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镇妖人

第九十二章脆脆鲨

    
    “传说,龙龟的始祖在祖龙平定四海的时候立有大功,得赐真龙血两滴,虽说龙龟一族的龙血微乎其微,通常我们还是将之视若身具龙血的一个偏族。”
    “王爷、玫玫姐说到的龙龟,我认为是王室成员弃用的坐骑——龙龟对身流龙血的近源人有生来的敬畏,可以用精血加以安抚,引离海域。”
    “嗯,龙龟让我想到了冰族驱用寒冰双头龙的做法,亦是利诱。”
    易玫玫对北域冰族知之甚少,不由得问:“早听闻冰族的寒冰双头龙凶猛无匹,冰族人都是靠什么挟制?”
    “双头龙形体的原因,它们找不到合适的居所,又不会挖掘,为此这些纵横北域的妖兽会在冰族人手底做事,获得供养、获得洞穴。”
    虞乐听得兴起,也问:“冰族做为大唐的大敌,他们有寒冰双头龙可用,大唐北疆的驻军该会辛苦吧?”
    武瑶解释道:“冰族人能利用双头龙,却无法对双头龙做到完全控制,这使得双头龙在军阵中常会因受惊,发起无差别攻击。”
    “你们可能对北疆防御双头龙的套路不甚知晓……双头龙的不稳定性正是边军的针对点,利用爆炸物的声响、气味,通常能轻易让一头双头龙在战场上失控。”
    “冰族也不傻,他们会选择在风雪天发动攻势,避免双头龙受到气味干扰,严寒还能增进冰族将士的体能。”
    “每遇风雪天,北疆重镇都是全面封锁,冰族在此期间少也会主动袭扰三五次,最是让边军头痛!”
    易玫玫脑海中都能想到苦寒中,苦苦戍守关卡的大唐兵士,不忍问:“受天时影响,唐军会与冰族发生拉锯战吧?”
    天寒冰族占优,回暖大唐反攻,都是能想到的情况。
    武瑶摇头,笑着道:“边关重镇关隘险峻,墙体比关内厚三倍余、高两倍……建造时在外层做好防水防冻的工艺,天寒浇水,厚墙结冰,要冻多厚便有多厚,冰族爬不上去,再大的攻城车也不可能撼动北疆防线。”
    易子叡听得几人话已经跑偏,出言道:“北域苦寒,冰族以外的族群待不下去,大唐防卫还固若金汤,两军争抢的,实为关外领土。”
    “没有互相收买对方的将领?”
    武瑶失笑道:“边城不常向外通商,城门都是按照将领的人数加拴,例如一座城有将领共计十人,城门即上拴十道,人不齐开不了城。”
    根源杜绝,可知冰族是没丝毫收买边将的可能。
    武瑶没提到的还有边将的轮值制度,驻军将领实行三年一小换,六年一大换。
    轮值仅限北疆驻军,小换通常不会距离先前的驻地过远,大换则遵照一个特定顺序,将领们的搬家费依照丁口数补给,可谓是贴心。
    “好了,还是说龙龟的事。”
    武瑶看向虞乐,问:“你提到龙龟是王室弃用的坐骑,当中有说法儿?”
    虞乐耸肩道:“龙龟对身具龙血的有敬畏,是血脉压制的结果,要是血脉稀薄,龙龟不会买账,更不用说不具备龙血的。”
    “你的意思是说,龙龟属王室近枝?”
