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凡有条龙

    
    “拥有双翼，并不代表战斗能力出众，只是比别人多了一种攻击手段罢了，有心人防范之下，其实作用也不太大，反而用来躲避或者逃跑更加实用……”
    初生双翼，吴耀飞拥有凌云之志，只觉得天下尽在掌握之中，豪迈无限。
    而自从跟随西鹰身边修炼，几次实战历练下来，他才深刻意识到并非如此，西鹰对他的教诲他铭记心中，特别是最后一句：“当然了，拥有双翼等同于拥有天空，除了翱翔的能力之外，眼力才是关键。”
    几百上千米，甚至几千米高空，往下张望，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就好比透过飞机窗户往下看，见到的只是轮廓，飞得低些，能看见宛如蝼蚁的人，而经过训练之后，吴耀飞已经能在快速飞行之间看清人脸轮廓。
    比如现在，哪怕在夜间，并不明亮的夜色下，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湖畔，尽管时间很短，这个人纵身下水不见踪影。
    “李珂！”
    身在夜空的吴耀飞轻声惊呼。
    尽管他并未见过李珂，但从那张苍白的脸的轮廓，以及停靠在不远处沙滩上的宝马商务车，他判断这个女人的身份。
    “嗞”一声急刹长音响起，刚驶出村口的吉普车骤然停下。
    没有防备的熊猫人“哎呦”一声惊呼，一头撞在前排靠背上头，所幸他皮糙肉厚，半点事没有。
    副驾驶的黄云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急刹搞得手机脱手，撞在挡风玻璃上，不过华为手机质量不错，手机没事，连通话都没有受到影响。
    “没事没事，我知道了，你现在那边看着点，我先挂了。”黄云林挂上电话，瞪了眼旁边开车的李红艳，却也只是苦笑道：“你着什么急啊真是，李珂在湖边，又没说燕子和顾翎也在。”
    “她俩在不在呢？”
    黄云林不确定道：“小飞只说见到李珂，那辆商务车也在，不过没有见到其他人。”
    “总要先去一趟月亮湾，快去快回。”李红艳沉吟片刻有了决定，随即一脚油门下去，吉普车快速驶离。
    湖畔吴耀飞围着商务车转了两圈，并没有其他发现，他不由看向湖面，心里猜想李珂下水用意。
    就如甘一凡之前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简简单单一件偷盗事，后续变化这般离奇一样，吴耀飞也想不明白李珂为什么要下水。
    洞明湖上空，氤氲飘忽，甘一凡御刀穿梭其间。
    十几公里的样子，估计是他如今以气御物飞行的有效距离，就见他收刀入水，身如游鱼快速游动。
    如果说之前茫然无头绪，那么在和宁北枳通过电话之后，他隐隐有些明悟。
    一如之前陨石生物，第二批莫名生物到来。
    之前陨石生物目标行动组基地，这次莫名生物却好似直接找上他，这让他莫名其妙又疑窦重重的同时，心里发寒。
    当然，目前还无法证实。
    不过他依然在第一时间赶往水下洞府。
    凡事都有两面性，假如当真第二批莫名生物到来，那么小虫会不会……他心里隐隐生出期待，小虫会以另一种形态在洞府等他。
    一念及此，更加迫切，身如一道水线划过，很快便进入洞府。
    结果，自然是见不到。
    从洞府出来，甘一凡盯看身周良久，莫名一声轻叹，一串水泡从他口中吐出，直往水面飘去。
    ……
    ……
    早些时候，天刚擦黑，应该是前一天傍晚六七点钟光景。
    西边国境线上空出现不明飞行物，速度不算快，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雷达探测出高空飞行物跨越国境，卫星画面却无法清晰捕捉飞行物影像，比较模糊，看着像飞艇。
    记得十几年前，民用飞艇误入他国空域，山姆国将其击落并借机大肆炒作，而之后的几年中，华国也给予同等回礼，没少击落悄摸摸横跨国境上空的监测飞艇，以至于这也成为几个大国之间墨守的成规。
    这次自然也不会惯着，就见不知名某处一股白烟升腾，紧接着拖拽尾焰的大玩具划破长空命中。
    后续收捡残骸，确实是一艘监测飞艇。
    但这并不是唯一一艘。
    就在这艘飞艇被击落的十几分钟之后，南边出现第二艘无端穿越国境线上空的飞艇。
    而且仍然不是最后一艘。
    大概间隔相同时间，下一个十几分钟之后，第三艘飞艇从西北方向再度出现，并再一次横渡国境线。
    后两艘飞艇的结局与第一艘飞艇相同，全都被击落。
    残骸也都被搜捡检查。
    不过这个突如其来的现象，让国内一众高层莫名其妙，几通罕见的电话都拨打到宁北枳手机上，其中不乏国家安全最高领导人。
