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程知遇散漫的靠在车上,要笑不笑的看着付炽,“我最近都在轮胎厂,有事就打电话。”
付炽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车,茫然的问:“在轮胎厂干什么?”
程知遇薄唇微启,往前倾凑近她,慢腾腾的说:“当备胎。”
后来她将他堵在车中,红着眼睛问他:“为什么?”
他妥帖的安排身边的女伴离开,慢条斯理的说:“别的吃腻了,还不能试试清粥小菜么?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就不合适。”
正文:
第1章:攀亲带故在我这儿不管用
小巷长而窄,带着梅雨季节的潮湿味儿,一眼看不到尽头。付炽背抵着长满青苔的围墙,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着电话。
已有杂乱的脚步声朝着她这边围了过来,但一遍又一遍拨着的电话却仍没有人接听。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绝望一点点的在心里蔓延开来。
到了这一刻,她反倒是冷静了下来。背仍旧紧紧的贴着围墙,在脚步声到一旁时蓦的冲了出去,抡起手中的书包就往来人的身上砸去。
她那包里全是书,砸得那人眼冒金星,发出了一声惨叫。付炽趁着这当儿冲了出去。但她显然高估了她自己,还未冲出去多远,就被人给摁跪在地上,锁住了双手,脸摁贴在了冰冷粗粝的围墙上。
她虽是被摁住,但摁住她的人并未再有进一步的行动。长长的巷子里突然连狗吠声也没有了,只有由远而近慢慢走过来的长靴落在青石板上的声音。
慢腾腾的脚步声莫名的就让人心里发慌,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脚步声在她的前边儿停了下来。
“程爷。”摁住付炽的人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强迫付炽抬起头。
来人的指间夹了一支烟,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烟雾袅袅中他那张脸别样的惊艳,如鲜艳的水墨画一般令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无论是暗黄的路灯,还是不远处霓虹闪烁的闹市,所有的一切,仿若都只是为了衬托他而存在。
付炽竟然有那么瞬间的失神。
来人对这样的目光显然已经习惯,半蹲了下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嗤了一声,“跑得挺快的。”
他的手指冰凉,带了淡淡的烟草味儿。
付炽并不习惯这样与人接触,下意识的就要挣开那手。
那人却没有放开,反倒是捏得更紧了些,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的脸上打量着,隔了那么会儿,带了些玩味的说:“有点儿熟悉,我见过你?”
付炽的样子十分狼狈,细软的刘海被汗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一张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青涩。偏偏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带着几分与年纪不符的故作镇定。
她确实见过他,不过只是远远的一面。
此刻被迫与程知遇对视着,苍白没有血色的唇嗫嚅了一下,低声的叫道:“小舅舅。”
程知遇显然已经想起了她是谁,丢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对于她这句小舅舅不置可否,站了起来,拿出纸巾一点点的擦了手,这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攀亲带故在我这儿不管用。”
他的语气冷淡漫不经心,看了一眼付炽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到一旁的手机,吩咐手底下的人:“带走。”
攀亲带故在程知遇这儿确实不管用,付炽虽是叫了一声小舅舅,但却没有得到任何的优待,被人捂住口鼻像死狗似的悄无声息的拖上了车。
小巷里重新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部半旧的手机孤零零的躺在角落的地面上。
第2章:您希望我怎么回答?
付炽醒来时已在一间窄小潮湿的屋子里,捂住她口鼻的毛巾上应该是放了东西,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的,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她费力的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程知遇,他穿了一件黑色的大衣,一手把玩着打火机,一手夹着烟,英俊的脸上带着漠然,与这环境格格不入。
他倒是挺有耐心的,也不知道在这儿坐了多久了。等着付炽的眼神清明起来,他才吐了口烟雾,对着她抬了抬下巴,“说说,你是怎么凑巧出现在那边的?”
他的语气冷淡,凑巧两个字稍稍加重,显然并不相信付炽只是凑巧。
付炽浑身虚软没有力气,往后挪了挪靠在斑驳看不出颜色的墙上,哑着声音说:“您希望我怎么回答?您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程知遇将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一时没有说话。吐了口烟雾,才将一手机丢到了付炽的面前,要笑不笑的说道:“猜猜,这都一整晚了,有没有人给你打过电话?”
