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汀青还是聚沙之幼,他的嘴巴塞着满满的乾豆角,笔直的站立于漂龙家的大门前。他一边自顾自的大口咀嚼,一边细心的欣赏着自己的父亲于空地之上练功。汀青的父亲为漂龙村的龙人蛟龙,原名汀海蛟,蛟龙总是喜欢在儿子面前练功,炫耀自己一身霸道无比的碎骨神功。
在宅外的空地上,蛟龙又熊抱起另一块巨大的火山岩,深深的吸上一口气,再两臂运力一箍,「勒...勒...勒....勒....勒....啵!!!!」一力八重劲,巨大的火岩立刻被震成飞灰粉沫。
蛟龙脸露神采,满意之极,禁不住大声叫嚣,「神奇!神奇!自从服过天泽战歌的金丹白髮毫真,老子的一身碎骨神功简直是突飞猛进!」
「本以为老子快要步入五十阳衰之残躯,现在居然比三十出头时更强壮有劲!」
除了体格与功力增长外,其实天泽以自身血肉练成的金丹,已把蛟龙的神识由内而外的渗透启發,这启發将改变他往后馀生的命运。
呆于蛟龙身旁观看的汀青,他眯着眼扬手左右挥拨四溢的石灰,然后一脸好奇的凑近蛟龙问道,「父亲,甚麽是阳衰?儿子长大之后也能跟你一样,可以把火岩粉碎吗?」
蛟龙没好气的咳嫩几声,往一边的井口打上一桶凉水往身上泼,草草洗过石灰,「咳咳,儿啊,太阳会下山,流水会乾枯,阳衰就是父亲开始老了,没年青时般强壮。」
「不过,你不用担心,父亲会教你武功。待你武学大成,就能像父亲一样,把顽石粉碎。」
汀青再问,「武功又是甚麽?每个人都可以学会吗?我学不会怎办?」
对儿子的提问,蛟龙还是不厌其烦的逐一回答,「你爷爷在父亲快要出生那一年,曾走过这片大陆的尽头。尽头之处是一片很大的水,听说比陆水河的水还要广阔,还要深,一望无际的。」
「他老人家还瞧见一尾水蛟,水蛟幻化为一位老人。老人曾告诉你爷爷,他说我们一家乃奇蛮之后,身怀巨力,筋骨有别于常人。」
「武功则是一种前人或求生争夺,相互抟斗的智慧累积。老人也曾道,凡人练武防身求存,无助于死亡。而奇蛮练武,轻则开启天人,仙魔入道,重则侍神,飞升宇外。」
「这一套杀人碎骨之法,就是由这位老人传授予你爷爷,爷爷再传给你父亲我。」
「儿子,你我皆为奇蛮之后,父亲一定会把绝学一一传授于你,不用害怕自己学不会。」
「紧记,对自已,要有自信,知道了?」
「父亲,儿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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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儿子...,要有自信,父亲我...也有自信...。」
漂龙学校,分别有两处直达地道的机关入口,学校的中央本位为其一,其二位于离学校十丈以外的田野之间。
蛟龙跟通往地道的机关入口也许只有几步之遥,他眼看着汹涌如巨浪般熔浆扑面而至,竟然没有躲进机关入口之内避险。反而停下步伐,并高高举起两名兽使的尸身大声吼叫,「你要的仙魔残页就在我蛟龙手裡!天泽战歌,老子就赌你不敢杀我!来吧!!」
飢饿,莫名的饥饿感,当诛杀两名兽使后,蛟龙对他们的尸身产生出一种莫名的饥饿感觉,这种感觉让定力较差的蛟龙陷入一种半疯狂状态。
眼看蛟龙快要被熔炎焚身,身旁的机关入口却忽然打开,耀龙迅捷的从入口处冲出并挡于蛟龙跟前。
耀龙才刚踏穏脚步,就立刻运起金刚身,他以双拳用力对撞,再向外奋力一拉。拉扯之力奇大,扯动周遭气流中的所有飞砂尘埃,砂尘全数被金刚劲的牵引带动下,慢慢聚合成一度密度奇高的金光护牆,护牆恰好笼罩着蛟龙耀龙二人。
当金刚护牆筑起一刻,无数岩浆熔炎已如巨浪一般迅速掩盖二人。虽有耀龙金刚气牆阻隔,二人没被直接掩没焚毙。唯近千度高温下还是把气牆内的二人烹得死去活来,剧痛让耀龙高声叫喊起来,「吔!!!!!海蛟,你这疯子!!!为甚麽不走???」
蛟龙则如疯狂般大笑着,「哈哈哈哈哈哈哈...,阿耀呀,你来得正好!」