    城南一处闹中取静院落，周围分散特事人员，或明或暗分布警戒。
    这是宁北枳在甘宁的家，经过几天修养，他表面看上去已经无碍，甚至脸色也红润起来，只是从他的神情中，仍然能看出几许疲态，那是抵御伤痛的心力交瘁导致。
    显然以他的修为境界，一旦遭到重创，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恢复的。
    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轻轻抿了口茶，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前军官说道。
    “从第一艘无人飞艇出现到第三艘无人飞艇出现，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第一艘飞艇被击落到第二艘飞艇横跨国境时间间隔十五分钟，而第二艘飞艇被击落到第三艘飞艇出现，间隔时间相同……现在距离第三艘飞艇被击落过去十分钟，还有五分钟。”
    少将军衔的空军军官微微点头，布满愁容的眉心深皱，“不明原因，没有预兆。也不知道是刻意给出的时间差，还是其中有其他别的意图。”
    宁北枳轻咳一声，吐出一口犹自冒寒气的血痰，似乎舒服不少，长吁口气说：“再等几分钟看看。”
    身在不远处的几位军人不停接打卫星电话，只言片语中，很容易听出没有其他发现，两人也都沉静下来，只是喝茶等候。
    几分钟时间过去，严格说起来，已经超过第三艘无人飞艇被击落之后的十五分钟，几位负责联络的军官依次上前通报，并无第四艘无人飞艇出现。
    空军少将绷紧的弦放松一些，正色道：“我先回指挥部，你这边有消息尽快通知我。”
    宁北枳点点头，起身相送出门。见到对方领着人离开，他并没有回转，站在门口静静仰望空中，许久方才挥了挥手，对候在一旁的童峰几人说：“去基地。”
    基地转了一圈，期间并没有收到负责西北国境防御的李大川和段红缨的有用消息，也没有收到负责南海防御的南鬼齐恒有用消息，而恰恰因为如此，宁北枳内心生出不安情绪。
    面对突如其来三艘无人飞艇入侵，没有任何前兆，没有任何理由，甚至都没有一个国家站出来对飞艇被击落表示抗议或遗憾之类。
    反常即为妖——亘古不变的道理。
    宁北枳深刻认识这一点，却无奈何。
    委实除了三艘无人飞艇之外，并没有其他更多有用线索。
    直到回程途中，一个电话忽然打来。
    电话是许菀打的。
    这几天许菀去了趟山姆国，通过正规外交渠道随团出访山姆国，并跟詹妮见了一面，见面理由冠冕堂皇，当然只是理由，真实用意只为一窥詹妮内心世界。
    事实上并不是很成功，就如探究甘一凡心里那般，有些事，甚至大多数的事情，她都可以通过异能感知，可一旦触碰到有关“小虫”的事情，就无法继续探查了。
    詹妮也是如此，一般的事物，许菀可以了解到，但她发现詹妮思维深处留有一处禁区，那不是她的精神异能可以探究的领域，她甚至觉得哪怕老师宁北枳也不一定可以探查这片区域。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发现，让她更加确认詹妮与西方龙之间必然存在关联。
    她跟詹妮见面是在华国时间18:30，原定见面时间一个小时，尽管双方相谈甚欢，詹妮却在中途忽然提出告辞，她离开的时间按照华国时间的话是19:15。
    许菀也在华国时间20:30，随访山姆国人员搭乘专机回国。
    商务舱内，她始终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一直回忆与詹妮相谈经过，乃至几度有意无意肌肤接触之后得到的信息，以及猜测那片无法查探的禁区信息。
    思虑良久，验证自己部分猜测，并用卫星电话拨通老师宁北枳手机。
    有些内容要与宁北枳沟通，相互验证，通话最后，许菀将詹妮提前告辞的举动告诉宁北枳。
    宁北枳初时不以为然，只当许菀随口一说，可当许菀接着说：“詹妮告别前一刻，她的心绪隐晦波动，如果那个刹那我可以和她肢体接触的话，兴许可以探究之前无法探究区域。”
    宁北枳听闻此言，看向车窗外的双目一凝，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詹妮的离开与恶龙有关？”
    许菀轻嗯了声，“感觉。”
    “你的感觉应该不会错。”宁北枳眉心深皱，若有所思，接着道：“詹妮离开准确时间？”
    许菀沉吟片刻，“按照我们时间，应该在晚上七点十五分左右，误差不超过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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