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我可跟你讲!四爷那叫一个威风!”司烨身旁的士卒一拍大腿便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嘿哟!当时四爷可是,凭着一柄横刀,一刀便.......”
军营中瞬间便热闹了起来,经这些大嘴巴一说,司烨力斩蛮力狼王一事瞬间便闹得满边关人尽皆知。
青州城外的小湖边,时常会坐着一个疯老头,在此发呆,嘴里总是嘟嚷着一些百姓们听不懂的诗词,往往在湖边一坐便是一下午,背上总是背着一个大包裹,任由谁去,都死死的把包裹护在怀里。
“方老先生!你怎么了嘛!吃点东西嘛!”小吉安蹲在疯老头身边,小嘴嘟囔着,端着个装满大白米饭的小碗。
沉默了良久,疯老头这才开口问道:“小吉安!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方老先生突然抛出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让小吉安有些摸不着头脑:“方老先生肯定是好人呀!教我读书写字,还给我讲故事!”
“可是以前的我,害死了不少的人!”方老先生听小吉安这么一说,满脸宠溺的摸着小吉安圆鼓鼓的小脑袋。
“防老先生,你可别忽悠我嘞!在我眼里您就是和蔼可亲的老先生!”小吉安急忙说道。
“哈哈哈哈~我忽悠你干嘛!把你灵芸姐姐叫来,我给她说几句话。”说罢方老先生拍了一下小吉安的后脑勺,转过头对着湖水中一圈圈的涟漪发起了呆。
“那我把饭菜放这儿,您记得吃啊!”
说罢小吉安连忙爬起身,光着个小脚丫屁颠屁颠的朝着难民营内奔去。
不一会苏灵芸便迈着莲步朝着湖边走去,虽是在难民营中,苏灵芸的美貌却如同天上的仙女,与周围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方老先生,你想通了!”苏灵芸唇齿微张,语气轻柔,如同春风撩动心房。
“嗯......想通了!”方老先生微微一笑,一脸和蔼慈爱的望着眼前的绝世美人,端起小吉安放在一旁的饭菜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想通了就好......”苏灵芸欣慰的望着方老先生,这老倔驴,一发疯就在湖边蹲着不吃不喝到现在。
正当苏灵芸转身要走之时,方老先生忽然说道:“承蒙苏小姐这几年照顾,我这老东西这几年才能在边疆安身,我前半生身居庙堂墨渊,自诩知晓天下,妄想立不世之功,博万古留名,却不知害得天下百姓苦不堪言。这七年,在这边疆,与你,与司烨,与边军的兄弟们,才让我觉得我是真正活在世间,可笑老夫白活四十九年,苏小姐,请多多保重,替我告知司烨,我这老头睡醒了,找到自己的路了!”
“方老先生!您这是打算?”苏灵芸愣在了原地,望着眼前的老者丝毫没有之前的颓废样子,反而一股如同沐浴春风般令人愉悦的气息节节攀升。
“我该去寻自己的道。记得让小吉安学写字!”
说罢方老先生将怀中装满家书的包裹,背上肩头,整个人气势忽变,原本微驼的背脊渐渐变得挺拔,邋里邋遢形如乞丐一般衣衫,也遮盖不住方老先生散发出的仙风道骨一般的气息。
方老先生赤脚走在湖边,每一步走过,脚边花草都会茂盛几分,缓步走向城门,对着城头上的白衣中年,鞠躬抱手一拜,口中轻声念叨:“多谢!”
城头上白衣汉子微笑的望着城头下邋遢老者,也学着老者的样子回了个礼。
随后方老先生带着仅有的二百封家书,一步踏入青州。
......
与此同时,在北昆仑之上。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啊!武疯子,你竟然还在洞天内藏了一份文运!”老者抱着怀中金鲤,朝着亭中邋遢汉子打趣道。
“咋地,老子当年好歹也是三上白玉京,死了还不让我偷偷带一份道运种子到自己的洞天啊!”邋遢汉子毫不客气对着老者怒怼道。
亭下湖水中,一条游曳在金莲之下的金色鲤鱼头顶此时头顶鼓起两处小拇指般大小的骨头包,如同快要化龙一般。
......
