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长雁一路随着镖队奔着太白山的方向行去,两个小孩这一路上也没消停,一点也没有怕生的意思,心里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就问镖头,镖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好似生平就喜欢和小孩子为伍,孩子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大叔,刚才那伙人为啥要追你们啊?”百里拓歪着个脑袋,古怪模样倒让人觉得有几分可爱。
辛长雁在一旁则闭目养神,但是心中也想听个由来,便借着孩子们的无忌童言求个事情原委。
“跟你们说呀,你们也听不明白,但你既然问大叔我了,我就告诉你们,以后长大成人,出入江湖之中,心里也留个心思,多小心这些人。”
镖头本不想跟这两个半大的小孩子说,但是心中一想,又觉得面前这位救镖队一行人的前辈必定不是寻常人,不如说与孩子们听,也让前辈得知其中一二。
“这天下间,武林江湖之中都各自安分,朝廷也治理有方,只是近些年,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许多妖魔鬼怪,使得这天下又不太平了。”
镖头理了理条理又继续说道,“南北有两大邪派魔教,北面叫血鸦派,南面叫玄狐教。江湖中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首领是谁,只知道门下教众行动十分隐秘而且多做些杀人的勾当。”
“要说起着南北两派邪魔外道,我可真说不清楚,我们‘平一’镖局在北面也是名声在外,但是从南北来来往往的跑镖路程之中,并没有遇到任何其中一方的埋伏和追杀。所以我也不敢对这两个门派评论些啥,总而言之,他奶奶的,确实挺邪乎。”
“但是要说起之前那帮杀手,他奶奶的,我可是知道的非常清楚。”镖头说话间面目便有了几分怒样,“那帮人是拓跋摩玄手底下的专门用来暗杀的杀手,说起拓跋摩玄真的是让天下人都怒从心中起。”
“那个叫拓跋什么的这么让人讨厌么?”百里砌好奇的问道。
“讨厌?小妹妹你可太会说话了。”坐在镖头旁的赶车的马夫说道。
“人家是男儿身!”百里砌嗔目嗲声嗲气的说道。
赶车的马夫一听,立马就赔礼道歉道,“哎呦,那还真不好意思了。我看你这娃娃长得眉目清俊,眼神似水,颇有女儿相,大叔给你赔不是了。”
镖头立马接过话来说:“我这伙计还未成家生子,自然有些分不清少时男女,莫要见怪啊。这小公子可能是随了母亲的面相了,想必你娘亲也是个美人儿。”
百里砌这个小屁孩听到镖头大叔这般说辞,便也不纠缠那位马夫了,百里拓看着弟弟想笑却又没敢笑出声来,给了弟弟一个脑瓜崩儿,说道:“夸你呢,你急什么啊?!”
百里砌本来没好气的一心想找马夫再理论一番,但是此时却被哥哥这么一逗,立刻就把出气口转移到哥哥身上。
玩归玩,闹怪闹,他也知道哥哥这是拿他逗趣,便在一旁鼓起嘴来以示抗议。
马夫又顺道看向辛长雁问了句,“哎,前辈,冒昧问句这两个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辛长雁简简单单的回道:“故人之子,托我帮忙照看而已。”
马夫便不再多言,旁边的镖头看着辛长雁,再看向两个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亲和,不似倒卖小孩的坏人那样,便使了个眼色让马夫别再追问什么。
百里拓一板一眼的说道:“父母因事远行,故将我兄弟二人托付给了辛前辈,你们可别多想了,前辈可不是什么坏人。”
镖头和马夫听了百里拓的一番话语,先是一惊,然后都哈哈笑了起来,赞叹道小小年纪,心念却如此精细,自叹不如。
马夫又接着之前的话题继续说道:“看来啊,我这些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还是少,不过咱们言归正传,还是说说那拓跋摩玄吧。之前小兄弟说拓跋摩玄惹人讨厌,可真是可爱。天下人谈及此人,没有一个人不恨得牙痒痒才是真的。”
“唉,也不能完全这么说,讲道理这人还是有些道行的。”镖头顿了顿又继续给众人说起来这关于拓跋摩玄的事情。
拓跋摩玄,没人知道他究竟姓甚名谁,因为中原之中并没有拓跋这个姓氏,传闻此人从疆外而来,一身奇门异术,本想着这样的人会在江湖中闯处一片名声,但让众人想不到的是,他不曾用自己一身奇门异术的本领行侠仗义,而是在中原干起了倒卖珍宝的行当,开立了字号为“天下典当”的当铺。
典当铺做大了之后,他又开立了珍宝行,专门卖各种奇珍异宝。随着家业的壮大,自己的财路人脉的扩大,他又开了自己的粮米仓店,还有自己专属的一条纵贯南北的行商路线,自然而然的就建立了自己的镖行。
可以说天下间,拓跋摩玄的势力和财力遍及南北,曾有人谄媚献赞,称道“谋天下,万物唯我,西曲东吟,全凭一身旷世奇才”。
但是近些年来,凡是和拓跋摩玄所建立的行业营生有所相同的人,要么死的死,要么被迫归于他的门下,民间传闻拓跋摩玄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开始党同伐异。这也是世人唾骂的原委。
听闻镖头所讲,辛长雁叹了口气,“之前追杀你们的那帮人便是那拓跋摩玄的人么?”
镖头点了点头,然后指着马车上货物边说道,“先前前辈打伤了他们中一个领头人,那掉下来的‘玄’字牌便是最好的凭证,再有就是您看我所运货物之上,都是官印,我们这趟押送的可是公家的货物,一般江湖中人见了谁还敢动官府的主意?”
辛长雁仔细看了看马车上所拉的货物,又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官家的人不让拓跋摩玄的镖队押运呢?”
镖头冷哼了一声,便向辛长雁道:“这镖虽然是官面上的,但是确是朝廷用来赈济灾民所用的物资,如果让拓跋家的镖行运,十分的货他自己能暗自吞下三分,届时还会说路途遇到匪徒强盗,自己人搭了性命才换来的,然后还会再加送镖的钱。”
辛长雁无奈的点了点头,自己虽然对这种行当营生不是很了解,但是却也明白其中险恶,习武之人尚且要有分个高低强弱,更何况天下间这么多行当营生之间的你争我夺呢,真可谓妒由心中生,财自贪中来。
百里拓在一旁听的仔仔细细,打趣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镖头大叔还要放过那帮黑衣人?”
还没等镖头回复这半大孩子,辛长雁便摸着百里拓地脑袋说:“如若是你,又要如何处置那帮人呢?”
“杀!”
百里拓这话说的干净利落,没有半点迟疑和思索。
听到百里拓说出这么一个字,镖头、马夫和辛长雁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一时间仿佛也不能断出个所以。
只有身为弟弟的百里砌站了出来,对哥哥作了个鬼脸然后说道:“亏得爹爹说你学医学的好,有一颗医者救人的心。”
百里拓则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弟弟还小凡事都不如自己有见解,可是他却不曾意识到自己虽然比弟弟年纪稍长,但却没有在江湖中历练过的经验。
见到两个孩子如此这般的讨论这么严肃而复杂的问题,几个大人也都不免有些捧腹。
镖头笑着对两个孩子说:“以后你们自然会懂。”
众人结伴而行,又过了数日,终于快到太白山下。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