    “九成可能吧,也不可能没有意外发生。”虞乐的踌躇不决,正合她的年纪。
    武瑶没有将意外算在内,便问:“假设主子没有亲自将龙龟引至水系中,旁人靠精血,有没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虞乐笃定道:“精血的话还是可以做到的,回头可以问问佐波绫大人,他可能知道王室有谁换了坐骑。”
    虞乐的话让武瑶想到了七王子阿渼,他都敢在使团的人里埋暗棋,弄一只不需要的龙龟到长安水系中,武瑶都相信他敢。
    使团换人,能代表龙王的诚意,也能印证水族当前的问题。
    让烛晟痛打的龙王,该会明白只顾私业不顾家国是多么缺心眼儿的做法。
    从近来水族给大唐的国书中也看得出,龙王已经不再闷头苦修,言路大开、舒筋活骨的老龙正预备干一番大事业给老祖看。
    武瑶还听阿义讲起,龙王亲自由龙宫大殿跪行至祖龙龙御九天的升龙石前,又调头跪行至烛晟得道的长生殿,忏悔真诚,算将晚辈儿孙的孝心尽到。
    此事不能不让人惊愕,世间唯一的真龙,居然跪行了两天两夜为了向远祖表决心。
    武瑶都有想过,他也到东海仿效一出儿,怎奈听闻龙宫外,有极多的虔诚族人排队跪行,都为了朝圣。
    水族举族如此,阿渼一个已经不能生事不轨,相比下来,中州的大势力更值得武瑶掂量。
    魔族族会贪欲恣肆,当朝秉政者昏眛酿祸,民愿沸腾,已到不破不立的边缘。
    冰族疑有帝制萌芽,还有武瑶怀疑的前世先行者,内部的革新进行的如火如荼。
    水族上至龙王下至族人受烛晟教诲,都已经迫切开始兴复,原就底子厚实的水族,有望披靡向前,制霸中州。
    大唐有武瞾这等圣主明君,近年有接连有了李念芸、武瑶作为新的主政者,正举国欣欣向荣、来日可期。
    中州大变天福祸难料,先后生变,让本就因暴乱之源开始有些难测的格局愈发费解,武瑶能顾的也限在大唐。
    好在武瑶对外不具野心,中州族群的地域性会是侵略的首个阻碍。
    御民之难,胜过掠地数倍。
    冰族连年袭掠北疆,都没见有什么实质进展,真给他们一座城,不见得能吞得进。
    ……
    “公主,礼部周大明伏法,在他宅中,搜到了他与魔族人的密信。”
    “没查到什么牵扯?”
    尹君焱摇头道:“没有,周大明熬刑,意图等待朝中有人捞他,还提到……是有武派大臣与其交恶,陷害!”
    李念芸蹙眉问:“谁啊,这关头忍不住?”
    “大理寺正卿,肖竑。”
    “听说是肖竑弹劾周大明,奏折留中,周大明下朝冷嘲热讽,肖竑没忍住把周大明给打了。”
    一听是肖家人,李念芸稍有所慰,摆手道:“打便打了,想法子让周大明开口。”
    尹君焱将李念芸已经批过的奏折放好,收拾书案的时候发现李念芸最爱的《女人装》系列书目少了三本,正欲在四处找来归纳,听李念芸道:
    “不用找了,赠给易夫人了。”
    尹君焱愣了片刻,微笑道:“以德报怨,想来易夫人心里会过意不去,公主给出的又是她拒绝不来的东西,这情分算是扎下了!”
    李念芸挺拔的胸脯随她伸懒腰更巍峨了三分,尹君焱暗叹武瑶不知温暖在何方,都多少天没拿出些诚心。
    自李念芸知道什么叫做事业线,她对自身资本的认识已经无比清明。
    尹君焱看李念芸常换些凸显身样儿的衣饰对镜自顾,都觉得李念芸是美到了女子都求之不得的地步。
    李念芸手头还剩三五本奏折,有些乏累,想着公文也不在一时,搁下了笔。
    “母皇近来好像有什么喜事,都替本宫分担政务,你没向梓璃问问?”
    向梓璃问,说白了是武瞾答不好开口,李念芸问不好起头。
    尹君焱不得已道:“梓璃也不知具体,只是告诉臣,每当王爷到凤仪宫,圣上都会要退下,王爷走的时候,圣上都是心旷神愉。”
    李念芸酸溜溜嘟囔:“梓璃都要退下,看起来母皇是觉得有愧于我……”
    尹君焱代传话本就损面子,眼看李念芸将随手抓起的奏折掰弯,尹君焱上前拿下。
    “公主,总是在宫里批奏折,都没机会接触,感情是不可能凭空出现的。”
    李念芸心思微动,问尹君焱:“本宫消遣了,政务给谁啊?”
    尹君焱抿唇一笑,将折子放在一旁,低声道:“王爷啊,公主在此地辛劳,都没人记得你的好,让王爷批奏折,拴住他的同时还能掐点儿知道他什么时候闲在!”
