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玉站在弦月亭前向远处眺望。
别处的夜空沉闷多阴云,唯有这处星月常明,皓月当空,这样的奇异美景下,她的面色确是有些阴郁,陪同赵如玉一起的是赵家长老向面,他走到近前道:“小姐是在为了不能窥破那小子秘密担心?”
赵如玉眺望这夜空,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她赵家在秦国境内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是放到整个信陵州只能算做中等,这次听随灵宗的安排假意拜会金魄峰实则试探剑竹林的黑雾异动,多少有些处在大势力夹缝中生存的意思,如能按照灵宗的设想查出剑宗勾结镇魔井,她赵家必定大功一件,从此得到灵宗的庇佑,但如果没能查出点有价值的东西,弄不好会俩边得罪,在灵宗那边不讨好,而且还会得罪剑宗。
剑宗顶尖战力缺乏,比不上顶尖宗门,但要修理他赵家还是手到擒来的。
赵如玉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剑宗我们万万不可大意啊。”
向面点点头,道:“小姐放心,叶争那小子不过启灵期,以我三重通他心的秘法可以轻松的控制住他的道心,到时候不怕他不乖乖的说实话。”
叶争第一个从剑竹林中出来,赵家一致认为他一定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想以他为突破口,收集关于剑宗高层暗通镇魔井的证据,就算叶争不来参加诗友会,她赵如玉也会使别的法子来引诱他上钩,好让向面对他施展通他心秘法。
赵如玉深知‘通他心’这门秘法的优劣,探查的初期极容易被发现打断,道:“通他心自然可以让叶争这等修为乖乖就范,但此法在施展的过程中会稍稍惊动空气,容易被察觉,不得不防。”
向面自信无比,道:“小姐放心,老奴自有把握。”
赵如玉点点头。
就在这时仇知来了,他在山道上不停的招手:“如玉、如玉....”
经过这几日的奔波后,仇知认为他同赵如玉的关系可以在进一步了,亲切的连‘如玉’二字都唤上了,寻思着诗友会后能不能趁热打铁抓住机会表白啊?
赵如玉的面色闪过一丝厌恶,不过她掩藏的很好,没有被仇知看出端疑,转脸就笑若嫣然,柔声道:“仇知你来啦?”
仇知笑意满满的走来,不过仔细看会发现仇知的笑意下略带些痛苦。
这不,他同赵家小姐一起去拜见折闻上人要来弦月亭这块地方,开始时折闻上人一个屁都没放,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群星殿殿门打开,折闻上人从里面走出来,不仅答应了可以给赵家小姐使用弦月亭,还十分慷慨的要添加彩头,大手一挥许诺给三千枚灵石做头名的彩头。
这下可把仇知高兴坏了。
原本在赵家小姐有些没脊梁,这会儿凭借这折闻上人的宠幸,脊梁挺直了不少,连声向折闻上人道谢的同时,眼睛向赵如玉示意,表示:‘你看师父宠我吧,别说弦月亭了,就算是这群星殿,我也能借来。’
赵如玉没有久待,先一步离开。
仇知之所以没陪同她一起离开,是因为要等师父将许诺的三千枚灵石彩头给他。
谁知道折闻上人不知道是健忘还是怎的,赵小姐走后,他一个字都没提,还是仇知小心提醒道:“师父,三千枚灵石......”
“哼....,”折闻上人冷哼一声,摔袖走进大殿,砰的声将殿门关上,丢细一句话:“这灵石问你老子要去。”
仇知当场就愣了。
感情儿三千枚灵石巨款不是你老人家出的,而是算在他仇家头上。
仇知以明显感觉到折闻上人生气了,这会儿可不敢回头要钱,只能死气沉沉的回家,先在宠爱他的母亲面前装愁,在到父亲面前搬出师父折闻的旨意,动之以情外加死乞白赖,还差点被毒打,这才要来了俩千枚灵石,为了不在美人面前丢人,仇知他只能自己掏积蓄,如此还不够,只能向母亲大人撒泼打滚要钱,这才堪堪筹齐,算上请徐鸿阳同权经略俩位大佬出山花了六百枚灵石,仇知的小金库算是被掏的一干二净。
这么大的付出,要是还不能让赵姐小姐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鼻涕齐流,完了自荐枕席,他仇知都不姓仇。
向面这老头是过来人,很识趣,仇知来了后,他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自觉的退到一边候着。
仇知看出赵如玉的面上有点担忧的神色,道:“玉儿可是在为诗友会不能力压叶争那小子担忧?”
