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江湖

    
    31
    小羊走向马丹丹那边，又转回来，回到司徒晴身边。
    大个儿：“行，你过关了小羊大哥。”
    马丹丹走过来，“行啊，看走眼了，还真有两下子，刚才是让着我呢，要不咱们再试试。”
    小羊：“马——”
    马丹丹指着他的嘴。
    小羊：“马姐，行了吧？”
    马丹丹：“不行，谁是你马姐呀，到底谁大谁小还难说呢。”
    小羊：“那你芳龄多大呀？”
    马丹丹：“去，套我，嫩着呢啊。”
    小羊：“那我怎么称呼你啊，你给划划道，我可不想老是挨打。”
    马丹丹：“叫我什么不知道呀，我教你，先把舌头捋直了。”
    小羊：“蛋、丹丹，对不。”
    马丹丹：“这不能捋直嘛，你就是成心，小子，好话我不说两遍，你等着，啊，你那点玩艺蒙得了他们蒙不了我，五年前我就参加全国跑酷大赛，虽说没拿着名次，但赢你还不话下。”
    小羊：“这么说今天真遇上高人了。”
    马丹丹：“高人咱不敢说，但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你遇上克星了，别招我，招我就整你，往死里整，当然，反过来你也可以这么对我，记住一个道理，真理，强者为王。”
    小羊：“哎，丹、丹，这话我怎么听着狠呆呆地，咱们是前世有仇还是今世有怨啊。”
    马丹丹：“没有。”
    小羊：“那是为什么呀？”
    马丹丹：“不为什么，什么都不为，如果你非要问到底，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讨厌你，讨厌象你这样，自以为颜值高就肆无忌惮甜言蜜语哄女孩子高兴的臭男人，明白了嘛？大个儿，跟姐走。”
    大个儿答应着，看一眼小羊，跟着马丹丹离开。
    小羊摇头：“大个儿，干嘛去呀？”
    大个儿：“小羊大哥，我在那边等着你啊。”
    小羊回过头，发现司徒晴正在偷笑，“司徒，咱们可是一块来的，又是邻居。”
    司徒晴：“现在不是了。”
    小羊：“那咱们都拥有同一个好朋友呀，小辫子呀，人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你也不管。”
    司徒晴：“你自找的。”
    小羊：“我找什么找呀我又没招她。”他那里知道，大个儿关键时候“背叛”了他，把他说司徒晴比马丹丹好看的话告诉了马丹丹。
    司徒晴没有再理他，瞅准机会，走进场地。
    抗文彬：“你挑人吧。”
    双龙：“等等。”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双龙身上，他向前几步，走到司徒晴跟前，双手抱拳，“双龙有礼了。”
    司徒晴还以抱拳礼，“请指教。”
    双龙：“指教，不行，不过，我想跟你切蹉切蹉，原因嘛，对不起，我的中文不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司徒晴改用英语，“请讲英文就行。”
    双龙眼前一亮，没想到司徒晴英语说得很标准，用英雄问，“你会说英语？”
    司徒晴用英语回答：“懂一些的，不懂的地方再向你请教。”
    她的英语是在部队里自学的。入伍的时候，除了简单的衣物，她从家里带走的唯一物品就是一个随身听和一套《新概念英语》的课本与光碟，那是爷爷买给她的最后的礼物。部队生活简单，可以心无旁鹜地学英语，既可打发时间，又能寄托对爷爷的思念。
    双龙用母语就可以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很好，我看过你的简历，知道你在中国军队服役过，而我和你一样，也曾是一名美国大兵，在海军陆战队服役过，所以我对你很好奇，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们一试身手，这样的机会你愿意给我嘛？如果你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很遗憾，但那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你听明白了嘛？”
    司徒晴：“我答应你的请求。”