    “有道理,本宫不能再糊里糊涂了。”
    李念芸将手头还没看过的奏折都交给尹君焱,起身幻化得一身森系连衣长裙,配一双一字搭扣浅口低跟。
    长裙自腰部起,分内外两层,内层是与裙身同质感的绢布,整体宽松,清新感十足。
    外层是薄纱,上缀白栀子花,低端长过内衬,在里外的色差之下,轻纱隐现,让人看了目不暇给。
    李念芸穿搭好,低头觉得裸足低跟还有欠缺,索性补了双日系蕾丝花边袜。
    这一来,不显眼的足部也成了勾人利器。
    早听梓璃提到,武瑶对足掌有偏爱,李念芸可不想漏了关键。
    尹君焱上前替李念芸梳好一个单马尾,使白丝带扎了,齐活儿。
    “君焱,假定你现在是欧哆桑,你觉得本宫哪儿美?”
    尹君焱看得入神,苦笑道:“臣以为,公主已无处不美,定要说的话,胸、腰、腿、足都是美的!”
    李念芸媚眼眯起,靠近尹君焱,呵气如兰问:“欧哆桑,你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啊?”
    “……”
    尹君焱承认李念芸连她看了都想上手,但她不想有什么奇怪的念头在自身心底发芽。
    李念芸娇笑道:“看你,本宫与你都是女子,还能对你有想法儿不成?”
    “不,臣是觉得公主甚美,怕是臣都拒绝不得。”
    李念芸撇嘴道:“要是有人也像你,可是好了,可惜啊,生得挺大两眼,没眼仁儿——”
    尹君焱接不上茬儿,更不能接,听李念芸数落武瑶,还有种罪过加身的错觉。
    ……
    ……
    修成圣霖体出关时,武瑶听尹君炎说到劉钥对他的误会,事后有向劉钥说明。
    劉钥为自身对武瑶的曲解懊悔之余,邀武瑶看过玄天蟒族产卵,事后再见,两人俨然已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丽湖畔,有一原用赏景的小筑,现为劉钥的住处。
    尹君焱原想给劉钥安排个大点的地方,邻水居住,劉钥认为湖畔小筑已经足够她住的舒适,没有要尹君焱再觅佳所。
    现今,武瑶正做客湖畔小筑,得到了劉钥高规格的招待。
    说来也有趣儿,劉钥拿给武瑶的饮品不是别的,正是血鲨血,也称“液体脆脆鲨”。
    血,饮食水谷精微变化所生而循行于脉管中。
    鲨血虽腥,好在口味还算不差。
    武瑶相信将血鲨搁前世,这么一杯下去,他将来的日子可算有判头了。
    然中州,血鲨作为水族最常见的养殖鱼种,常让活吞。
    “没想到王爷还喝得惯鲨血,都怪我没备有茶水……”
    武瑶满不在乎:“好说,鲨血初入口腥,多饮些,别有滋味。”
    劉钥的唇让血染红,透着股妖艳美,“说的正是进口腥啦,多数人受不来这个味儿,都体会不到鲨血的好处。”
    “你可能不知道,我榨的石楠花汁泡水喝也颇有鲨血的些许滋味儿,改天你到玉宸宫,我现榨给你!”
    “真的可以吗?”劉钥觉得能喝上一杯武瑶现榨的石楠花汁,是莫大的体面。
    武瑶肯定道:“你去了,我当面榨给你,怕是你不敢喝啊。”
    “王爷榨多少,我喝多少!”
    武瑶乐悠悠的品酌鲨血,有些服劉钥的勇气。
    她要是能比墨凌墨还喝得多,也不枉他精心补改了石楠花膏的配方,新近开发了石榴石楠花、冰葡萄石楠花、冻瓜冰镇石楠花等等口味儿。
    将来,武瑶还打算在熟识的人中推广石楠花的饮用,希望到时候他的榨取还能跟得上消耗,不让累趴了。
    与劉钥说笑间,武瑶看到湖对岸的上空有一小点正向小筑的方向俯冲来。
    小点渐有形,是一展翅的鸟,再近了,武瑶认出是李念芸——蓝翼白羽金冠御风鸟。
    李念芸轻飘飘落地,两手压了裙摆不至于走光,看李念芸的羞赧,武瑶隐约想起了一个飞裙经典动作。
    李念芸一落地即压裙,裙摆都没飞过膝盖,认真看并没有什么性感在里边。
    在李念芸身上武瑶确定了,不是人找衣裳,是衣裳衬人。
    凡妍姿艳质,穿蓑衣都别有一番风情,水桶腰大象腿,华服美饰都不减其丑。
    当李念芸走来,脚上的一字搭扣低跟像擂鼓,“咚咚”的敲在武瑶心上,给武瑶惹得心浮气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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