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陆令给燕雨打了电话,把情况都说了一下,包括审讯的细节。
「你们审了这么久吗?「燕雨有些疑惑,焦护国现在的情况,一般很难出现四小时以上的审讯了。
「没有啊,审讯完我带俪文去吃烧烤了。」
「哦哦哦,你说的情况,我这边也记了一下,按照你的说法,接下来要在辽省待几天,还要去辽东市。
「嗯。"
「行,不急,我这边也一直没有到出手的时候,对了,那你还要飞一次深州吗?甘总早就被深州公安接走了。」
「去。」
「按照你的说法,13号和焦护国很像,他们像是一路人吗?可是,13号回国的时候明显更早,而且在监狱里也好几年了,这又是图什么呢?「燕雨有些不解。
「我们今天吃饭遇到了一些年轻的学生们,他们总是对未来都有憧憬和向往,反过来说,13号和焦护国都早就没了这种东西,他俩甚至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女性无感。」
「都这样吗?「燕雨也有些不解,「我记得以前有人说…哦对了,就是尚大鹏夫妇,说焦护国无能?」
「我觉得不是无能,是没有兴趣,「陆令道,「这有些奇怪,之前我没有多注意,但是他俩居然都这样,这就很有问题了。男人这种动物,即便是阉了,如果见到新的美女,也大概率会多看几眼。」
「真的假的」
「很正常,古代的太监如果得势了,还有不少偷偷养女人的,「陆令道,「我之前也讲过弗洛伊德的一些观点,比如说他的泛性论,他特别强调本能对人类行为的影响,并且认为婴儿时期就受到这个东西的影响。他认为是思想、情感、行为都受到本能的影响,而且认为一些精神病与压抑有关等等,也就是因为他过分强调本能的作用,甚至使得追随过他的荣格、阿德勒都离开了他。但是,即便是离开他的人,也对他的很多观点很推崇。我要说的是,13号和焦护国,他俩是完全跳脱出了泛性论的影响范畴,如果他俩生活在弗洛伊德的时代,他俩的存在,都可以作为其他心理学研究者攻讦弗洛依德的理由。」
「总结一句话,他俩不对劲,你觉得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燕雨道。
「要么是长期服药导致严重心理问题和器质性病变,要么是「陆令想了想,「不对,即便是曾经长期服药的,现在停药这么久,也不该一点想法都没有。他们的样子,你觉得像不像虔诚的佛教徒?」
「嗯?这么一说倒是有些道理,真正的和尚,看到美女确实是.…色即是空,对吧?"
「嗯。」陆令道,「明天一早,我准备回咱们队里一趟,喊上赵逸帆他们,先去挖坟,看看焦护国所谓的杀掉的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后面再开始讯问向斌等人。目前来看,13号和焦护国似乎都有一种很虔诚的信仰?」
「你去查吧,现在你说的我都有些乱了,等你查完这些,咱们再沟通。」燕雨想了想,「对了,他俩会不会是被催眠了?」
「也有可能,可能是被种了心锚,不过这个难度相当大,想这样让一个男人对女人没有兴趣,还得是心理绝症才行。
「行,我懂了。明天要是挖到尸体,正好俪文也在,也方便。」「你那边考虑什么时候行动呢?」
「不急,我们沉得住气,「燕雨道,「我知道,现阶段刘羡还没有招供,牙口咬的很死,就等你回来了。
「是牙口咬的死,还是受什么人指使了?再或者说,当地的审讯强度不够?」
「强度肯定是够了的,估计是有人递话了吧,可能有人告诉他,什么都不说就能保住命。」燕雨道,「我们现在不能轻易出手,出手必须有成绩。」
「那你们就好好休息几天,等我消息。」
第二天一早,陆令回特警总队找了帮手,又去找了赵逸帆等人,带上刘俪文,一起奔赴辽东地区的山林。焦护国提供的埋尸地点还算是相对准确的,能覆盖的面积大概有方圆几百米,距离之前找到的焦护国埋藏物品的地点仅有三四公里的距离。
一行十人、两犬,乘坐三辆车进了山林。
「你们去那边时间可够久的,而且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也没传回来,结果现在突然就有了尸体的线索,怎么做到的?」赵逸帆问道。
「还不知道有没有,不过我觉得焦护国也不应该骗我们吧?这要是骗我,一天也就揭穿了,没什么意义。」
「焦护国也是怪,他都要死了,为啥突然告诉你这个?」「怎么说呢,死刑犯在枪决之前,再次招供一个自己杀过的人,就肯定会延期枪决,要把这个案子查清楚再说。我怀疑,他还是担心这几天要枪毙。而且,他希望能注射死刑,我也帮他申请了。陆令道。
「这人也是想不开,都要死了,拖俩月也没啥用啊…囚车通往刑场的路上,多遇到几个红灯,能有啥用?「赵逸帆有些不屑,但还是点头道,「你们这运气好,这不白捡的命案吗?"「这命案没啥用,关键还是看命案后面有什么事,要只是单纯的命案,那就没意思了。」
赵逸帆听着陆令凡尔赛的发言,没有多说什么,叹了口气。除了刘俪文,大家的身体素质都不错,爬山也很快。即便是刘俪文,在这么多人帮她开路的情况下,也跟上了队伍。很快地,大家就到了目的地,两只警犬开始四处搜寻可疑情况。
陆令和刘俪文一组,也找了一个方向开始了搜寻。
「焦护国是真的挺厉害的,他可是杀了不少人。」刘俪文道。「嗯,从国内杀到棒棒国,又杀到东南地区,这回来了以后,还杀了好几个,说起来,也算是杀手了,他很冷静,但是又很变态,这两者并不冲突。」
「你昨天和燕雨说,他可能信仰什么东西,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天天拜佛啥的啊。」
「这种人不需要拜,他本身就宣传这个并且自己就直接发展信徒。你这么一说,我得找一找张辉,他应该很清楚他爸的情况。」陆令想了想,说道。
之前案子涉及的这些人物,居然一个个都还得找一遍。
「张辉是谁,他爸又是谁?」刘俪文问道。
