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赐回忆不起!”看着眼前之人,他竟是觉得有些许眼熟,被这人一问,他依旧如此回答,并非他不愿回答,这记忆模糊至极,叫他如何回答。
方台几乎用颤抖的双手,使劲的掐着天赐双手,依旧盘问着,似乎不从他口中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便誓不罢休一般。
“仙人,你在不松手,两只胳膊要断了!”天赐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硬是被抓得生疼,想不起来的事,叫他如何作答!
“起开,起开,想要答案,这还不简单!”侠无岚凑到两者中间,伸手向着方台双手拍去,后者如触电一般,缩回双手,才将发现过激的行为。连忙拱手向着天赐道歉。
天赐虽然气愤,但眼前这些人,随便哪个动动手都能把他弄死,他哪敢生气啊!“没有没有,细节之处,无论如何,天赐确实记不清楚!”
“小娃娃,介意我探查一番不?”还未等天赐言语,侠无岚双手放在天赐太阳穴处,淡蓝色荧光逐渐显现在空中,慢慢的形成一幅幅画面,众人看去,却是当日天赐受害场景。模糊的人影驱使着模糊的法器不断攻击天赐,直到画面黑暗下去,黑暗的画面持续好长时间,才再度光明,画面之中,董兰母女搀扶着刚醒过来的天赐,出了房门,便看到了眼前各位。
至此,在场所有人,都确信了,这个男孩所说之话,并无隐瞒。
所有的线索,到了这里,全部中断。
端木英华回头看着这数百具尸体,他断然不会轻易放弃追查此事,这件事,已经足够严重!随后他将端木英尚与方台叫到一起,隔音阵法一开,三人在内默默私语,看模样,却是议论得异常激烈……
晨阳升起,黎城市坊却空无一人,所有人都聚集在魏府之外,看着这残破的墙体和渗到街道的血水。众人就这般远远眺望着,他们不明白的是,为何魏府发生这种惨案,城主到现在都未带士兵前来护院。空有几名巡逻队员在艰难的维持场面。
后院,三人终于结束激烈的讨论,齐齐转过身来,方台为首,走到侠无岚身前,三人拱手而道:“方才小辈三人对此事进行梳理,与此事有关之人如今只剩您与魏天赐两人,奈何天赐小友无法回忆起那几人模样,前辈您昨晚又参与其中,截堵端木师弟。”
“别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侠无岚依靠着墙角,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不瞌睡遇到枕头嘛。“昨晚发生何事,我还指望小华子告知于我呢!”
端木英华轻咳几声,将先前怪异之事告知方台、端木英尚二人。二人听后,更是一头雾水,一束金光,竟是让这位老前辈无法抵挡,直接没入脑内?
若非这话是由端木英华说出,他二人定要当做无稽之谈,嗤之以鼻。
最终,方台率先打破僵局。“侠老前辈确有参与此事不假,如今事已至此,还请侠老前辈给我三人一个说法。”
“狗屁说法,你们会觉得我会对着一个毛都没长齐的瓜娃子动我的刀?他配吗!”侠无岚指着破损的墙体继续说道:“我昨晚确有出手,这是不假,但说我想取这娃子性命,动机呢?你元火宗把整个宗门送与老子,老子都不带看一眼的!”
看着毫不领情的三人,侠无岚急得跳了起来。“丫蛋蛋的,你们想怎样啊,我随你们处置得了!老子活了上千年,却要在这里跟你们这几个兔崽子说理,夭寿了!”说完屁股往地上一坐,双手一摊,便不再言语。
众人,一脸尴尬。
“此事姑且放一边,修士残害凡人,接二连三闹出 这么多人命,如今已有近三百人因此丧命,其中更有近三十修士染指于其中,极其恶劣!方才我三人商议,稍后我等集体前往穆王府,参书邵逸潇,由邵逸潇凑明天子,全界举力彻查此事!”方台说完,将端木鸢叫到身前,安排她善后,随即三人拱手向魏功名道别,向着城东信台飞去。
“这三个兔崽子,当真不管我了?刚不还说我与这件事脱不了关系吗?”侠无岚起身看着三人真的头也不回的飞走,却又是气得直跺脚。“老子昨晚发生了些什么,就没人给我说下?”
