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

    
    是夜～枣树上的虫鸣不时得响起～
    小院里得石桌旁叔侄二人相对而坐。
    听过陈默对今天得遭遇叙述一遍之后，老跛子沉吟不语，半晌之后缓缓开口：你是怎么想的？想帮他？
    陈默自嘲得笑了笑：现在咱们叔侄二人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生日子，如果事情败露，李家得怒火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虽然李家所做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貌似和蛮人那边有些接触，做的也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不过这又与我何干，世道已经这么坏了，想要当一个匡扶正义之人那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上次那件事情您也知道，二狗子倒是心怀正义了，他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这世道人命比草贱。
    只是他一家上下五口二狗子和他的老父老母死的的不明不白，婆娘和女儿下落不明，他那女儿毕竟才四岁，还没有好好的在这个世上活一次呢，虽然也不一定活的有多好，但是真的可惜了啊！
    陈默面色有些难看，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二狗子是住在隔壁一条街得年轻人。
    也就是他对李家得我所作所为有所不耻，告诉了一个来找李家麻烦得游侠儿李府宅内得布设。
    本来以为不管那个游侠儿是否成功都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去找李家麻烦得那个游侠儿不知道在李家经历了什么，最后却是成为了李家府上得一位门客。
    然后为了讨好李员外，说出了这件事情好讨好李家。
    李员外知道这件事后大怒，然后二狗子一家的尸体就整整齐齐的摆在了镇子上最繁华的街道中心，一共三具尸体，第二天一早还是官府上的衙役来处理的尸体。二狗子得婆娘和他四岁大得女儿却不知所踪。
    没过几天李家就放出消息，如果再有人对李家做出任何不利的事，二狗子一家就是下场。
    可见李家是如何的嚣张，再加上官府对这件事情暧昧的态度，镇子上的居民根本就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在这之后外地来的游侠儿也很本就打探不到关于李家得任何信息。
    而至于二狗子得婆娘和女儿得下落，根本就没人去想，如今得世道，孤儿寡母得落到李家得手上，想必也是过的生不如死。
    陈默清晰得记得有一次二狗子领着那个小姑娘路过客栈的门口，小女孩脆生生得叫了他一声叔叔。
    声音稚嫩而又可爱。
    老跛子看着面色难看得陈默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到：世道已经很坏了，人心就不能也一起坏掉，人活一世总是要让自己过的舒心一些，如果你觉得做点什么可以让你的心里舒坦一点就去做吧！
    我虽然已经老了，但是还没老到挥不动刀。
    说完这句话老跛子站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门口之时身子顿了顿。
    既然你觉得世道不平，公道沦丧，总是要挥一挥手中的刀，不是为了大义！
    老跛子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缓缓开口：人啊！终究还是要求个念头通达得。
    说完这句话老跛子不在停留推开了有着破旧的房门，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念头通达吗！陈默捏了捏手中还未来得及收起得陌刀。
    呵～人活着就是有这样那样的束缚和牵绊，又有几人可以做到事事都做到念头通达呢。
    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原因而违背自己的初心的，陈默自问自己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那就不是凡人了，而是圣人。
    陈默收起手中的刀缚在背上，他打算出去转转。
    吱呀～打开封住店门得木板，陈默走到街上，，此时已是亥时，镇子上的居民早就休息了，街道上一片冷清，就连狗吠都没有一声。
    哒～哒～
    空旷的街道上只有陈默一个人得脚步声，今晚没有月儿，所以四周一片漆黑。
    场景有些骇人，不过陈默此时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在意周遭环境得想法，他现在任何事情都不想去考虑。
    只不过镇子不大，总有走到尽头的时候，走着走着陈默就发现附近有点熟悉。
    这里就是二狗子一家被抛尸得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陈默突然就想起了尘封多年的记忆。
    他想起了小的时候每个心善的乡亲们给予他的每一分善意。
    想起了那对收养他没几天的夫妇。
    想起了蛮人入侵之后的一幕幕事情。
    世事不该如此，可是自己又不是神仙，改变不了这一切。
    就在陈默有些颓然无力得时候在他的脑海之中突然浮现出自己逃难之时被一群饿红了眼的流民捉住得那次。
    老跛子出现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感觉呢，陈默有点记不得那种感觉了。
    是希望，或者是曙光，他不记得了。
    想必二狗子一家遭难得时候是不是也希望有一个老跛子能出手搭救呢？
    那个叫自己叔叔得那个梳着羊角辫得小姑娘会不会十分茫然的流着泪，希翼着可以有说书人口中的侠士来帮自己打坏人呢。
    也或许她根本就不懂这些吧？
    不懂为什么这些不认识的叔叔们要打自己的爷爷奶奶和父亲，
    也不懂为什么平时最疼爱自己的爷爷突然就不理自己了，无论她趴在爷爷的身上如何得哭喊。
    可是啊！为什么爷爷就是不再慈爱的摸着自己的小脑袋安慰自己不要哭呢。
    想到这些陈默有些颓然无力得蹲下了身，如果不是今天被那个游侠儿提起，他好像已经遗忘了这件事情。
    可是直到此时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要忘就可以忘的。
    就像是结了痂的伤疤被人撕下以后只会更疼。
    也许是哪个小姑娘的事让自己有些感同身受所以自己才会觉得这么无力的吧！陈默低声的喃喃自语。
    似乎是在安慰自己，没什么的，这个世界上无时无刻都在死人。
    比这个更惨的比比皆是，自己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那还有心力去管别人呢。
    对的吧～
    蹲在地上的陈默口中有些无力的呻吟着。
    我去他娘的，对个屁。
    募得站起身来，陈默爆了两句粗口。
    生而为人，虽然自己一无所有，但是手中不是还有一把刀吗？
    手中有刀，为何不能挥？为何不能斩？
    既然有刀，就要叫这个坏掉的世界看看他身为凡人得信念。
    既然有刀就要斩他一个念头通达。
    圣人他做不得，那就做个匹夫。
    陈默转身向着客栈的方向向回走。 既然下定决心去做就要力求做到最好。
    想必住在客栈里的那位像富家公子哥多过像江湖游侠儿得家伙不介意多一个‘同伙’得吧！
    此时陈默得眼神不在灰暗，反而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明亮。
    明亮的有些像是～
    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