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一直埋头吃着,心里还想着这万香楼的生意还算不错,周围装饰地有模有样的,而且这菜做得也越来越好了。
有点她的风范,苏挽很中肯地想。
祝秋嵘倒是没动筷子,他总觉得方才那人很奇怪,这会儿想着,便硬是没能动筷子,等到苏挽吃得差不多时,他反应过来,那菜也已经空得差不多了。
祝秋嵘怔怔地看了眼,又看向苏挽,苏挽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说:“实在不好意思,吃完了,不过没关系,我再叫几份就行。”
她说完,又喊了小二过来,如此这般吩咐了几下,没一会儿,又是一桌子菜。
祝秋嵘这才得以吃上一顿饭,万香楼的菜好吃,酒很美,请客的人也不错。他便毫不客气地吃了一大顿。
然后就开始四肢无力,而对面的苏挽,不知是醉了还是和他一样中了药,神志不清了……
“哐当”一声,祝秋嵘倒在了桌上,酒壶碎了一地,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只看到一位玄衣男子。
祝秋嵘再次醒来时,是在一间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身上全是锁链,还被泼了一桶凉水,他第一反应,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当做江湖大盗给抓起来了。
突然,远处点亮了一盏明火,晃晃悠悠地来到他面前。
祝秋嵘瞳孔一缩,看清了面前的人,但却叫不出称呼,只觉眼前之人一身贵气,是能当即让他人头落地的人。
那人说:“今日你栽在了本侯手里,若是不交代清楚,就别想出着大牢。”
祝秋嵘眼睛一挤,狐疑道:“你是哪位?”
那人冷声说:“东远侯,温、千、袂。”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祝秋嵘恍然大悟,然而还是十分惊讶,想着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怎么就会被抓了呢,难不成,真被当成江洋大盗抓起来了。
冤枉啊,他虽然和江洋大盗长得像了些,可他真不是江洋大盗啊。
祝秋嵘说:“侯爷啊,不知我是犯了什么事,劳烦您如此抓我来这儿。”
温千袂叫人点了灯,牢房内霎时灯火通明,祝秋嵘眯了眯眼,再次睁眼,温千袂已经坐在离他不远处的椅子上了。
温千袂挑眉,开口:“你不知道?”
祝秋嵘心道我知道什么呀?
温千袂继续说:“你若是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那本侯就让你清醒清醒。”
温千袂手一抬,立即有人抬了大大小小的刑具上来,那铁疙瘩,那鞭子,那……
着实将祝秋嵘吓得不清。
他奶奶的,这还动真格了。
祝秋嵘立马求饶,哀嚎道:“侯爷啊,我是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你就算今日将我折腾死,我也不知道啊。我承认,自己和江湖中的江洋大盗的确长得像了些,但也只是像了些,我真没做过什么危害江湖,作乱民间的事啊……”
温千袂一怔,眼眸微缩,半晌,问:“你真不知自己所犯何事?”
祝秋嵘很肯定地点点头,最后抽气一下,演得更像一些。
温千袂指关节轻轻敲了敲桌子,半晌,又说:“那些不入流的话本可是你写的?”
祝秋嵘蹙眉,什么话本?
温千袂继续说:“你是不是伏鬼先生?”
祝秋嵘再次蹙眉,这回问了句,“什么伏鬼先生?”
温千袂看他,反问:“难道你不是伏鬼先生?”
祝秋嵘摇摇头:“我怎么会是伏鬼先生呢,我大字不是几个,怎么写得出话本这种东西。”
温千袂眸色一滞,想了想,又问:“那你认得苏挽?”
祝秋嵘点点头:“自然是认得的,而且是几个月前认识的,具体几个月,我倒是记不得了。”
温千袂继续问,居然是颇有兴趣,他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祝秋嵘便将自己和苏挽是怎么认识的,如何交友的,一同发生了什么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温千袂。
这回祝秋嵘可是掏了家底了,可是什么细节都说了,这温千袂要是还不信,可就说不过去了。
自然,温千袂他信了。
毕竟苏挽是个怎样的人,不说深入,却是有五分了解。
他叫了人过来,说:“把外头那女子给本侯带进来。”
“是。”
不多时,苏挽稀里糊涂地被带了进来,一见到温千袂和祝秋嵘,便什么都明白了。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心底一万个完了,这是赤/裸裸得穿帮了,不过祝秋嵘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没问出什么来。
所以她要淡定,再圆一下慌,弯弯绕绕一下,指不定又蒙混过去了。
“侯爷!”
她当即行了个大礼,此时要放低身段,把人哄高兴了,一切就都会有回旋了余地。
温千袂勾了勾唇,说:“起来吧。”
苏挽赔笑,说:“多谢侯爷。”
温千袂摆起架子,慢声说:“这位是伏鬼先生?”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了指此刻狼狈不堪的祝秋嵘。
苏挽一愣,又是赔笑,余光瞥了眼祝秋嵘,才笑说:“不是他。”
“嗯?”温千袂蹙眉。
苏挽继续说:“不过画像上的确和他有几分相似。”
“哦?”温千袂勾了勾唇,笑得狡黠,说:“你总不会还要说,那画像上的人是他的同胞兄弟吧?”
苏挽一怔,觉得温千袂这个台阶搭得颇好,不过她还是不要下了,若是下了,怕是又要在温千袂那儿吃瘪。
于是她换了个理由,说:“自然不是。祝兄倒是有一个兄弟,不过长得却不像。”
温千袂问:“是谁?”
一头雾水的祝秋嵘自己答:“是那祝富贾,不过我和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常乐坊赌坊的主子,富千银庄和贾万银庄的大掌柜。”
温千袂听后突然嗤笑一声,嘲弄道:“怎么人家这般有钱,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你说你和他是兄弟,本侯还真有些不信。”
祝秋嵘又道:“我自是没拿他当过什么兄弟,不过他有钱倒是真的,但那也是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如此说来,他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温千袂嗤笑:“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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