“消停一会吧,昨晚你差点让我和父亲命丧于此,你还有脸在这发什么火!”端木鸢可没有他父亲的沉稳,昨夜若不是那金色光芒出现,救下她与父亲,今日恐怕也如同这些死尸一般,与世相隔。
“老子真干了这么蠢的事儿?”侠无岚一下子萎了,与端木英华这几个兔崽子他还可以耍耍身份,但现在这些年轻一辈,却没几个人会买他的账。
“你没点数?”端木鸢指了指破损的墙体,便不再理他,径直走到魏府外,从围观的群众中招募了三百余人,支付了佣金,将他们一并带到魏府院内,分类清理着数百具尸体。
“呃,我决定了,我把君墨借给这个小娃娃,期限十年!这十年内,谁敢伤他性命,君墨定将此人斩杀!”等到端木鸢再度折返回来,侠无岚拉着天赐跑到她身前,信誓旦旦地说道。
“随你的便,我那管得了你这尊大神!”端木鸢吩咐几人将魏功名三人送到尚未被鲜血侵染的库房,随即带着余下的十多人将围成两层的护卫们搬出后院,取下弩箭,擦拭身上血垢,换上新衣,置于草席之上。
魏府在端木鸢的安排下,终于在太阳照到魏府之时,再恢复到之前模样,不过再也没有了忙碌的佣人,也听不到护卫们喝声训练,只有残破的墙体喝暗红的土壤,晨光照射进来,松软的土壤向外挪动,鲜嫩的枝丫向着暖阳,张开微白的枝叶,随风轻舞。
曹能背着孟也,来到草席之前,两人相拥,掩面痛哭。
魏府家仆也被众人干净的置放在另一处空地,倔强的老魏头支走左邻右舍,拿着笔直,沿着一具具尸体走过,将名字记录下来。曾经,这都是鲜活的生命,如今却冰冷的躺在这里,再也醒不过来。
老魏头拿着写满近百人的纸张,递与曹能,后者将孟也安置好,接过纸笔,不解的看向老爷。
“将他们的名讳写在上面,就在这里,修建一座别祠,魏府今日所逝之人,皆立牌入祠!”老魏头指了指靠墙的一片空地,迈着疲倦的身体,去往下一处地方。
“我曹能,我孟也代替众弟兄谢过魏老爷!”曹能流下炽热的泪水,久久不能平息。
“去库房,将全部物资,按照名册之上,对等分份,算上平老的!我再去找找平老的尸体。”说完,魏功名再度来到后院。如今他只能询问在场的白发老者和这个帮他清理魏府的女子。
“平老?是不是年龄与你相仿,头发半白的人?”在魏功名询问后,端木鸢开口问道。
“是的,还请女侠告知于我,如今所有家仆都已找到,唯独缺了这平老,平老一生无妻无子,全心服侍于我魏家,我早已把他刚亲兄弟看待。”
“给他立一座衣冠冢吧!你说的这位平老,他已为魏府粉身碎骨,荡然无存了!”说完,端木鸢不再看向魏功名,恶狠狠的瞟了一眼侠无岚,便继续督促众人修葺院落去了。
“等我干啥啊,嫌我不够真诚?那我立下血誓可以吧?!”侠无岚断然不知,平老却是由他亲手轰到渣都不剩。记忆全无的他误以为端木鸢还不领情,便拉着天赐,双双跪在地上,割破手腕,向天立誓。
“我侠无岚在此立誓,余后十年定保此子性命无忧!若让我知晓背后残害魏家之人,定要亲手诛杀!”
本来想去探看母亲和四妹的天赐,却是被这个烦人的老头拖拽着,看着躺在草席上的护卫和一众家仆,天赐心中早前压下的无名之火再度燃起。
“前辈可愿收我为徒?”天赐再度跪下。
“想都不要想,老子自在惯了!你要拜师,喏,去认那个小姑娘做你师父去!”侠无岚食指轻点,君墨宝刀自虚空显现,待化为实体,侠无岚拿到嘴边,似是对其私语。之后便将此刀递与天赐。“此刀名为君墨,陪伴于我已超千年,我答应将此刀借赠与你,为期十年,这十年此刀可保你性命无忧。但你若想驱使于她,她脾气可不是好惹的!”
“那前辈你没了这刀,如何防身?”天赐呆呆的问道,显然他并不知晓此人有多厉害。
“小瓜娃子,你要笑死老子,这世间能赢我的,喏,不超过这个数!”侠无岚对着天赐做了耶的手势。
“小娃子,十年之后,我会前来寻回君墨,咱后会有期!”说完,身影便消散于天空,不见踪影。
“拜她为师么?她不过比我大几岁吧!”天赐收回念头,随手找了布缎,将君墨包起,背在身上,便去往库房,找寻乐天和老魏头夫妇。
“黑衣人共有九十四人,其中三十九人被长枪刺入体内,余下之人皆被弩箭刺穿喉咙,均为一击毙命!通物境修士一共一十五名,并无外伤,皆死于丹田碎裂,体内均无残存真元!”在演武台上的端木鸢拿出玉蝶,发力催动,将她整理的信息通过玉蝶,悉数传到父亲端木英华处。
再说端木英华与方台三人,此刻已将事情缘由告知邵逸潇,邵逸潇立马动身前往中州,以奏明天子,传信于天下,共讨这幕后之人。
三人此举,亦是对魏府幸存之人的一种变相的保护,如此,那歹人断不会冒以整个天下为敌的风险再度出来灭杀魏府一众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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