“尊上,边关急报!送来了蛮力狼王的人头!”老者稳稳当当的端着一个硕大的木盒走上城楼。
眼前的白衣汉子已在城头驻立良久,双手负于身后,听闻老者的话语,白衣汉子这才带着笑容转过身来。
“狼王都来了,看来这次狼庭在背后出力不少昂!”白衣汉子转身,打开木盒,一股恶臭瞬间扑面而来,一颗血淋淋的,丑陋头颅,惊现在白衣汉子眼前。
“以蛮力狼王的实力,边疆部队里几乎没人能敌,是谁斩的?”白衣汉子脑中思索了一番,眼中略带一丝疑惑朝老者问道。
“尊上,听闻是天星镇吉安酒家的打手,名叫司烨,边军的将士们都喜欢叫他四爷!”老者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汇报道。
“呵,一个打手,便能斩杀一拳破关的蛮力狼王,老师这话说出来你信么?”白衣汉子冷呵了一声,自己当年巅峰战力,一手无双戟,也难以在百回合之内斩杀狼王,如今一个底细的打手,竟然把以力冠绝的蛮力狼王斩杀。
“额.....说实话,老夫最开始也不确信!不过尊上您想想,当年的燕云八骁卫之首同时又是武道四绝之刀鬼的李嗣业,与吉安酒家的打手司烨会不会是同一个人!”老者将心中猜想一一道来。
“嗯......李嗣业他已经死了,我倒是愿意相信他就是吉安酒家的打手司烨。”白衣汉子缓缓开口说道。
“尊上这?”老者有些不解。
“哈哈哈哈哈,他是斩杀蛮力狼王的司烨,不是七年前的李嗣业!”白衣汉子哈哈大笑说道。
“尊上说的在理!明日清晨的决战尊上要去看看么!”老者赶忙问道。
“去玉阙吧!”白衣汉子缓缓的说道,以这几日的战报来看,这次朔狄入侵的主战场绝不会在放在兵力集中的天渊,很有可能是一面靠海的玉阙。
玉阙关是漠北三关中最靠东的关隘,也是整个漠北长城的起点,一面靠海,朔狄不擅海战,水性差,总的来说,几乎不会选择从玉阙关进攻。
“尊上,为何选择去玉阙?”老者有些疑惑,自从长城修建以来,朔狄从来没有选着从玉阙进过关。
“狼庭的二把手,是个关内人,仿造了盛武的盖海战船......”白衣汉子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在老者心中如炸雷一般,盖海战船,可是盛武天工匠人们,耗时近三十年才研究出来的巨型海上战船,一艘战船便可容纳近七八千人,船上海配备了天工弩,神火雷,等一系列攻城武器。
“尊上,这这这......”老者被白衣男子的话语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什么,觉得很不可思议是吧,朔狄蛮子怎么会有盖海战船的设计图是吧!”白衣汉子反问道。
“这......老奴也不知!”老者急忙回答道。
“明天去见见不就知道了!”白衣汉子咧嘴一笑,轻摔宽大的衣袖,转身朝着城楼下走去,自从上一次吃了阿满做的米粥后,如今每到饭点白衣汉子便会带着老者一起走到那难民营中,与其他百姓一起,吃着大锅饭,围坐在一起聊着一些不切实际的家国大事。
“小哥!来来来!”白衣汉子挽起衣袖,端着个木碗伸了过去。
“嘿!还是给您多打一点,边关辛苦!”阿满望着眼前的白衣汉子嘿嘿一笑,手中力道不由得大了几分。
此时正值黄昏,天色开始缓缓的暗了下来,夏天夜晚的虫鸣鸟叫,在营中显得格外的小声,几乎都被营地内围坐在一起的汉子们的聊天声掩盖了下来。
“嘿!我可听说了,那朔狄蛮子大名鼎鼎的什么蛮力狼王,是被四爷斩的!”人群中刘裁缝率先开口说道。
“真的嘛!真的嘛!真的嘛!”小吉安一听到有烨叔的消息,急忙钻进人群中。
“那可不是咋地!你烨叔啊,可厉害了,以后要跟着你烨叔好好学!”刘裁缝摸着小吉安的小脑袋说道。
“嘿哟!四爷可真是威武,我可听我那当兵的兄弟说过,这狼王少说都是大将军级别的存在嘞!况且全朔狄就五个!”刘裁缝身旁另一名汉子开口说道。
“四爷威武!等四爷回来得让他教教我们,这功夫我们要是学了去,在差也能在军队里,混个正六品的督军校尉当当!”一名年轻汉子开口说道,此人好吃懒做,时常在边关做一些给商队带路的事,接过经常是收了钱,便把商队带出关外就自己一个人溜回来了。
“呵,就你?先别说四爷教不教了,就练武那苦,你都吃不下!”围坐在一起的人,有看不下去的开口说道。
一时间难民营里,好生热闹,丝毫不必青州城内的雍柳巷差。
“老师,这下放心了吧!”人群中白衣汉子轻轻拍了一下老者的肩膀,小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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