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这个故事讲的可真长,半天说不到自己的事上,明烛却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的听着。
“小明烛,你怎么不问我说这么多为什么老是说不到正题上?”白轩歪着脑袋笑问。
明烛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可不是嘛半天说不到正题上,不过她还是呵呵一笑,道:“不用问,你一定会说的。”
白轩屈指轻轻敲了一下她鼻尖,潋了潋眉道:“你知道为什么后来人界捉妖师以言家为首,而宁家却是没什么名声?”
“是啊!我也好奇,按说宁家才是捉妖的大世家,再怎么轮也轮不到言千雪来做这个捉妖师界的祖师爷呀!”明烛不直言知道与否,反而发表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明烛说这话的时候,那语气压根没把言千雪当做自己的生母,一点代入感也没有,仿佛还有点责备言千雪的意思,如果七雪听到这话,指不定有多心痛呢!
白轩却是一愣:“你怎么知道言家?连捉妖师祖师爷言千雪也知道!”
“七雪告诉我的,七雪你见过的。”这没什么好藏匿的,说出来也无妨。
七雪嘛!白轩当然见过,记得那时候他与使臣一道拜访空桑,期间白轩老往云烛殿跑,带着明烛玩的没心没肺,七雪看他的眼神都是冷的,从皮肉冷到骨髓。
白轩这么一想,煞有介事的一个激灵:“那个冷冰冰的女人,今天也见到了,到是比以前暖了不少。”
明烛但笑不语,七雪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七雪看起来冷冰冰,其实脉脉温柔全在心中,只对明烛,不对外人。
白轩当然知道一点七雪的古怪,但眼下不适合谈论这些,他接着自己长篇大论的故事继续说着。
宁家后人之所以销声匿迹,让整个捉妖师界小一辈的人只听过言家却不曾闻得宁家,是因为宁家后人早被青丘之境溜出去的妖斩草除根了,是否有漏网之鱼不得而知。
然而百年前白轩在西绮与涂山的对战中险象环生,后来被一个身穿黑袍的家伙救了,而那人自称黑袍使,白轩与他交涉得久了,开始知道一些秘闻。
比如宁家当时确实有漏网之鱼,而这黑袍使也刚好就是宁家后人,宁家后人被妖所杀为什么还要救下同样是妖的白轩呢?
白轩问过他,他说:“刚好路过而已,顺手便救了,怎么,不乐意?行,那我现在宰了你。”
“哈哈哈!”明烛嗤嗤笑起来,白轩把那黑袍使的话模仿得绘声绘色,好像黑袍使就站在大厅里似的。
黑袍使救下白轩后,恰好西绮大皇子在班师回朝的时候被一群不要命的死侍伤了脸,于是黑袍使便趁乱浑水摸鱼,直接对西绮大皇子下了黑手然后将白轩往西绮军营里一扔不管了。
白轩机智过人,马上装聋卖哑混过一段日子后戴了个鬼面具大大咧咧的回了西绮皇城。
期间任何让人起疑的地方他都用身上的伤势掩盖过去,进了皇城他也是用的这招,还真奏效,骗过了所有人还把西绮皇心疼坏了,一百多年过去了也任由他见天戴个鬼面具招摇过市。
黑袍使能把他救出来就可以把他送回涂山,但他不愿回,西绮险些把他的国都灭了,他势必要讨回些什么,藏匿在西绮皇城里的这些年,白轩一直在谋划,谋划怎么掰倒西绮,然后有一天他可以脱下鬼面具,光明正大的回到涂山。
讲到这里,明烛算是明白了。
白轩不但没有死还打入敌方腹部,绸缪多年只等时机一到打西绮一个措手不及,可怜西绮皇死了大儿子不知知,还将对人的孩子当成儿子。
这听起来是挺解气的,可是明烛脸上的笑容却一点点冷下来了。
“那么大皇子筹谋多年不曾令涂山重获昔日之荣光,反到将空桑也一步步拖下水,如果这次空桑没有公主来和亲,西绮是不是真要断了空桑最后的气数?”明烛幽幽道。
白轩听出她语气里的怨愤,有些诧异却也认真道:“西绮的强大是我们始料未及的,我并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空桑的事,如果有,那应该是提议与空桑和亲吧!”
几个月前西绮皇决计要彻底拿下空桑,因为有莲妃在内里应外合拿下空桑并不难,而这个时候大皇子却说要与空桑联姻。
空桑向来清高到极致,最是看不起和亲这种事,尤其是与小国联姻,大皇子言:便以此试探他们,若他们答应和亲便不再发兵,空桑依旧还是空桑;若不答应,那便再发兵也不迟。
这个提议还是不错的,西绮皇正犹豫着,身在空桑的莲妃近来也是诸事不配合,显然也是不想西绮就这么灭了空桑。
两相呼应下,西绮皇便放弃了要灭掉空桑的念头,于是浩浩荡荡的联姻政策便开始了。
白轩要提这么提议一方面确实出于私心想娶回他自小就中意的明烛,一方面自然是为了为何空桑。
明烛叹了一口气,空桑如今这副苟延残喘怪谁呢?还不是怪自身轻敌,空桑皇又早早的在枕边养了一只虎,西绮在西与空桑遥遥相望与虎谋皮,然后空桑也就不堪一击了。
明烛抬头看看白轩,早上她走完所有的台阶站在他面前时,他的眼睛像被蒙了一层雾气又想暗波涌动的秋潭叫人看不明白又心有余悸。而现在他的眼睛还和小时候那样,湛蓝湛蓝的好像一汪湖水,清澈好看,至少这双眼睛在看她的时候是这样的。
多好的少年啊!明烛忽然鼻子一酸刚才怎么就打算责怪他呢?这些血淋淋的国事战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下的令或他谋划的计策。
白轩尚且没有想到涂山要怎么挽救,便已经在试图保住空桑,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白轩,我不是在责怪你,我只是很难过,我们空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明烛道,“不过没关系,不管空桑是什么样子好像都与我没太大关系,而且空桑与西绮不是已经和亲了吗?那空桑算是保住了。”
“嗯。”白轩重重的点点头,空桑当然要保住,不只空桑,涂山也一样,他忽然想到明烛刚才的话,接茬道,“从现在开始,我以及我身边的一草一木一事一物皆与你息息相关,你要记住,你很重要,不要傻乎乎的看低自己老是游离在外,你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知道吗?”
明烛最讨厌听那些肉麻的话,但今天那样的话是从白轩嘴里说出来的,反到不那么肉麻了,在可接受范围内,明烛没心没肺的笑道“好,我记住了。”
两人对此番言论的理解皆不同步,真是可惜了白轩字字真心,句句陈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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