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樱不逊的心情暂时无法平复。
如果冥月是奔着琥珀来的,之前樱不逊也听过龙渊所说,继兰君海怪鱼之后,还有其他四处潜在危机。
那么,除去龙渊在渔溪遭冰封的这一难关,还有其他三处。
看冥月胸有成竹的样子,似乎就差冰鱼身上的琥珀了。
龙渊还有生还的可能吗?
当樱不逊请人分析过被玉魂带回来的冰鱼,尤其是那层完全没有融化痕迹的冰之后,一时喜忧参半。
令人高兴的是,冰鱼身上的冰层,甚至用火都无法烧开,异常的坚固,偏偏靠近就有刺骨的冷气萦绕。
一时无法猜测,与大鱼冻在一起的龙渊,是怎么摆脱这层桎梏的。
或者,龙渊的尸骨是否也漂浮在海面的某个角落。
但眼前最令樱不逊焦急万分的是,通过光线照射,琥珀不在冰鱼身上。
能否换取柳承影性命倒也不提,最关键的是,这意味着,樱不逊手里完全没有牵制冥月的资本。
“只能想办法拖延了。”
樱不逊提着心,试图与玉魂取得联系。
这连着几天过去,玉魄玉魂姐弟二人,仿佛蒸发了一样,同龙渊一样,下落不明,杳无音讯。
“这两个要出事,张叔叔会提刀来找我吧!”
樱不逊打个寒战,正绞尽脑汁之际,终于有好消息传来。
“喂,爸,什么事儿?”
“你要找的人,在北边。”
龙渊这些日子,在昏沉中,借着一丝温暖的光芒,重新认识了自己。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很多时候,一个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
在那道光的支撑下,龙渊有幸没有陷入无尽黑暗,反而灵魂得到了洗礼。
过往的种种,纠结、愤恨和固执,现在龙渊以旁观者的心态回首看去,颇有些哭笑不得,太多部分不乏幼稚和缺根筋,以及往往太过理想主义,想让一切圆满,反而落得大家都不满意,自己心底也不是那么满意。
何苦呢?
少年时,正该是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好日子,龙渊在失去母亲之后,转而变得十分在意父亲,无论该不该自己做的,都会拼命去做,做得尽善尽美,生怕自己有一分让龙王不满意。
结果呢,锋芒毕露,成为被集火的靶子,枪打出头鸟。
落难之后,其实也是个机会,但龙渊还是没有把握住。
他被以前的自己牵绊住,爱恨情仇,一个不落地照搬全抄。
说到底,根深蒂固的思想,需要深刻的教训才能矫正。
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龙渊感受到那一丝光芒的温暖,在心口熨烫,缓缓睁开了眼睛。
近在咫尺的寒气在鼻息间萦绕不去,龙渊试图动弹四肢,发现属于自己的血肉毫无回应。
“也不痛,也不痒,也不知道还在不在……”
龙渊扯了扯唇角,调侃起自己,脑海中忆起冰冻前的印象。
“泰阿!”
想到泰阿变成大鱼的情形,龙渊再也按耐不住心焦,调动体内属性,试图破冰。
木,冰层毫无反应,龙渊的四肢开始回温,剧痛中伴着绞心的痒。
水,冰层变厚,龙渊的视野愈发模糊。
原本只是稍微试探,龙渊刚一运转水属性,就感到心口被硬物硌到,急忙停下。
好在龙渊的双手离心口位置并不远,他将右手缓缓下移,触碰到一块冰凉的物体。
大致摸索了许久,龙渊一时想不到是什么。
就在他神思松懈的一刹那,那块物体上传来一丝酥麻的刺痛,惊得龙渊急忙离手,却已经来不及。
熟悉的力量回归!
之前每一次力量回归,都像是春风拂面一般,完全可以说是轻描淡写,无事发生。
但是这一次,无疑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龙渊从粘稠的金属性中,感受到陌生的尖锐痛感。
他并不知道这种像是针扎像是刀刺的撕裂,源自何处,但不妨碍他检查过后,大胆运用。
有什么,大不了再死一次!
当第一缕陌生力量离体之际,龙渊脑海中突然像是悟到了什么,回神去想,却又一无所得。
不待龙渊进一步深思,天空传来对龙渊这份陌生力量的回应!
那是一道煞白的雷电,以无人可当的气势,自天际劈出,降至漂浮在水面的冰块龙渊身上。
正值白日,这道出自龙渊之手的力量,无端又以残酷至极的方式回到他身上,可谓地地道道的晴天霹雳。
龙渊恢复感觉的血肉,原本在冰层中便是一种折磨,经过雷电的洗礼,几乎渐渐可以从痛苦中,获取短暂的愉悦。
痛就好,痛就证明,还活着!
苦中作乐的龙渊本来只是测试陌生的力量,却怎么也没料到,会在这样一个艳阳天里,被雷无端端地劈了七道。
索性,龙渊身上的冰开裂了。
“活着真好!”
重获新生的一刹那,龙渊便在水中欢呼着扑腾起来。
他一边挥水,一边留意天空,却见万里无云,也再无惊雷落下。
当龙渊爬上岸之后,他再查看体内,却再无一丝那尖锐的陌生力量,不由得左思右想。
“殿下,你听说过借天威吗?”
无端地,龙渊想起许久之前,他与泰阿曾经讨论过的一个传说。
泰阿与工布皆是侍奉海族的勇士,忠诚的血脉沿袭有千年之久。
同样,泰阿族内有着以某种神秘的力量助力皇族,可向天借取无尽之威的一个传说。
“应该是哄人的吧,即便是海族,也不可能和天沟通。”
龙渊摇头,不信传说。
“殿下,我觉得不是与天沟通,而是与神比肩。”
泰阿的境界比龙渊高出太多。
在他的认知里,海族的潜能无限大。
但他却被身份束缚住,不能越距。
“神,创世……天呐,我从来没有想过。真的会有这种力量,或者说,这种途径吗?”
龙渊抬头,视线透过蔚蓝色的海水,似乎直达天际云层之上的神宫,开始充满向往。
“始祖没有讲,我一时还猜不出来。”
泰阿躬身,向龙渊致以歉意。
这个情形已经过去许久,不知为何,此时在龙渊心中十分鲜活。
“泰阿,是你找到了办法吗?”
龙渊攥紧拳头,无限的力量在血脉中涌动。
辽阔的天地仿佛变得一览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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