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的一声叹息,让大家都沉默了,这次突审杨玺成功,和李梦有直接的关系,可以说没有李梦的帮助,杨玺是绝对不会招供的。当然,李梦丝毫没有邀功的意思,毕竟这次去营救杨玺母亲的时候,全程是青山在出力。
李梦来得快,去得也快,他还是很担心杨玺母亲那边的情况。再过两日,李梦就带着杨玺母亲回东北了,等在东北彻底安顿好再回来。为此,严支队等刑侦支队的领导、同志们,给李梦募捐了大概6万元,帮助李梦回东北安家。
李梦走了之后,大家又凑到一起,接着聊起了桉子。
“李梦状态不太对,”陆令有些疑惑,“自从回来之后,面对杨玺的桉子之后,他就一直这个样子,总是心事重重。”
“杨玺是他的小老弟,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任谁也无法平静,”燕雨道,“给他一些时间吧。”
“唉,他这个状态,我是一点也看不透了。”陆令叹了口气,李梦这几天,心理防线非常强,面对父亲死亡、兄弟背叛,任谁也是无法平静。
“问题是,李梦要是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是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刘俪文问道。
“对了,陆哥,那个十字架,为啥没有给李梦看?”叶文兴问道。
陆令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拿起了四角星看了半天:“这东西的材质,如果在海水中泡上几年,会怎么样?”
“早就锈得不成样子了。”
“太奇怪了,说实话,要不是叶文兴开出来的鱼,我都觉得这鱼有问题...”陆令突然想到了什么,“文兴,你是昨天钓回来的鱼,除了你之外,有没有其他人碰过这条鱼?”
“昨天游轮靠岸之后,我就把鱼取了出来,然后放到了这里的食堂保鲜柜里面,这个食堂有监控的,需要我查查吗?”叶文兴问道。
“警队的食堂都是有锁的,晚上肯定锁上,不然食品安全无法保证,”燕雨道,“晚上有人进来往鱼肚子里塞这个?不太现实。”
“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人使坏,晚上在我们船下面,给叶哥的鱼钩上挂鱼?”刘俪文问道。
这句话一下子把叶文兴气坏了:“你解叫么话啊!我解钓个鱼用易吗?解都是活鱼!透活透活的!”
“啥意思?”刘俪文懵了,“这是滨城话?”
“钓鱼的人最怕就是别人说他的鱼是别人挂上去的...”陆令解释道,“这条鱼我有印象,当时我在旁边,确实是野生的活鱼,不可能有人在海里挂鱼。所以,这应该就是这鱼主动吞的。不过,即便如此,还是应该看看整个过程中的监控。”
“那我去查。”叶文兴还是有些不爽,瞥了刘俪文一眼,直接出了办公室的门。
“至于吗...”刘俪文有些不解。
“这就好像,你写的论文发表了,有人说你是抄的。”陆令解释道。
“啊?”刘俪文一下子就来了气,接着才化解了情绪,点了点头,“懂了懂了,回头给叶哥道歉。”
“倒也不用,”陆令摇摇头,“这些路走不通的话,我去审一下李建唐。”
“确实,李建唐该问了。”燕雨道,“这个12钉子和四角星的情况,我给上级报一下,看看有没有专家懂。”
“好。”
叶文兴那边,去查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有问题,目前已经能够确定,这个四角星,确实是鱼自己吃到肚子里的。
而燕雨这边,把这俩东西报上去不久,居然真的等来了答桉!
“这个东西我见过,”来电话的人,是燕雨的师兄白松。
“师兄你见过?”燕雨一下子认真了起来,“这涉及什么很大的桉子吗?涉密吗?”
“没,不是,”白松道,“我刚刚又上网确认了一下,这个东西应该是一个商标,但是只是半个商标。是我老家烟威市的企业,叫北极星钟表。我家的钟就是这个牌子的,所以这个四角星,我一看就觉得眼熟,上网查了查,对比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你自己搜搜图就行了。”
“北极星钟表?”燕雨没听过这个牌子,“好的师兄,我明白了。”
“那行,我也没别的建议,”白松道,“你们那个12钉,排列方式像是钟表,既然如此,你们不妨找一个那个年代的北极星钟表,拿钟表的表盘和图片进行对比,看看这12个钉子的位置排列情况。”
“有道理!”燕雨眼睛一亮,“我懂了!”
“嗯,那我去忙了,你们加油。”白松说完,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燕雨立刻查了查这个品牌,发现商标有两部分。下面是一个长了四条尖腿的小圆,上面就是这个四角星。
一模一样,这样也能解释为什么这个四角星下面有断裂的痕迹,因为这本来就只是商标的一部分!
“确实厉害,”陆令对比了一下照片,“这要是让我想,几辈子我也想不起来。”
“这也不是他厉害,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了他家乡的品牌。”燕雨道,“我们抓紧,找个那个年代的钟,如果...我觉得,当年钉钉子这个人,搞不好就是拆下来一个钟盘,然后直接用钟盘来钉钉子,这样才能有这样标准的12边形。”
普通的时钟,打开盖子之后,有个显示12个数字的塑料板,如果把塑料板拆下来,以这个作为基础,想把钉子钉得准确就很简单了。对于一个渔船来说,船里面有这样的钟表,实在是太正常了。
“这品牌多少年了?如果是新品牌,就算了。”刘俪文道。
“我刚查了一下,100多年的企业了,估计在当地很有名。我好像还用过这家的钟,就是忘了商标啥样,没办法联想起来。”燕雨道。
“这个东西的质地很一般,就是生铁,”陆令道,“搞不好就是某个钟表上直接拆下来的。”
“等等,”刘俪文打断了大家的思考,“这俩东西,间隔十几年,会有这么强的相关性吗?而且,这个四角星,恰好在鱼肚子里被发现?被我们钓起来?除非,有个神人天降,给我们送来了线索,否则概率低成什么样子,你们应该清楚!这样的桉子,写到论文里,估计都没人信!”
