈哈,夯怂一个,笑死了,怕鬼还来火葬场?”老钱从另一棵树后走了出来,看着小李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着。
他低头看向地面上的土堆:“来吧,让我看看,这里面究竟藏着些什么宝贝?”
老钱摩拳擦掌,往手掌上啐了两口唾沫,抡起地上的铁锹就开始挖掘起来。
很快的,老钱手里就多了一枚玉蝉。
“嚯,发达了发达了,这玩意,是玉的啊!肯定是尸体上抹下来的,这小李倒是会藏好东西哦,嘿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今天这玉蝉,归我咯。”
老钱兴奋地自言自语,怪不得这件事没有解决,小李和虎子身上的情况反而更严重了,原来是被这贪财的老痞子把玉蝉翻了出来。殊不知,恐怖的命运正落在他的身上。
“自从戴上这玉蝉之后,我的运气倒真是好了不少,就连买彩票都三天两头中奖,倒不是什么大奖,但也够我花一段时间了,只是......”
老钱从保安制服的领子里掏出一块玉蝉,他竟然把这脏东西直接挂在了脖颈里。
只是那玉蝉,竟已经变成了血红之色!
“只是什么?快说!”老廖见他还有所隐瞒,气急败坏地要上前抢他的玉蝉。
“别抢啊!这是我的,你们这是抢劫!”老钱撕心裂肺地尖叫着,手里死死攥着这块有些发红的玉蝉,语气中尽是抗拒。
我叹了口气,坐会椅子上,冲着老钱挥了挥手:“只是什么,你继续说。”
老钱见我俩不要他的玉蝉了,也悻悻地坐了下来,说道:“只是我最近越来越瞌睡,手臂上还越来越痒了。”
说着说着他就开始挠气自己的小臂,我拉起他的衬衫袖子,果然,他的小臂上也开始长出了斑斑蝉蜕来,只是和虎子、小李不同的是,这老钱身上的蝉蜕,是血红色的,显得更加诡异。
老廖靠近他两步,谁知道他跟恶狗护食一样再一次抓住自己脖子里的玉蝉,死活不让老廖靠近。
老廖气的冲上去一巴掌扇在了老钱的脸上:“你这是中邪了!要是再不把你脖子里这邪门玩意取下来,那被吸干血的老刘就是你的下场!”
还未等老钱回话,突然间那天花板的白炽灯突然忽明忽暗地闪烁了起来,外面阴风大作,透过窗子,吹得抽屉里的彩票和纸张四处飞舞,那张伯留下的,桌子上和我口袋的木牌也开始疯狂颤抖了起来。
我们赶紧把门窗紧闭,“砰”的一声,灯灭了,传达室突然陷入了黑暗。
“吱吱吱,吱吱吱......”门外渐渐传来了一阵阵诡异的蝉鸣声响,声音由小到大,最后竟到了振聋发聩的地步。
借着门外的灯光,我似乎看见,一个身高一米四五的诡异身影,正缓缓朝着我们窗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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