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程晓辰回来说,西市有个饭庄,要包圆他们的饭菜,且不用他们便宜,这个价格就行。
桑蕊月就担心别人再转卖高价,可程晓辰又说人家是免费的饭庄。
“免费的?怎么天子脚下还有人这样收买人心嘛?”桑蕊月不解的问。
程晓辰只好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像各个会馆对本地士子都是免费吃住,西市也有许多免费的饭庄,有些是大善人开的专门招待五十岁以上老人的,还有车行专门招待车夫白面馒头的,只要在它店里喂马、寄养马。”
“找我们的这家饭庄,我打听了一下,他们是西城大青山脚下霍家庄的。霍家庄是做镖局生意的,在东市、西市都有门面,这饭庄是专门招待有困难的镖师和路过的江湖人士的,这些人受了霍家庄的恩惠,遇到霍家庄的镖师在外就会帮一把,有些甚至直接留在霍家庄做镖师。”
桑蕊月恍然大悟,虽然说也是收买人心,但这都是有范围的,官府不会多管闲事。
“行,我答应了。但你跟他们谈,就说我要在他们饭庄贴招工启事,先招两个身家清白、武艺高强的女护卫,条件优厚,还要招些营造帮工,没有经验的身强体健者也行。”
赵泰不耐烦的站着门口,等着桑蕊月和程晓辰,忍不住出声道:“反正都是去西城,不会路上说嘛?”
桑蕊月和程晓辰闻言都楞了一下,瞬间忍不住好笑,说的也是!
赵泰为什么愿意去西市?
首先,确实挺闲的,其次,西市她还真是少去,还有就是跟桑蕊月、林悠唐相处十分舒服,没人兢兢战战,让她说话做事要三思。
别看她是皇帝,她要是大咧咧说话,给人吓死了,回头她不得被相公们喷成狗?
相公们骂起人来一个脏字不带,能把人骂郁闷了,赵泰自问再投胎一次也不是他们任何一人的对手。
身处高位的人,更应该谨言慎行,这是张相公常说的一句话。
但显然桑蕊月没有接受过这样的教育,她说话有种像是不让你跳脚算她输的劲头。
“真好看!”她托着腮帮,望着余建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好在赵泰和余建业都不是吃素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丝毫未反应。
林悠唐捂住脸,没眼看的样子,甚是好笑,以他和余建业的关系,他嘲笑嘲笑,余建业根本无所谓。
桑蕊月一脸“我老公真帅,真骄傲”的模样,像是狂热的粉丝。
看来,她并没有要掩饰的意思!
西市到了,余建业迫不及待的跳下马车,他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坐在马车里?
其实是因为桑蕊月和赵泰两女子,和林悠唐一人坐车里不合适,他这才没有骑马的。
赵泰是怕骑马太招摇,回头又怕被相公们唠叨。
“我们自己逛逛,有余都尉在,不用担心。小程你自己去那饭庄谈生意。哦,完事,我们自己想办法回去,你自回去帮碧落就行。”桑蕊月唠唠叨叨的交代程晓辰。
程晓辰憨厚的脸上总是挂满笑,闻言似乎还很享受,忙不时地点头。
桑蕊月说完就跟赵泰一样,东张西望的打量起来。
西城也有精雕细琢、雕栏画栋的宅子,看起来似乎并不比其他三城差吗?
难道自己以为的那些,都是旧时的状态,如今西城建设的似乎也很不错!
赵泰虽然很烦批奏折,不愿意亲政,但也想当个好皇帝,她的理想跟她的年号一样,希望可以继承先帝遗志,让天下继续太平。
承平六年春,赵泰误入西市,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从连接东西城的直道上下来,经过打听,一行人往西南走了三条街。
越往里走,越觉得西城似乎更繁荣,摩肩接踵、人头攒动,赵泰很满意自己看到的,想不通,为什么都说西市不好?
偷偷观察她的桑蕊月忍不住翻白眼,这家伙年轻的时候真是个傻白甜。
怕自己的宠溺的表情被人看见,桑蕊月还用衣袖半遮着脸,却一扭头对上林悠唐探究的目光。
见林悠唐张嘴想问什么,桑蕊月却打断他道:“放心吧,我出身来历清白,没道理去害她,找那么大的麻烦!我跟你一样,希望吾国万疆,吾皇万岁!”
林悠唐心说你望向陛下的眼神宠溺的就像当年自己母亲还在世时看自己,这才让他有种见鬼、眼瞎的错觉,但他确实觉得桑蕊月没有必要害陛下。
这时候大隆只流行祝陛下万福,万岁什么的,太虚,赵泰回神就听见桑蕊月说最后两句,心里忍不住腹议一声,佞臣!
三人没注意间,余建业就冲了出去。
顺着他的身影,桑蕊月看见一个半大少年穿着五军军服怀抱一名四五岁的幼童,而他对面一名大汉比余建业还高半头,身材更是肥硕,举着想打人的手被余建业捏住。
离大汉不远处,挂着西市门牌的旁边,几名护卫样子的男子,见状纷纷冲过来把余建业团团围住。
一人道:“你是什么人?这里是西市,龚爷的地盘,我们是龚爷的人。”
余建业丝毫不畏惧,恶狠狠的盯着打人的大汉,一字一顿的道:“我不管你们是谁的人,在我面前殴打穿军服的人,就是不行!”
那人看看余建业身后,那半大少年确实穿的五军军服,于是拿眼睛去瞪那大汉。
那大汉气鼓鼓的道:“是他怀里那小崽子随地拉尿,我就驱赶他,这小军奴非护着,我可还没对他动手!”
半大少年虽然穿着军服,不管是年纪还是模样,一看就不可能是正规军。
五军常到西市来挑选这样的健康少年充当骑兵和特殊兵种的军奴,照顾兵士的日常生活,这些小军奴长大些经过选拔也可以加入前锋队等,立了功就可以除籍。
军功除籍是目前除籍人数最多的一种方式。
那人松了一口气,对余建业道:“这位兄台,看来都是误会。这小军奴一个人在这里却不寻常,我安排人送他回五军营地。”
这伙人说的好听,对着惹了麻烦的小军奴只怕不怀好意。
余建业一时犹豫,皱眉想着,这小军奴莫不是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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