他既然拿到了她的手机,这问题的答案就已经明了。
付炽的脸上一下子褪去了血色,她没有说话,睁着一双黑深深的眼睛面无表情的就那么看着他。
程知遇慢慢的上前,半蹲下身体在她的面前,唇角微微的勾了勾,慢腾腾的说:“我要是把你弄死在这儿,你猜猜多久才会有人发现?”
他一字一句的,语气十分平淡,但却让人忍不住的打寒颤。用手中的打火机抬了抬付炽的下巴,说:“所以么,你最好老实点儿。”
付炽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的话,像丢了七魂六魄似的,一双眼睛没有任何焦距,白着一张脸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坐着。灯光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倔强的铺落在潮湿阴暗的地面。
窄小的屋子里一时安静得没有任何声音。隔了好会儿,她的一双眼眸才恢复了焦距,看向了程知遇,开口问道:“您想怎么样?”
她的语气十分的冷淡,细长弯弯的睫毛下一双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顿了顿,直视着程知遇,接着说道:“我是不是凑巧出现在那边您再清楚不过,这么半天,您该查的应该都已经查清了。”
她不过只是推开了包间的门,什么都没有听到。程知遇会将她弄到这鬼地方来,不过是因为她看见了不该看见的。
别人看见也就罢了,偏偏是她这一‘熟人’。
她倒是聪明得很,那么快就捋通关键了。
程知遇不知道怎的笑了一声,漫不经心的说:“好歹你也叫我一声舅舅,要不你替我想想该怎么样?”他说着缓缓的站了起来,抬腕看了看时间,慢腾腾的继续说:“你要是什么时候想到合适的处理办法了,叫外面的人就行。”
他说着便要离开,转身后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身,将付炽那旧手机丢给了她,食指点了点额头,丢下了一句好好想,然后慢腾腾的出去了。
付炽没有去管那关上的门,就那么看着地上的手机。不过就一手机,她却生出了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感觉来,就那么看着,好会儿蜷缩着的手指才动了动,她倾身向前,将手机捡了起来。
这地儿没有信号,她打开了通话记录,里边儿的最后一条记录还是她那会儿打给沈回的。
她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直到手机屏幕熄灭下来,才将头埋在了双膝间,就那么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坐着。
第3章:你也可以去报警,告我非法拘禁
付炽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了几个小时,程知遇大概是想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一直没有让人送吃的来。
她的情绪由最初的恐慌脆弱茫然绝望慢慢渐渐的被饥饿所替代,她将身体蜷缩得更紧了些,好歹没那么饿得厉害。
人是再现实不过的东西,在这时候,她抛掉了那些没用的脆弱情绪。想起了程知遇这个人来。
程知遇并不是她的舅舅,确切的来说,他是沈回的舅舅。她叫他一句舅舅,不过是随着沈回叫。她在沈家住了整整七年,随着他叫一句舅舅再正常不过。
程知遇虽是沈回的舅舅,但他同沈家的来往并不密切。确切的来说应该是十分淡漠。
他几乎没怎么到过沈家,她同他唯一的一次见面,是在有一年过年。她随着沈回去程家,他露了短短几分钟的面就上了楼,她遥遥的看过一眼。
付炽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她推开包间时的那一幕来。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听到,但却看到了家族从政的程家矜贵的小公子,竟然同一满身纹身的彪形大汉坐在一起。那大汉只要长期看新闻的人都不陌生,是本市出名的黑道大哥,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事儿。
她当时并没有意识到那么简单的一眼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稍稍的怔了一下赶紧的说了句抱歉就退出了包间。只是才刚下了楼,后边儿就有训练有素的黑衣大汉追了出来。这才有了巷子里的那一幕。
付炽不知道程知遇怎么会和那位坐在一起,但很清楚,他做的事儿,应该是见不得人的。这无论对他还是对程家来说,都是该被死死压下的丑闻。
饥饿感随着时间的过去并没有消散,反倒是越来越清晰起来。付炽什么都没有再想,闭上眼睛靠在墙上。
一直到了傍晚,守在外边儿的人才丢来了两个馒头。也不说话,扔下便走。
付炽的胃病又犯了,火辣辣的疼痛侵蚀着神经。她慢慢的挪了过去,捡起那俩馒头靠回了墙上。靠着口腔里分泌出的唾液一点点慢慢的吞咽着。
她被关了足足两天,再次见到程知遇是在第三天晚上。有人过来打开门,将她拎了出去。
她被关在地下室里,上边儿是一间台球室。她上去时程知遇正靠在球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擦着球杆。见着付炽他的动作也没停下来,慢腾腾的说:“你应该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虽是漫不经心的,但前两次的见面不同,身上的气息冷漠疏离。显然并不打算和付炽再有交集。
