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奎和周子学的窃窃私语皆落在元标耳里,元昊岂容这些人亵渎自己心目中的女神,顿时,怒发冲冠,提剑怒吼一声:“尔等胆敢如此污言秽语,且吃我一剑。”
话音未落,长剑已出。
元标心中一惊,虽说刘家奎和周子学的境界并不高,但是好歹也比化神巅峰的少主强上不少,更何况人家是俩人,身后还有一堆打手,尤其是刘家奎的欢谊楼供奉。这些个纵欲无度的供奉若说与欢谊楼同生共死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在欢谊楼得势之时,帮着欺压他人,那是绰绰有余。
刘家奎眼见一个三十出头,毛都没长齐的元昊敢向自己拔剑,邪魅一笑,“元少主看来也看上了迪丽达尔公主,可惜可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配得上公主殿下吗?”
当事人迪丽达尔倒是云淡风轻,静观其变。
元标旋即祭出飞剑,一人对上刘家奎和周子学二人,刘家奎和周子学哪里吃得消飞升中境的元标,刘家奎怒火中烧,一声令下,欢谊楼的修士如猛虎下山,气势雄壮。
当下楚门风进入祖师堂严刑逼供,王元上重伤不醒,刘家奎和周子学主事,一时间阵脚大乱。
如今,真正的萧然尚且不知行踪,楚门风正忧虑重重,虽说楚门风也知道了徐桐便是那个潜伏在琉球宗的飞升境修士,但是,当下琉球宗正值用人之际,楚门风可以不计前嫌,只要徐桐能助自己一臂之力,他不介意与他握手言和。
只要琉球宗局势稳定了,楚门风想要除掉这伙外乡人易如反掌。
奈何,楚门风没想到自诩小诸葛的周子学和本就是猪脑袋的刘家奎为了迪丽达尔和元昊起了争执,那不是将西域这一伙人往敌人怀里推。
不过一炷香时间,傀儡萧然已经遍体鳞伤,惨叫声不绝于耳,翠绿的血液如泉涌落在地板上。
楚门风察觉到外面的动静,暂时放过了这个死不开口的精怪。
乱战一起,余钱微微摇头,操起手中算盘加入战局,局势瞬间扭转,飞升境巅峰修士的本领不可谓不高强。
徐徐始终冷眼旁观,千白曾经说过,只要无陆地神仙境以上高手入局,徐徐就不得出手。这个嘱咐一是对徐天然实力的信赖,二是对徐徐的倚重,毕竟徐徐是徐天然一行人压箱底的战力,可不能太早就浮出水面。
徐徐装孙子的本事也是一流,就在琉球宗众当家眼皮子地下愣是没有露出马脚,便是夏言也没有关注到这个不起眼的黑衣小童。
楚门风看着被手下抬走的王元上和制造事端的刘家奎、周子学,顿时怒气大盛,大吼一声:“住手。”
声如洪钟,宛如惊雷。
被余钱、元标揍得鼻青脸肿的刘家奎、周子学看见二哥来了,立即过来控诉道:“那姓徐的小子太不像话了,故意挑起事端,把三哥都给揍成重伤,二哥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周子学只敢提徐桐的罪状,却不敢言及元昊,看来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方才一场厮杀下来,琉球宗部众消耗极大,一万士卒耗尽战意,全部瘫软在地,麾下修士亦几乎耗尽了灵力,此时显然不能同时跟姓徐的和西域这波人闹翻脸。
稍稍一盘算,周子学就知道宁可得罪姓徐的,也不可得罪西域一行人,毕竟从元昊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对迪丽达尔的爱慕之情,若是如此,元昊自然与姓徐的不合,只要把姓徐的单独孤立起来,他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楚门风转过头,看向已经被黑球紧紧包裹的一袭青衫,内心十分诧异,仿佛大黑球已经和青衫融为一体。
大黑球的战力众人有目共睹,难不成这姓徐的已经被大黑球吞噬了?
楚门风可没有胆量触碰那一大团黑球,徐徐蹲在地上,在青石板地面上画圈圈,爹若是拿下了这尊至宝,自己可就真的打不过爹了,有些惆怅呐。
早先徐天然也发觉徐徐的气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徐徐已经不需要复刻旁人修为就能拥有深不可测的修为,一旦开启月轮眼,使用的招式青出于蓝胜于蓝。
只是徐徐不说,徐天然便不问。
正如当初徐徐所说的,自己的前世是谁还重要吗?自己只是徐徐。
楚门风确实有几分枭雄气概,朝着迪丽达尔、元昊、余钱和元标俯首抱拳道:“迪丽达尔公主、元少主、余仙师、元仙师,本座五弟、七弟不懂事,多有冒犯之处,本座跟诸位请罪,还望诸位看在本座的面上饶恕则个。”
迪丽达尔美眸绽放出娇艳的光芒,“让他们俩各自掌嘴二十个,不然,我亲自撕烂了他们的臭嘴巴。”
刘家奎、周子学委屈地看着二哥,但见二哥严厉地瞪了二人一眼,旋即冷冷道:“掌嘴吧,还愣着干嘛?”