这么大的代价之后,仇知觉着他同赵如玉的感情还得在进一步,应该算是男女朋友,亲昵的唤声‘玉儿’不亏.....是应该的。
赵如玉轻轻一笑,点点头:“叶争说到底也是秦国皇子,从小饱读诗书,文采....应该应该不会弱吧”
仇知将这肢体语言看做他猜对了,向前走了一步,同赵如玉更加的靠近,自信的笑道:“玉儿不用担心,前几天王家才子,王晓啸刚好在山上,我以邀请他一同参加诗友会,而且还有徐鸿鸣、权经略俩位才子在,一共三位才子坐镇,我就不信他叶争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说话间徐鸿鸣同王晓啸、权经略三人已经到了。
三人大声谈笑,无疑聊的非常投机,大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看着这一幕仇知面上笑容光彩,实际上心头在唰唰的滴血,这三个家伙都是他花钱财请来的啊,请王晓啸虽说没花钱,但他手中那柄折扇就是他送的,这扇子不仅出自大家,而且还是初级灵器,最少值个八百枚中品灵石。
眼下活脱脱是大家都笑开言,唯有他仇知苦兮兮。
众人到后,同赵家小姐仇知见礼,分开宾主坐下,谈笑风生诗词歌赋聊的尽欢,赵如玉从小饱读诗书,论学识一点都不比徐鸿鸣三人差。
谈笑间,三人不仅都对这女子刮目相看。
自然而然对冒犯她的叶争非常的不爽。
他们落座已经有半个多时辰了,前来凑热闹的才气弟子也纷纷到场,唯有讨伐的对象叶争这会儿还没露头。
徐鸿鸣久居才名,身上一直带着股恃才傲物的气息,本就对叶争不爽,这会儿他还迟到了,就更加不痛快,冷声道:“哪来的乡野村夫,如此的没有时间观念吗,让我们这一群人这么等他,他以为他是谁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更何况这还是大才子徐鸿鸣投下的石头。
顿时就千人透石头,口水浪叠千丈高,对叶争进行口罚在口罚......
仇知一直琢磨着怎么羞辱叶争,这三天除了到处花钱求人以外,还翻书找典学些诗词,愣是被他找处一手论诗文狗屁不通但读起来朗朗上口的打油诗,当即开腔道:‘论天下谁最蠢,秦国梁城出叶争,千里迢迢到剑宗,吃苦受累遭白眼,金魄不收、天霜弃之、天行推开、飞鸾捡去,悔、悔、悔......,可怜广秋老儿,星夜带酒请人,堂堂太子落户太清,从此跟随长门好太清啊。’
“哈哈~~~”
众人大笑,读了几遍都觉着妙。
徐鸿鸣笑道点评道:“这诗虽然上下不通,但贵在恰到好处,将那小子的从秦国都城梁到剑宗的经历都完美的包含进去,我瞧着可以给四分。”
这时唯有飞鸾峰弟子不开心,广秋是他的门峰主,诗中‘老儿’二字让他们听的非常不爽,但考虑到大家都非常开心,自然闷在自己肚里受闷气。
王晓啸觉着其中有字不妥,道:“诗通是通,但有字不妙,广秋峰主当世强者,当的起豪杰二字,老儿二字着实用的丑了些,我觉着豪杰二字不错,而且可怜二字也不对,英雄豪杰广雄带酒请人,在接上堂堂太子落入太清。”
“英雄豪杰带酒请人,堂堂太子落户太清,从此跟随长门好太清。”
这改的先不说通还是不通,但至少飞鸾峰弟子听的顺气许多,立马大声叫好。
飞鸾峰弟子都有炼体,嗓门本来就大,他们这么一喊,自然震天响,不多时就要传遍大街小巷,赶明儿叶争的大名又得提升几个身位。
亭内欢声笑语的人都没注意到亭外路口有一道小小的身影。
蓝笙笙着急的左右乱晃,这丫头凑热闹的本事向来是第一名,这样的热闹事情自然早早就来了,来了之后左等右等一直不见叶争露面,心中那个急啊,她是大字才认识几个,哪有本事同这些顶这才名的弟子争辩。
只能独自一个人缩在这里生闷气,大骂叶争软骨头,不敢来应战。
此刻,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是忍受不下这口恶气,不走又出不了这口恶气,正痛苦煎熬之时,一道身影匆匆赶来,他身穿云精剑袍,清风吹过,华月出云投光下,照的那人好不帅气。
这人不是叶争又是谁。
蓝笙笙大喜,连忙迎上去,责怪道:“你怎么才来啊,里面那些人都将你编排的体无完肤了。”
叶争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实在是吃了脸皮薄的亏啊。
他早早就出了太清谷,寻摸到金魄峰下的时候还早,上山后越发是觉着不对,这身行头实在是太差了,差的不能见人,这不学着长门渊的厚脸皮去了趟宁舒城白家。
他没有带油漆、没有带刷子。
这些讨债的工具都没来,白家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来干啥的,叶争脸皮薄不好说是来讨债要救她白柏好处的,只能大眼瞪小眼。
好在他百锐的脸皮稍微薄了点,人家债主都上门了,只能磨磨蹭蹭的将云精剑袍给了叶争。
叶争穿上剑袍才急急赶来,这不,诗友会已经开始了。
叶争信心十足,道:“到会儿,我让他们全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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