付炽还没有说话,他的唇角忽的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看了看墙上的时间,一双幽深的眼眸看向了她,说道:“当然,你也可以去报警,告我非法拘禁。我十分欢迎。”
他的语气慢条斯理的,显然是肆无忌惮。说完不再看付炽一眼,对一旁的人吩咐道:“送这位小姐回去。”
便心无旁骛的打起了球。
程知遇显然并不将付炽放在眼里,直接吩咐人将她送回了学校。
付炽站在学校门口,生出了些恍然隔世的感觉来。她立了片刻,行尸走肉般的往里边儿走。想倒在床上,昏天暗地的睡上一觉。
刚进校园,她那一直安静着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将手机拿了出来,原本以为会是沈回打的电话,但却不是,而是一骚扰电话。
付炽没有挂断,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就那么任由电话响到挂断。
虽是想睡个昏天暗地,但付炽的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梦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是被手机呜呜的震动声吵醒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冷汗打湿,喉咙里干涩得厉害,她摸出手机,看到上边儿沈回的号码时有那么瞬间的出神。
他这时候打电话必定是有事,付炽爬了起来,边悄悄的往外边儿走边哑着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人并不是沈回,而是KTV的服务生,告诉她沈回喝醉了,让她过去接他一下。
付炽没想到是这事,问了地址,回头胡乱披了一件外套就匆匆的往外边儿走。这时候学校里早出不去了,好在她和保安认识,说了有急事才给她开了门。
深夜的车并不好打,付炽到地儿时已经是四十分钟后了。她按照电话里侍应生所说的地儿去找了沈回,却并不见他的身影。
好在询问时正好遇到了那位给她打电话的侍应生。他告诉她沈回好像又自己打电话叫来了人接他,就在几分钟前才离开这边。
沈回的人际关系处得好,有人过来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但他醉了酒,付炽仍是有些不放心,出了吵闹的KTV,迟疑了一下又拨打了一次电话。
这次电话才刚拨通,就听见不远处有熟悉的铃声。她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这一眼看过去她就怔住了,角落里,沈回正搂着一长发女孩儿,两人正拥吻着,响着的手机铃声并没有打扰到俩人。
付炽的身影僵得厉害,几乎是立即就挂断了电话。
她没有在原地停留,在回过神来后立即离开。明明两人是发现不了她的,她却走出了两条街才停下拦出租车。
大概是出来时穿的外套有些薄,车窗未关好,她浑身冰凉得忍不住的打颤。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请司机师傅将前边儿的窗子关上。
和沈回在一起的女孩儿是陌生的,他大概是又换女朋友了。
第4章:不速之客
沈回在第二天下午就出现了,彼时付炽正同几个师兄师姐在实验室做实验。一出来就看到了靠在走廊上已经等了一会儿的沈回。
男孩子的脸上带着阳光灿烂的笑容,见着她就挥挥手,笑嘻嘻的叫道:“小阿炽。”
他顶着一张漂亮的脸以及换女朋友的速度,在学校里也算是名人。叫了付炽之后又同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打了招呼。
几位师兄师姐很快便离开,沈回献宝似的扬了扬手中的盒子,笑着说道:“你喜欢的梅菜扣肉饼,还热着呢。”
付炽没和他客气,唔了一声,接了过来,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自从上大学后,他越来越忙,活跃于各种社交活动中,付炽和他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
沈回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有几天没见你了吗?正好今天有空,所以就来看看你。”他说着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带了些歉意的说:“前几天你打电话我没注意,刚才看到,对不起小阿炽。”
付炽的动作微微的顿了顿,拿起了手中的饼咬了一口,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没关系,也不是什么事,就想找你借一本资料,现在已经找到了。”
沈回长长的松了口气儿,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笑嘻嘻的说道:“没事就好,我还担心你有什么急事。”
她很少一连给他打那么多电话。
这下他那点儿歉意也没有了,抬腕看了看时间,嘿嘿的笑着说:“你沈叔叔出差回来了,让我们一起回去吃饭,已经让司机在学校门口等着了。”
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
沈叔叔和程阿姨都忙,一年里有小半年都不在家里。算起来已经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过他们了。