「你看着!她要出手了!她要出手了!」漂龙村的天色一沉,蓦然刮起狂风冰雹,巨大的冰块从天而降,其中一颗不偏不倚的掷向蛟龙二人身上。
冰雹不但迫开週遭熔浆,引發无数高温水气上冲,冰块中的寒气还透体而过的传到两人身上,让他们暂时的被冰封着,全身冷冻僵直。二人均为奇蛮体质,耐命异常,这样冷热交煎,虽一下子死不去,却更像是被困着了。
此时此刻,处于极端低温的冰封底下之时,一度神秘的男子声线,自耀龙脑际的深处响起,「仇耀,本仙早跟你说,不要上来救人。」
「这样下去,早晚会被本仙的好师姐發现。」
「大仙,八年前的仙界偷盗,还有五年前的大街相遇。神通如她,也没啥發现,大仙你怕甚麽?」
「所以我说,别人的好师弟,这一趟,也不会出事儿,请相信我。」
「我们本为一体,本仙当然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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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的大过年时分,漂龙村裡的活道人,他每一年都会在这时分于石南镇的大街上摆摊子,为人祈福算命。
今年跟平常有别,活道人的路边摊的座位之上,悄然无息的坐上一位不速稀客。
座位正对的另一端,摊主的活道人禁不住脸上一阵惊呆,转眼又回復镇定神色,「啊...,居然...是大仙光临,实在是许久...不见啦。」
「自当年本道的兄弟笑翻云去后那一个晚上,跟大仙“赐教”数回以后,就再也没法找着大仙的踪影。」
「大仙今天到来是要问事,还是要来算帐?」
活道人座上的稀客,口中的大仙,便是眼前一身白衣素服的天泽战歌。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头上挂上一顶尖竹帽,身边没带上半个佣人,
「小道,今天还不是你能报仇的时间。」
天泽丢下一句语带威赫的说话以后,便随随的从包袱掏出一小包信阳毛尖,递上给活道人,「可以帮本仙泡一口绿茶?」
活道人也没再打话,就接个毛尖茶,默默的别个身,去为天泽战歌烧水泡茶,「好的,大仙你等一下。」
不一会儿,活道人把泡好的绿茶奉上天泽,「大仙,茶好了。」
「多谢。」天泽接过茶碗,然后提着茶碗,转身背向路滩,聚精汇神于外边闹哄哄的石南巿集街道上,静静的待着。
活道人试着揣摩天泽的心意,「大仙在等人?」
天泽还是把目光集中于人头涌涌的街道上,背对着活道人说道,「我在等一个人。」
「这个人,本仙摸不透。」说话时,天泽的背影隐隐带上一阵忧愁。
大仙金口一开,活道人似已略懂一二,精神抖数,打起扇来,「小道好奇,这世上还有大仙摸不透的人?」
天泽战歌摇头轻叹,又品上一口茶道,「大千世界,摸不透的事,着实太多。」「别说摸,连看也不敢看,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候,不断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出现了一名熟悉的男子,是一名满脸刀疤的武者。
武者吸引着天泽战歌的全神灌注。刀疤武者的身边还带上一名小男孩和一名似是其妻子的年轻女子。
他们一家三口,在大街上吃着西瓜,小孩拿着风车,看上去是一户非常融洽的小家庭,他们应该是于过节时到巿集逛街。
天泽战歌目光如炬的,凝视着这一家三口子,「哼,他总算来了。」
活道人跟随天泽的目光瞧上,心裡说不出的讶异,禁不住吐出一位同乡后辈的名字,「是阿耀?」
天泽战歌放下手中茶杯,缓缓的站身起来,「拖男带女,绿鬓红颜。这位仇耀,你好像过得挺幸福的。」
「话说,你长这副脸容,到底是像谁呢?」
「本仙着实搅不懂,」
「摸不透呀...。」
仙魔神域 第十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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