楚门风一席话让二人心如死灰,果然不是一头的,这么不遭待见,周子学更是在心中恶毒发誓:待三哥恢复之后,一定要将二哥杀死,让三哥掌控琉球宗。而西域四人,三个男的一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女的就收入霓裳楼,供兄弟们取乐。
心中想法再是歹毒,面上周子学却不得不服软,与刘家奎一起重重扇自己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如一刀刀刻在身上的耻辱。
二十个耳光,打完了,楚门风沉声道:“还不快退下。”
周子学、刘家奎夹着尾巴逃走了,旋即,周子学、刘家奎将昏迷不醒的王元上背起,穿过人群,找到了夏言,让夏言为王元上诊治。
夏言二话不说,解下背囊,从身上取出银针,下针如飞,银针落在王元上身上之时皆会激荡起一阵灵力涟漪。
周子学、刘家奎眼眸直冒金光,夏郎中不愧是远近闻名的神医,经此医治,王元上灵力在灵脉之中流转通畅,随着银针不断落下,灵力运转愈来愈快。
猛然间,王元上睁开了眼眸,眼睛瞪得如牛眼一般大,原先黄紫道袍悉数粉碎,扈从草草为他披了一件衣衫,此时滑落在地。
王元上赤身裸体,却浑然不觉,突然,身形暴动,朝着一袭奔袭而来。
在众人目光之中,可见那一大团重归平静的黑球突然暴动起来。
顿时,一袭青衫的平静的面孔变得狰狞,在识海之中,小黑似乎被一股强悍的外力掌控了一般,陷入暴动状态。
徐天然连忙将小黑从识海里拖出,此时浑身都被小黑束缚,面对王元上的突袭,徐天然毫无还手之力。
危急关头,余钱甩出算盘,王元上身上灵力暴涨,原先不过飞升中境的王元上竟然爆发出飞升巅峰一击。
余钱的算盘可谓是仙兵利器,在余钱的操控之下,威力巨大。
不曾想,王元上徒手两掌,就突破了算盘的封锁,眼见徐天然近在眼前,余钱身形闪烁,俨然晚了一步。
就在众人以为王元上要一拳了结了青衫之时,悄然在徐天然身边的南雨筱突然拦阻在一袭青衫身前,虽自知面对失去理智暴走的王元上自己毫无胜算,但是,南雨筱豁出去了,自己不过是被人抛弃的破鞋,还有谁会为自己舍生忘死,这份恩情不得不报。
南雨筱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人活一世,自当快意恩仇。
南雨筱在身前支起一道灵力屏障,寄希望于方才余钱的算盘能够稍稍消耗王元上的力量。
楚门风大喝一声:“元上,住手。”
可惜,王元上仿佛像耳聋了一般,根本不理睬楚门风。
此时王元上的彻底丧失了理智,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周子学、刘家奎只觉得后背被冷汗浸湿了,眼前的夏郎中绝非凡人,就在二人眼皮子底下把三哥变成了傀儡。
楚门风也察觉到异样,眼见南雨筱对青衫冒死相救,楚门风只觉得妒火中烧,若是比不上萧然,自己也认了,难道自己还比不上这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
楚门风在心里呐喊:要死就都去死吧,死了干净。
但是,楚门风愈加冷静,知道潜藏在自己身边的夏言绝非善类,一道道命令果断传出,旋即,调动麾下修士,强行命令疲敝的士卒起身,让阵师操控战意,严阵以待。
楚门风已经完全不顾及南雨筱的死活,余钱救之不及,迪丽达尔空有救人之心,飞升境之间的厮杀,自己这个金丹大修士真是爱莫能助。
千寻又低头看徐徐。
黑衣小童仍旧一脸平静,懒洋洋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抠着鼻屎,随手将鼻屎弹出,随即又舔了舔手指。
千寻徐徐的动静,一颗悬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过,见徐徐这邋遢的模样,真想立马将他踢到红河里头,好好洗干净再将他捞起来。
双目大如牛眼,却毫无生机的王元上距离南雨筱仅仅三寸之遥,竟然毫无缘故停了下来。
这一停不要紧,周子学本就软绵的双腿立即彻底失去了支撑,趴在地上,刘家奎还没弄明白情况,周子学立即一拳打在刘家奎的膝盖后头,刘家奎吃疼,便也跪了下来,周子学朝夏言重重磕头,“大哥饶命。”
刘家奎这才后知后觉,脑门重重磕在青石板地上,热泪盈眶道:“大哥,我好想你。”
夏言一袭粗布白衣,只不过白衣洗了太多次都有些泛黄,他平凡的容貌与英俊逼人的萧然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夏言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两人,聪慧过人的周子学正瑟瑟发抖,反而是昏聩好色的刘家奎与萧然心声亲近,并不惧怕,只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趴在萧然脚上,哭诉道:“大哥,你去哪儿了,害兄弟们找得好苦。”
周子学猛然发觉,总是自诩小诸葛,回头还比不上憨傻的刘家奎聪明。刘家奎一句好想你,就让萧然接纳了刘家奎。
其实,当年琉球宗落凤七贤,萧然除了情人南雨筱,便是与刘家奎最为亲密,不为别的,就为刘家奎心思最是单纯,秉性是差了些,好歹没有坏心思,萧然明白谁都有可能背叛自己,唯独刘家奎不会。
一来他没这心思,二来他没这本事,三来他若要背叛,还没行动就要人尽皆知了。
正如今日,楚门风看见萧然的那一刻,内心惶恐不安,周子学跪地求饶,南雨筱神情落寞,唯有刘家奎真的在思念自己。
夏言缓缓前行,两旁的人群转瞬后撤数十步,为夏言空出了一条宽阔的道路,夏言每跨出一步,身形便发生一点变化,泛黄的白衣愈来愈白,直至走到楚门风身前,夏言彻底露出真容,一袭白衣如雪。这一日,琉球宗宗主萧然重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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