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峰之上

第一卷 狩猎蛮荒 第二章 独醉于深山

    
    大鹿无力的倒在血泊中,滚滚的鲜血如喷泉似的从喉咙里淌出。
    大鹿眼里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无力的不甘,它愤怒自己为什么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不甘的是对生命的逝去。 大鹿双眼瞪着蓝天白云,就只有它离开了这尘世。
    此刻的烈山朗正无力的躺在大鹿身旁,他全身上下都是大鹿的鲜血,他成功了!这次狩猎九死一生,犹如在刀尖上起舞。差一点朗就棋差一招命归黄泉了。
    当时,大鹿因为头顶聚集的火球不得不发,大鹿索性将火球不管不顾的发射了出去,随后就将头一低,直接把滚烫的尖锐鹿角对准朗,若不是火球擦过朗时散发出来的剧烈高温,使得朗脚步一顿,那今天栽的可就是他了。
    大鹿的这一切动作在它火球发射前的那一刻就完全计算好了的,这就是它闯荡丛林多年练出来的本能。约摸着只一瞬它便将低下的头颅立刻往旁一仰,想着的是在刺中朗的同时将甩飞,不被朗临死反扑。
    可大鹿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自己射出去的火球而使朗的脚步突然停止,即使有惯性的存在,也让朗逃过了撞上它的双角后立马被甩飞的命运。正所谓一步走错,步步错。这使得大鹿的接下来的仰头动作不仅做了无用功,还断送了自己的生命。
    朗抓住大鹿仰头的那一瞬,将右手的骨刀往前一抹,坚韧的鹿皮被轻而易举的划开,最终划破大鹿的喉咙,并余势不止,切断了大鹿大半的颈骨,最终卡在那里。
    朗将手中的骨刀松开,蓄势已久的左手成拳将几百斤中的大鹿彻底打飞。
    被割断喉咙的大鹿挣扎着,它想昂头将火球轰向那千刀万剐的人类,可是它的头颅却丝毫不听它的使唤……
    在血泥中躺了片刻,烈山朗的眼睛逐渐火热起来,他不知不觉中伸出舌头将嘴边的鲜血舔了个尽。随手抹了下脸,便挣扎起身将卡在鹿颈的骨刀拔了出来。在夕阳余晖下的骨刀闪烁着一种别样的血红光芒。
    可是,此时的烈山朗丝毫没有察觉到骨刀的异象,他的意志正在于身体本能做着抵抗。他的身体在颤抖中无比渴望去吸食那滚滚流出的鲜血,他抵着莫大的诱惑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冰凉山泉里……
    一个隐秘山洞里,一个穿着精致兽皮衣却裸露出大片精壮古铜色上身的约摸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在清点着自己的战利品。
    “一张完好无损的顶级鹿皮,可以让叔叔去炎火集上卖个好价钱。一对鹿角,爷爷现在老了,身体也一直有顽疾,那就拿回去给他补身子好了,还有两条鹿腿,我肯定吃不完,那就吃一条,另一条烟熏好,拿回去给爷爷他们尝尝。真是可惜了那么好的鹿肉,要是大黄在就好了,肯定不会浪费!”
    少年做了两个烤架,一高一低,他将一条鹿腿绑起来挂在高的烤架上,放置于浓烟出口,随后将另一条鹿腿穿在低的烤架上专心致志的烤起肉来。
    正在烤肉的少年叫烈山朗,今年就要成年了,前几天他偷偷跑出了寨子,来到落日山脉的外围南边磨炼自己的捕猎技巧和野外生存能力,以此来迎接即将到来的成人礼。
    朗身旁放着个包袱,包里有几件衣裳,还有一大葫芦以及一包被精致兽皮包裹的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山洞里便充满了浓郁的肉香,朗不疾不徐的在篝火旁捣着一些鲜艳似火的野果,朗将捣碎后的野果均匀地涂抹在鹿腿上,肉香越发的浓郁了。
    最后,他小心翼翼的从包袱里拿出了那由精致兽皮包裹的东西。
    这是一种叫做盐的东西,把它涂抹在熟食之上能够大大的提高食物的口感,这可是一种奢侈品,普通人家一年也尝不了几次。要想得到这种洁白的小颗粒,得要在大集上向东边来的部落商贩用珍贵兽皮或天材地宝换取才行。想他还是费尽心思从家里爷爷的宝库里顺过来的呢。
    朗小心翼翼的拆开兽皮,倒了一把白盐放入手中,随即秀了一通蛇舞,颗粒饱满的白盐如落雪似的纷纷落在鹿腿之上。
    不过,这包盐论珍贵程度比之旁边那葫芦里装的还远远不如。
    这葫芦里装的,可是他爷爷珍藏已久的佳酿,只剩几葫芦了,爷爷舍不得喝,就把这酒偷偷埋药蒲里,不成想被叔无意间发现了。到了那天傍晚,烈山朗的叔叔找到朗,让他去挖出一葫芦酒来,报酬是一把野猪獠牙做的弹弓,朗开心的应了……结果就是第二天,老爷子看到药蒲里一片狼藉,顿时冒火三丈,直接唤了一群毒蜂进了朗和叔叔的屋里,见两人如八爪鱼一般缠在一起,床下还有一葫芦……
    后来还是爷爷疼自己,知道朗儿是被指使的后就拿药给好孙子赔礼去了,而始作俑者则顶着包子头被罚跪了一天,顺带上三天不许吃饭……
    想到这里,朗不仅心里哆嗦了一下,不过,既然事都做出来了,也就没有后悔药可吃。
    正巧鹿腿早已烤得香喷喷了,朗将一切事抛之脑后,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再天大的事也等明天再去理会!
    那天深夜里,朗做梦了,他梦到了从未蒙面的父母。母亲脸上是充满了无奈,正在院子里大声呼喊着正在和小伙伴们玩的不亦乐乎的朗,此时的父亲恰好扛着一头猛兽从寨子口走过,远远望见了母亲,便顺手折了根拇指粗细的树枝,看见父亲的朗害怕极了……
    突然,一阵浓雾笼罩住了整个寨子,一切的一切都在飞速的离朗而去,最后父亲母亲手拉着手,肩并肩的在云端之上深情注视着他,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朗想要靠近,一切的一切却是渐渐消散了,即使他再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依旧是徒劳……
    早已化为灰烬的火堆旁,醉了的少年脸颊上流出一行清泪,他似乎想要伸手握住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有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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