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兰蝶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呵,娘子看什么看得津津有味呀?”
虽是笑着说,但凤兰蝶能够从这声音里听出酸气。
凤兰蝶转过身来,见南宫景今日并未穿龙袍,而是一身青袍。
众人起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南宫景低沉道,“各位不必拘束,朕未着龙袍,就是想与大家一同饮酒赏花,无需多礼。”
“谢主隆恩!”
南宫景坐在凤兰蝶的旁边,小心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凤兰蝶的胳膊:“刚刚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凤兰蝶笑了笑:“看‘花’呢,我第一次看到卜庆广打扮这样,发现他长得还挺俊俏的。”
“嗯哼,”南宫景吃醋道,“你喜欢吗?”
凤兰蝶摇头:“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有夫君了呀!”
南宫景嘴角笑意:“那你还看?”
“我看夫君和他哪个更俊。”
“那你说,我和他哪个更俊?”
凤兰蝶眨眨眼睛,仔细瞧他。
南宫景见她瞧他,摆出笑脸。
他的脸很漂亮,眉毛浓郁,嘴唇殷红,鼻梁高耸,嘴角微微勾起,眉宇间透着一股邪魅之气,让人移不开眼。
凤兰蝶直接拉扯着南宫景的衣襟,南宫景一时不察,被她给拽倒在怀中。
她举起宽大的衣袖,挡住旁人的视线,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一点即离,带着几丝调戏之意:“当然是夫君最得我心啦!”
衣袖抽回,凤兰蝶端坐在椅上,斟了盏茶送到唇边浅啜一口,乌眸含笑。
温润的茶雾缭绕,将她的脸庞染得朦胧不清。
南宫景微微张大眼睛,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脸颊上的薄红却出卖了他。
凤兰蝶低头掩饰自己的偷笑,这男人调戏自己的时候胆子大得很,现下被偷亲怎么这么可爱?
一旁的太监宫女也都纷纷低头,憋着笑。
南宫景清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用凶巴巴的语气嘟囔:“朕可是皇帝,你怎么能偷亲我?”耳尖也悄然泛起绯红。
底下的官员,见此情形都很默契地当作没有看到。
也有不乏有耳力好的人,也装作没听到。
偏偏卜庆广不识趣:“谁叫皇上眉如墨画,目似朗星;貌比潘安,冠如宋玉?草民料皇后娘娘必会对皇上情有独钟,这才忍不住偷香窃玉。”语气里还带着几分揶揄。
他这话一出,凤兰蝶差点喷出嘴里的茶水。
好险,幸亏她反应快,及时收住了。
其余人等也想笑,碍于身份不敢,只得憋着。
南宫景恼羞成怒,刚要开口,却被凤兰蝶抢先一步。
凤兰蝶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地训斥他:“大胆卜庆广,你竟敢胡乱说话。”
卜庆广抬起头,一副委屈状,不再言语。
明秀今日可是主持人,连忙圆场:“皇上皇后,卜公子也是随口玩笑罢了。”
南宫景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卜庆广。
“接下来的活动便是各家小姐来切磋各位公子的才艺,各位公子可要有君子风范哦。”明秀笑着介绍道,“当然,公子们也可邀请小姐们交流一二。”
“这活动真是新颖,我还没有参加过呢。”
“是啊,不知道这些才子们的才艺怎么样,不会比我们的差吧。”
“我家小儿是个纨绔,这种丑真是献定了。”
......
众人又开始了热络的交谈。
南宫景坐回原位,面上一片通红未褪去。
凤兰蝶看到他这般模样,忍不住想笑。
南宫景瞪着她,一副你敢笑试试的表情。
凤兰蝶撇开头,继续喝茶。
南宫景见凤兰蝶不搭理他,心中羞恼,一把夺过她的茶杯,仰头灌了下去。
凤兰蝶被呛住,连连咳嗽。
南宫景见她咳得满脸通红,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充满水光,顿时心软下来,拍拍她的背:“别噎着,朕帮你顺顺背。”
“咳咳......”凤兰蝶一把推开他,咳得厉害。
这个混蛋。
南宫景也跟着慌乱起来。
“来人呐,给皇后娘娘倒杯水来。”
立刻有宫女端着水杯来了。
凤兰蝶接过水,喝了一大口,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倒是坐在一旁的太后看不下去,开口道:“皇后如此这般娇,怎能伺候好皇上?不如招两个丫鬟来伺候。”
“母后......”南宫景刚开口就被打断。
“哀家说的话,也是为你们着想,皇后想双十年华育子嗣,哀家可是迫不及待想要抱孙子呢。”
一些耳朵尖的人已经心里有些小想法了。
南宫景看向太后,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个老妖婆,不知在想什么鬼主意。
凤兰蝶也不搭腔,低着头微侧,拿眼睛瞟向南宫景。
南宫景被她瞧得心中有些发虚,咳嗽一声:“这件事不急,母后您也别操心了,朕还没想要子嗣,这些事不急的。”
太后瞪他一眼:“哀家也知道你不愿意,可你总不能不为朝廷的未来考虑,不是么?”
这个话题太严肃,凤兰蝶也不插话。
南宫景笑了,眉眼弯弯,眸光意味不明:“母后这般可是在关心儿臣?那儿臣真是受宠若惊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要后宫干政呢!”
“一派胡言!”太后气结,“哀家这是为了国之社稷,为了景国江山着想。”
“对,对,对。”南宫景笑嘻嘻地附和道,“多谢母后体谅儿臣,让儿臣感动不已,真是无比感激。”
太后被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你......哀家怎敢干政?皇上是一代明君,哀家只希望你能够安定天下,百姓幸福,便足矣。”
“母后真是太伟大了。“凤兰蝶忽插话赞叹,眼中却带着几分狡黠,“连母妃都还没这么关心皇上,真真是母子情深啊。”
阿景的亲娘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来找不痛快。
太后听出她语中的讥讽,冷哼一声:“这是哀家该做的。”
凤兰蝶抿唇一笑,不再说话。
气氛骤然降低,丫鬟们也纷纷退避三舍,唯恐遭了池鱼之殃。
被cue到的太妃出来道:“太后,人家小两口正新婚燕尔呢,您就别说这话了。”
太后听了这话,脸色越发难看。
新婚燕尔?这都过去大半年了,这个凤兰蝶就没几次是恭恭敬敬给她请早安,每次都见一面就走,如果非必要,她连面都不会让你见到。
还真是没规矩!
太后也是真想敲打这个没规矩的矫情的贱人,结果说她矫情还真矫情上了,平日说她她不反驳,等回殿又找皇上告状,简直是岂有此理!
太后只能将怒火往肚子里吞,强扯出一丝笑容:“行了,不说这个。今日是皇后特意安排的赏花宴,哀家就不与计较了。”
“哀家还是要提醒皇上一句,莫被女色迷惑,失去理智!”
“多谢母后教诲,不过儿臣觉得,自己还没那么糊涂。”南宫景笑意更深了。
太后被噎住,脸色涨得通红,半晌憋出一句:“那便好。”
她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兴致,站起身离开了。
太妃连忙跟上。
太后走前,狠狠地剜了凤兰蝶一眼。
凤兰蝶装作没看见,转身与南宫景说话,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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