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睿悠闲的坐在屋里,拿着自带的一本书,正在一字字地看着,没办法,就是这个现状,想干点别的也不允许,本来想去寨子里转转的,可是人家不允许啊!
“公子,你这也太悠闲了,一点都不着急啊!”
从屋外进来的齐峰埋怨了一句。
“这有什么急的,这样多好,有好吃的,空气又好,在这里呆久了,至少能多活几年!”
“公子,你这心也太大了,人家可是两天都没有理你了,你就不怕!”
“哎呀,我怕啥,你说!我没打人,没杀人,没做一件害他们的事,现在每天吃饭睡觉,虽说不干活,但是我把花费的银子都给了,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这个书生麻烦!”
“再说了,我来是给苗人送大礼来的,他们既然不在乎,我又干嘛在乎!”
“真正耽误了,是他们的损失,我不急,我还要在这里好好待一段时间呢!”
齐峰看着袁睿无奈的摇头,看着着急的齐峰,也在边上看书的方荣偷偷在笑。
这都来了寨子里三天了,也就第一天有人安排,找了一个苗家就把自己这几个人丢在了里面。
接下来,吃饭没问题,都有人送来,伙食也不错,可是就是没人来见,也不允许他们到处走,屋前院后可以,可把齐峰憋坏了。
就在几人在这里在猜测苗人意思的时候,大门口进来一个人。
“胡大人,抱歉,抱歉,我刚刚从外面回来,不知道你来了。”
“龙达少爷,你们这也太过分了,我倒是还好,把我们县尊大人搁在一边不好吧!”
“啊!胡大人,怎么这样!我是真不知道县尊老爷也来了,失礼失礼,回头那些兔崽子,我吊起来打,怎么可以让县尊大人等这么久!”
在屋里听着的三人这时突然相互一笑!
脚步声响起,胡县丞这时在门口问了一句,“县尊,县尊,鸡婆寨龙达少爷来了!”
“哦,客人来了,那好啊,来来来,我们迎接一下。”袁睿坐着都没动。
“不敢当,县尊老爷,草民告罪,进来了!”
胡县丞在前,一个年轻人跟着他的身后就进来了。
看到屋内袁睿和方荣两人正左右坐在椅子上,齐峰站在边上,龙达脸上就是尴尬一笑。
“龙达少爷,确实一表人才!”袁睿这时站起身来,老气横生的模样让人好笑,其实算起来,他不但比龙达小,甚至比屋内的几人都小。
“龙达给县尊老爷磕头!”
龙达这时立即下跪叩头。他跟汉人打交道多了,很清楚知县是什么样的官,刚刚短短几句话,让他感觉到了一点压力。
“这时干什么,不必要,不必要,我是私人前来拜访大长老的,这样的大礼使不得,快快起来!”
袁睿赶紧上前一把拉起龙达,礼让他落座。
“县尊老爷,我就不坐了,大长老回来了,听说你们来了,让我请你们过去。”
“哦,大长老回来了,那好,那好,我们正要前往拜访!”
袁睿看了一眼齐峰,原本商量好了,如果去见大长老,没必要都去。
按说胡县丞和自己足够了,可是方荣这些天一直磨着袁睿,想跟在边上,他听说这个大长老很神。
袁睿就答应了,跟齐峰说了一下,想让他不去,倒不是怕大长老加害自己这几个人,是怕如果谈不好,这个家伙火气大了,再跟人吵起来,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要缓和矛盾。
“好了,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我们都去拜见一下大长老。”袁睿干脆放开了。
几人跟着龙达到了山寨最后面的那座小楼下,停下了脚步。龙达跟门口的几个苗人说了几句,直接带着众人到了二楼的厅堂里,一个布置比较简陋的小房间。
“县尊老爷,胡大人,齐巡检,请坐,我去禀告大长老一声!”说完转身离去。
袁睿点点头,直接找了一个小凳子,也不管什么尊位卑位,一屁股坐下了。
没一会,龙达就回来了,“县尊老爷,大长老想请你单独先去见他。”
袁睿也没有多想,就如自己所说,难道大长老真会害自己不成,笑着看了一眼几人,示意他们不用担心。
既然自己选择来了,就要做好充分心里准备。跟着龙达来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外,龙达不作一句声,只是把房门打开请袁睿进去,然后直接关上门离去了。
“县尊,请坐,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就不给大人见礼了!”