「张辉?小张啊,也就是焦护国的私生子。他以前是小混混,后来是警方的003线人,再后来背叛警方,每次都被向斌的人注射丙泊酚,去参与麦角的运输,后来被向斌送到了焦护国那里。到了那里以后,焦护国很信任张辉,但张辉又背叛了焦护国,跟我们警察公开了王世精的位置,当时,王世精差一点被焦护国控制。这个事之后,我们给张辉弄了新身份,让他去了粤省莞市,但是向斌知道他有问题,就派了杀手,去给张辉偷渡秋水仙碱,但最终被我们救了回来。后来,张辉招供向斌、焦护国的事情,才有了我们后面的抓捕。「陆令讲了一下,「你想起来了吗?」
「有印象」刘俪文道,「那,焦护国是他爸,他现在还能和我们合作吗?」
「他不知道焦护国是他爸,而且,他恨死了向斌、焦护国等人,他的女朋友吃了秋水仙碱已经死了。」陆令道,「他现在也在监狱里,不过关到了外市的监狱。他刑期不算长,这么说,我得先去找他。」
「好吧」刘俪文点了点头,「真麻烦啊…我还是找尸体吧」二人继续搜寻着,一直也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所有人都很有耐心,大概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有警犬发现了问题,蹲在一个山坡旁,似乎是发现了什么。
这位特警立刻喊人,大家迅速地凑了
过去。
陆令背着刘俪文的勘查箱子,主动解了下来,放在了地上,除此之外,很多人也拿出了铁锨等工具,来之前都准备好了。
开挖工作很快开始,刘俪文负责指挥,有人负责录像,还有两个人负责挖掘。
大概挖了二十厘米,就挖到了人的骨骼。
「还挺好,没什么味。「陆令现在看到这些已经丝毫无感,他看了看刘俪文,「你过来看看,这骨头,这是死了多久了?
「从骨头的情况来看,考虑这边的气温比较低,估计是2-10年。」刘俪文道。
「跨度这么大吗?"
「你这就给我看一个侧面,这已经够准确了,慢慢来,看看是不是完整的尸骨。」
挖掘工作很顺利,从尸骨的情况来看,死者死之前是没有被分尸的,是完整地埋在了这里,经过数年的腐败,尸体已经只剩下了骨骼,有机物已经消耗殆尽,除了虫子比较多,和其他地方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味道也不是很大。
经过初步的现场勘查、判断,尸体的致命伤是胸部的刀伤,刀是从右侧胸部后面***来的,可能是当时有一些争斗,刀进入的区域动作比较大,在骨头上都发现了刀砍的痕迹。
「这应该是从背后偷袭,一刀致命,当时死者应该还没有立刻死掉,但挣扎无果,最终还是死了。」刘俪文道,「这种数年的现场,勘查的必要不是很大,把尸体检收了之后,再往下挖一挖,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东西。」
虽然刘俪文说勘查的必要不是很大,但是大家谁也没有放松,依然很认真地勘验完了现场,并且把尸骨都收集了起来。虽然这个案子是焦护国主动招供的案子,但是命案的后续审查制度非常严格,现在少一秒的录像都不行,勘查更是不能有瑕疵。
现场处理地差不多之后,大家再次开始了挖掘,找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烂掉的衣服的痕迹,从这些东西上面也很难分析死者的衣着情况。
「从衣服上来看,死者的衣物穿着比较少,比我们穿的还少,那说明案发时应该是夏季,也就是6到8月份。」刘俪文分析道。
「嗯,一会儿回去看看DNA吧,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人的身份。找不到的话,就把案子扔给沈州市刑侦支队,他们应该很高兴白捡这样的案子。」无论怎么说,这也是破了一起命案。「行。」
收拾好尸骨之后,大家开始下山,这真的是很顺利了,比想象中顺利得多。下了山,大家也没有先吃饭,回沈州的路上,先联系了沈州刑侦支队,把尸骨送到了刑侦支队,开始了进一步地核查。
这一起命案,算是焦护国给陆令的投名状,只是陆令很清楚焦护国是有其他的想法。警察找到了这个无名尸,就很容易相信焦护国说的关于武玉强埋尸地的说法,这么说来,问题还在后面。陆令现在并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急,现在才刚刚到破局的时候。
回到沈州,陆令请所有人吃了个饭,接着就去了刑侦支队等结果。
到了晚上,结果基本上就出来了。
死者没有和任何DNA库对比成功,目前也完全不知道死者的身份,甚至不能确定死者是中国人。
这样模糊的回答是相当不友好的,陆令并不知道焦护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对于警察来说,找到尸体但是没有确定尸体身份,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这并不是结束,也不是一份情况说明能糊弄过去的,这意味着后续有无数工作需要做。
「虽然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结果,「刑侦支队的鉴定人员跟陆令说道,「根据DNA的一些溯源,我们大概分析,死者很可能是本地人,至少也应该是东北人。」
「本地人?我们之前得到的线索,这个人应该是东南地区来的。」陆令有些不解。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这边只能给您我的推论,毕竟DNA溯源这东西确实很难作为证据直接列入案卷,我也只能给您一个分析结果。
「好的,感谢!「陆令点了点头,内心却是纠结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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