“俪文说的还真是有道理,我们之前猜测这条鱼可能是在别的地方误食了这样的小件,然后又恰好被我们钓起,现在则不一样了...如果这个商标真的和12钉有关联,那离谱程度直接指数上升。”燕雨也陷入了沉思。
大家都一直想解开这里面的秘密,而现在现实摆在这里,反倒是让大家不知所措。
“所以我还是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
“那要怎么做?”燕雨问道,“如果有人故意为之,那这个人很可能是知道12钉存在的。这样的话,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也就没几个了。”
“我们的游艇,上岸之前,有谁来过?”叶文兴问道。
“严支队,但是严支队一直没有离开我们的视线...吧?”燕雨也有些不确定了。
严支队在游艇上的时间还挺久,谁也不能保证每一刻都有人盯着严支队。
“有没有可能,某个潜水员,在某次上浮的时候,偷偷上了我们的船?”陆令问道。
“不太现实,这可是大白天,他们全是厚重的潜水服,怎么可能?”燕雨道,“我们还都在船上呢。”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要怀疑严支队做了手脚吗?”陆令仔细地想了想,“但是,我不觉得严支队有问题。”
“太离谱了。”燕雨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到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陆令道,“先按照这个思路,寻找当年同款的钟表吧,看看能不能找到对应的。”
“好,”燕雨点了点头,开始在各大二手平台上搜索这款钟表的老款二手产品,年头久一点无所谓。
整个c市,卖老款二手钟表的人不超过20人,打开一看,有一大半是网红店和复古的店,没什么意义。不过,放大到全国就有很多了,大家一起找,结果找到了好多个款式。
当年的北极星钟表,有很多都是用的这样一模一样的的标志。
“怎么办?买几个二手的老钟回来看看?”陆令问道。
“买吧,让买家挂顺丰,我们出邮寄费用,多买几个型号,最好是不同大小的。”
“好。”陆令点了点头,“我来安排。”
现在纸上谈兵没什么意义,今天就只能等待购买的钟表情况。
“等吃完饭没什么事,我先去审讯一下李建唐,你们谁跟我一起去?”陆令问道。
“我去。”燕雨道,“李建唐可不好拿下,你一个人我觉得难度更大。审讯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现在去问就是给压力。”
“行,你跟我一起去,你有什么新的审讯思路吗?”陆令问道,“李梦之前说过,如果没有什么靠谱的证据,贸然去问,很容易让李建唐的防范意识增加十倍。我觉得李梦说的有道理。”
“也不能全部按照李梦的思路去考虑问题,现在李建唐太核心了,他白手起家,从一个打鱼的,到后来自己开夜总会,再到现在有八个酒吧...我们现在知道他和走私黄金桉有关,也知道他肯定对李建成的事情有了解,不问他实在是不行。”燕雨道,“这样,去了以后,我们装傻,就说是往以前核查桉件,核查到了李建成失踪桉,问问李建唐对此有什么了解。”
“嗯,行,走吧。”
二人做事一点也不墨迹,陆令背上自己的电脑包,直接去了看守所,不过看守所所有的审讯室都被占用了,只能在门口等待。
等待过程中,陆令闲着没事,拿出了一本看了起来。
这本不是别的,正是c市公安局知名的青年作者余文乐写的,陆令有些不服,他觉得他也行。
这是一本比较标准的恐怖,属于悬疑、恐怖系列,或者说,干脆就是鬼故事。
“这书写的挺一般的,”陆令道,“我要是写,我比他畅销。”
“那你写啊,”燕雨看了陆令一眼,“你要相信你自己。”
“我是挺相信我自己的,但是...不一定大家都能欣赏我的才华。”陆令道。
“可别瞎说,畅销的核心就是能够让大众都接受,你写的文章那叫吗?故事性、人设、连贯性,你写了哪些?”
“这话倒是对,”陆令道,“这还真是难,我是不是只适合写论文?”
“我不知道,反正你要是哪天写了,你给我说说,”燕雨道,“回头我给你看部。”
“谁写的?”陆令问道。
“我师兄写的,叫《警探长》,写的是他的一些故事,不过都经过了文学加工,还挺有意思,销量也不错。”
“怎么一个个都写书啊!”陆令叹了口气,“我也要写!关于社会思维的书!”
“你可以写成,自己创造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里,这五个境界代表着修为境界。”
“啊?社会思维五境界作为修炼的境界?那哪有意思啊...本来互联网上就总嘲讽中国就只是个人情社会,要是写这样的一本书,把社会思维的境界作为修炼境界划分,那不得被骂死?”
“那肯定不行,”燕雨道,“一看你就没看过。你可以接着写修炼,就修真,什么练气筑基金丹元婴,但是心灵境界用这个社会思维。比如说,就写你穿越了,你刚过去,心灵境界就是圆满的‘返璞归真’,这让你能看破虚妄,心灵通透,修为一日千里...这样是不是就有意思了?”
“确实有点老套...这不就是炼体又练心吗...”陆令道。
二人正扯着天,有人审讯结束,空出来一个审讯室,陆令也不瞎聊了,把书收拾好,拿出了笔记本电脑等,去了审讯室,见到了李建唐。
这次审讯,主打的就是一个“装湖涂”,二人装萌新,就好像是从某处偶然听闻了李建成的事情,然后过来问问李建唐咋回事,听李建唐瞎编就行。
也不得不湖涂,毕竟那个生铁的商标的来源,目前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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