付炽找了一兼职,明天一早就得去面试。不过她只稍稍的犹疑了一下,就应了一声好。
路上有些堵,到时天已经快要黑了。车子驶进沈宅,就见一辆陌生的车在院子里停着,家里有客人在。
付炽有些诧异,不知道这时候怎么会还有客人在。
她和沈回一前一后的往宅子里边儿走,已是傍晚,屋子里的光线已有些暗,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进到客厅里后她还未看清楚客人,她身边的沈回已上前打招呼,叫道:“爸爸,小舅舅。”
一身正装靠在沙发里程知遇没有回头,手中把玩着茶杯,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付炽没想到会那么快就见到他,一时有些无措,身体僵硬的站着。
无论如何都不能露出任何异常来,付炽克制着让自己镇定下来,像往常一样叫了一声沈伯伯,又僵着声音叫了一声小舅舅。
手心在短短的时间起了细细密密的汗,脑子开始迅速的转着,想着他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程知遇将茶杯递到唇边呷了一口,视线漫不经心的扫向付炽,他的一张脸在阴影中模糊不清,隔了片刻才慢腾腾的点点头。
第5章:我记得不久前付小姐才叫过我舅舅
客厅里十分的安静,不过短短几秒,付炽却像是过了几个世纪那么漫长。比起她的紧张防备,程知遇则是一副完全不认识她的样子。只是这样儿并没有让付炽放松下来,她反倒是更加的警惕。
已是晚饭时分,几乎从未出现过的程知遇竟然留了下来吃饭。这一顿饭付炽吃得味同嚼蜡。
程知遇和沈与为像是还没谈完事儿,饭后便去了书房。付炽则是上了楼。
她一直都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但程知遇和沈与为不知道在谈些什么,院子里迟迟的么有动静。
付炽终于坐不住,起身打开门准备往楼下。
出了门才刚走了几步她就感觉有些不对劲,抬起头,就见程知遇在走廊的不远处站着。付炽浑身立即戒备了起来,往楼下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满脸警惕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程知遇的指间夹着一支烟,隔着袅袅的烟雾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我以为付小姐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仍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儿,像是完全不担心两人会被发现。
明明见不得光的是他,她反倒是成了被威胁的人。付炽有些恼火,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程先生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程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她的语气里难免带了几分恼怒和讥讽。
程知遇倒是一点儿也不生气,轻轻的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一步步的朝着付炽走近,说:“我记得不久前付小姐才叫过我舅舅。”
他是慢腾腾的样子,待到到了付炽的身旁时才开口要笑不笑的说:“付小姐的记性好像也不太好,我今天过来,当然是想看看付小姐有没有守信用。”
他身上的烟味儿浓郁,付炽下意识的捏紧了手指,冷冷的说:“程先生请放心,我得罪不起您。”
程知遇的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付炽这话算是保证了。但他却没有走开,一双幽深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炽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她本以为程知遇是要说点儿什么的,但他却什么都没有说,过了一分来钟后收回了视线,直接下楼去了。院子里没多大会儿就传来了汽车驶离的声音。
他是有些莫名其妙的,但人好歹走了。付炽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下来,靠在了墙上。
她本是打算回房的,脚步才动了动就顿住,下了楼。
她想从沈伯伯那儿打听一下程知遇过来干什么的,但他却并不在楼下,不知道去哪儿去了。她只得回了房,打算找个时间再问问。
她很快洗漱好就躺在床上,已经有一个来月没有回来了,房间里仍旧干净得一尘不染。阿姨晒过被子里,有一股阳光的味儿。她忍不住深深呼吸了一下。
今天程知遇的到来让她有些儿恍惚,她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躺着。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她就来到沈家七年了。
明明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现在仍是记得第一次见到沈回时他那张灿烂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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