这时袁睿才看清,靠墙边上的一个竹榻上,正坐着一位身材瘦小的老人,满脸的褶子,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见过大长老,这是私人见面,大长老不用在意!”袁睿还是以晚辈之礼做主了。
“县尊请坐吧,这里简陋,请县尊屈就一下。”大长老挥手虚让了一下。
“大长老客气了,没有外人,大长老称呼小可袁睿或者明成即可。”
“算起来,我们苗人自从上古炎帝传承至今,已近五千年,从北方不远千里迁徙到这里,县尊可知我苗人生存的根本是什么?”大长老看着袁睿轻轻地问了一句。
“大长老,在下学识浅薄,只知苗人乃炎帝后人,秉承的是蚩尤的传承。”
“县尊对于苗人意欲何为!”
“大长老,你可能误会了,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我也是一名百姓,读了一点书,在我眼里,普天之下,不管老幼,不管身份,不管种族,都是平等的,他们都有自己生存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他人的生存权利供给自己。”
“哪敢问县尊,孟子所言,君臣之道又何解!”
袁睿一下子沉默了,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说,也不敢说,在这个君权至上的年代,一个不慎,就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更甚会连累整个家族和身边的人!
“县尊,佛家众生平等之语是不是妄语,他们都有菩萨、罗汉等各种称呼,平等吗!”
......
袁睿就好像在某个小课堂,听着催眠曲,眼睛慢慢闭上,昏昏欲睡!
他在家帮着父母收割庄稼,拼命地读书学习,终于走进了大学的校门!
他拿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很高兴地给家人报喜,特地留下了买礼物的钱!
他漂浮在空中拼命地挥手,想在爆炸的黑暗中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看到了自己昏睡在床上,边上一个同窗拿着一碗药往自己嘴里灌!
他迷迷瞪瞪地回到了家里,看到众多的亲人微笑着在跟自己招手!
......
突然,一个哭声传来,一个小孩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就那样手舞足蹈地在床上大哭不止,袁睿被哭声吸引着来到了床边,好像看到了他,那个孩子竟然笑了!
......
突然,袁睿心底,一声佛音响起,阿弥陀佛,小相公,你着相了!
......
袁睿睁开眼睛,眼睛静静的看着大长老,嘴角竟然出现了笑容!
看着袁睿突然醒来,又看到袁睿慢慢褪下左手戴着的手串,大长老眯着的眼睛直接睁大了!竟然佛门的金刚菩提,这个书生怎么会有这个东西,太年轻了!
“元秋大师,很好,很好,我真是老了,眼睛不管用了,竟然没有看出来袁相公竟然有这样的奇遇,既然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弄坏了东西,以后会赔你的!”
“龙达,请县尊厅堂歇息!”说完,大长老直接闭上了眯眯眼。
袁睿来到了厅堂,对着几人说了一句,“我们回去!”转身往外走。
首先是齐峰发现了中间的问题,但是他没有问一句,直接跟着袁睿就往外走,胡县丞赶紧起身,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几人没做任何停留,直接从寨门出了寨子,顺着山路往山下走。
才走了没多远,齐峰看到袁睿身上的汗已经满脸都是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正想问袁睿,突然听到山上传来非常高昂的一种呜呜的声音,胡县丞的神色马上变得异常惊诧!
“闭寨了,怎么会闭寨了!”胡县丞满脸的不相信。
“什么闭寨?”齐峰和方荣接连问出了这句话!
“鸡婆寨从现在开始闭寨了,所有人不能进出了,要过了今年的苗年才能再开!”
苗人的苗年一般在九月底十月初,是庆祝谷物归仓,幸福生活开始的时间,也是苗人一年中最重大的日子,相当于汉人的春节,是苗人最看重的一个节日。
几人大概听明白了,鸡婆寨从今天开始开始封山闭寨,不跟外界做任何联系了。
苗人的闭寨都是遇到重大问题才会采用的一种自保手段,也是熟苗经常采用的避祸方法。
其实根本上还是仿照生苗的习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说成逃避更合适。
几人还没想得通鸡婆寨怎么会闭寨,齐峰就看到袁睿已经站不住了,整个身体往下倾斜,眼看着就会掉到山沟里去。
马上一个健步来到袁睿侧边,直接托起了袁睿的半个身子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喊了一声,“阿牛,帮忙!”
这下连方荣都急了,赶紧也一手托着袁睿的腰部,想着用劲往上顶,可是他真是一个书生,根本没有什么力气,还是阿牛过来帮着把袁睿放给到了齐峰的背上。
“快,下山,”这时齐峰再不耽搁,让阿牛带着两人在后,使起了自己最擅长的绝技,南剑独创的轻灵步法,快速的往山下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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