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说,帝皇生来就应当是无情的,所以,他不能爱人,他只是需要女人。
后来他觉得很有道理,所以,任何的女人都能代替了巫离,他把上官素留在身边,总觉得,一切都很完美,像母亲说的那样,女人嘛,对于男人来说,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邪儿,你一定要相信母后,永远记得,杀掉阻碍你的人,你才能永远站在最高处,这会你该得的!”
女人咬牙切齿:“那个临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的老皇帝,以前活着的时候,三番两次想要杀了你,现在,你把他所有的子息都杀了,母后真的觉得十分的欣慰,这么多年堵在心头的怨气,也开始消散了!”
她在冷笑,燕邪陪着笑,母子情深。
夜色如墨,灯火如豆,跳动着落在姬红骨灰色的眸子里,如同一簇簇火焰。
易水从门外进来,低了声音和她说:“姑娘,如您所料,王爷回来后一直在喝闷酒,没有出房门半步!”
“他终究是要面对的!”
姬红骨正坐在美人榻上就着棋盘自己在下着盲棋,听见易水的话,自然而然地发出一声浅浅的叹息,不知道是为了重楼月,还是为了自己!
看见姬红骨拿着棋子若有所思,易水抬眼看了一眼棋盘哑然地说:“姑娘,怎么只有黑子,没有白子?”
这世上哪有人下棋,只有黑子没有白子的?
女子轻轻地笑了一笑,把手中的黑子丢进了竹筒之中,淡然道:“我又看不见,什么颜色的子都一样,我知道该走哪一步!”
易水愕然。
敢情她根本就不是在下棋,而是在玩耍呢?
但是听她的话,却是真真正正在下棋呀,易水想不通,便索性不去想了,正准备收拾一下床褥给姬红骨歇息,就听见她说:“我去一趟书房!”
重楼月的书房。
以前重楼月待在王府之中,最经常去的地方便是书房了,今晚也不例外,他从纪王府回来这么长的时间,一直在书房之中喝酒,估摸着这个时候,也该有些醉醺醺了,她记得,这个男人的酒量,一直都不怎么样的!
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少年喝一口酒,都要被呛到,白皙的脸色被呛得通红。
实在是讨喜得很!
“姑娘是要去看王爷吗?“
易水连忙点了灯扶着姬红骨出门,心里还在想,现在姑娘对王爷可算是上心了,以前不要说这么晚去看王爷了,基本上都是不闻不问的。
感情进展得很顺利呀!
这么想着,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惆怅,喜悦的是姑娘终于有心和一个男人过日子了,惆怅的是,要是姑娘真的和王爷过日子了,那么,公子怎么办呢?
可真是纠结!
或许是能够感觉得出来她的纠结,走在前头的姬红骨低笑了一声道:“莫要胡思乱想,今晚去看他,是有重要的事情。”
她笑着摇头,觉得这易水着实可爱。
“哦。”
易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被看穿心思的不自在。
两个人刚到书房门口,就看见了往回走的玉兰,玉兰见着她们,也是着实吓了一跳,却还是稳当地给姬红骨行礼,易水蹙了一下眉头问:“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时候,玉兰不应该是在照顾歌月吗?
歌月还在恢复中,需要有人在身边照料。
玉兰躬身解释:“刚才去药房帮歌月姐姐取药,遇上了文总管,她正好帮王爷找解酒的药,却被其他事情给拖住,便让奴婢来给王爷送了解酒药的,奴婢送了药进去,怕歌月姐姐等急了,现在赶回去。”
她解释得很是详尽,一点破绽都没有。
易水虽然觉得怀疑,但是人家说得一点都没有疑点呀!
况且,这姑娘总是小心翼翼温柔勤快的,实在让人讨厌不起来,姬红骨并不追究玉兰来这里做什么的,摆摆手说:“快回去吧。”
玉兰给姬红骨躬身,退了下去。
“你也回去吧!”
等到玉兰走后,姬红骨也让易水先行回去,自己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闻见了一股浓浓的酒香味,以及夹杂在酒香里的淡淡的药香味,她伸手去触碰了一下,桌面上的确是放着一晚解酒药,而她能感觉得出来,男人就趴在书房最里面休息的软榻上,已经醉了。
呼吸都很是紊乱。
是第一次看见这个男人喝醉,而且还醉得一塌糊涂,想来这一次对他的打击也很很大的,一直以来都想不到,燕邪竟然成了自己的亲兄长了,而自己的母亲和自己的兄长,想的是怎么样杀了他。
他所有的灾难,都因为自己的母亲。
“来,喝点解酒汤。”
姬红骨伸手去把他给扶起来,想要喂他喝下解酒汤,没想到她刚把他扶起来,便把男人一下子给抱住了。
她坐在软榻边上,任由他张开手来把她给紧紧地抱住,然后很快就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温热地气息喷在脖颈上,他抱着她的力度很大,让她有一种要镶嵌入他的身体里面的感觉,呼吸变得不顺畅起来。
听得他吐着酒气在她的耳边软软地呢喃:“阿离,阿离,阿离……”
这一声声软软的喊声从他散发着酒气的唇齿之中出来,都带上了醉醺醺的醉意,听来让人心头陶醉不已。
在这个夜晚,这个往日里总是带着面具冷冰冰的男人,卸下了所有的面具之后,唇齿柔软地叫着她的名字,一声低过一声,一声比一声缠绵悱恻,在这样的夜晚总让人有种心脏抽搐的疼痛感。
他心心念念的是一个近在眼前的人,这人却不肯认他。
姬红骨听着他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心中难忍,努力地牵动唇想要说句什么话,但是那话到了口中又被她给全部咽了回去。
因为听见男人趴在她肩上轻轻细细的哽咽,下巴就抵在她的肩上,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死死地抱着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便低低地哽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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