    双龙：“太棒了，我们到擂台上去，你可以尽力攻击我，我不会还手，只要你击中我的头部、胸部，或者把我逼下擂台，你就过关，我非常看好你，你还有什么条件嘛，请讲出来。”
    司徒晴：“就照双龙教练说的办。”
    双龙回头看看黑塔：“黑塔，我没看人错。”
    黑塔点头：“是没看错人。”
    双龙：“都一样。”转头对抗文彬，“小抗，我跟这位女士上擂台，增加一条，我若从擂台上下来，就算这位女士赢，行不行？”
    抗文彬：“行，就照你的意思。”
    双龙率先走上擂台，司徒晴走过抗文彬身边，他拉住她。
    抗文彬：“这老美有真本事，很实在，你只管放手攻击，你要打他一拳，他能请你客，你要打败他了，他会追着拜你为师，甭拘着。”
    司徒晴点点头，走上擂台。她注意到台下多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正听黑塔说着什么。她还不知道他就是校长。那个在传达室登记的女孩也来了，正与马丹丹聊得高兴。
    双龙：“这位女士，请问你准备好了嘛？”
    司徒晴点点头。
    抗文彬：“我喊开始的，计时3分钟。”
    双龙：“不、不用计时，多少时间都行。”
    抗文彬看看司徒晴，她没有言语，“行，我喊开始，你们就动手——开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擂台上。双龙双手抱稳拳架，不停地跳跃。司徒晴先是凝而不发，继之连续出拳，小作试探，皆被双龙挡开。她果断换招，腿法连施，逼得双龙连连后退。
    台下的人看得聚精会神，黑塔暗自点头，郝威武不露声色。
    马丹丹脸色愈见凝重。刚才司徒晴秀出一口流利的英语，震惊当场，令她失分不少，现在双龙又给了司徒晴一次挑战教练的机会，与刚才自己“拣软杮子”的取巧，两相比较，不言自明，司徒晴大有后来者居上的势头。再看司徒晴的身手，更令她吃惊不小，光凭这腿法，就不在她之下。
    司徒晴突然加快速度，连施腿法，专攻双龙下盘，双龙接连中招，脚下大乱，司徒晴乘机双拳齐出，双龙躲无可躲，自己跃下擂台。众人都长吁一口气。
    双龙抱拳：“承让承让。”
    司徒晴抱拳：“承让。”
    抗文彬：“双龙，不该你说承让。”
    双龙：“NO，你不懂，你让她过关。”
    抗文彬：“是，过关，请到那边去休息吧。”
    司徒晴由擂台下来，目光所及，已不见了郝威武。马丹丹、小羊、大个儿等人围过来。
    小羊：“司徒，太棒了。”
    马丹丹撞他一下：“一边儿去，什么棒不棒的，看得懂嘛，司徒，我没有看错你，只有你会成为我最厉害的竞争对手。”
    司徒晴：“我们不会是竞争对手。”
    马丹丹：“我们可以成为最好的朋友。”
    司徒晴：“会的。”
    马丹丹：“竞争会让我们变得更强。”
    司徒晴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双龙回到黑塔身边。黑塔微笑着看着他。
    双龙：“黑塔，你笑什么？坏笑？”
    黑塔：“我看你不是功夫爱好者，更像是挑战者。”
    双龙：“挑战者？”
    黑塔：“中国功夫向来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高境界，你则是见谁都想挑战，所以你是挑战者。”
    双龙想一想：“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去挑战如何让别人信服你，只有勇于挑战打败对手，才能让对手信服，这是我的信条，也是我痴迷于中国功夫的最重要原因，因为认识你这个功夫高手以来，我还没打败过你，所以我很佩服你，从这里佩服。”捂着胸口。
    黑塔：“什么时候你能悟到功夫的真谛，你就能打败我了，那位女士怎么样？”
    双龙：“她很强，既使我出手还击，想要击倒她，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她还有好多厉害的没有使，黑塔，如果你同意，我想亲自带她，我有信心把她培养成最好的保镖。”
    黑塔：“行，我不跟你争。”
    双龙：“谢谢，我请客。”
    抗文彬宣布了测试通过的名单，二牛兄弟、小羊、司徒晴、马丹丹等5人一次通过，不用参加接下来的测试，他们现在就可以离开，明天早晨八点回学校报到即可。马丹丹提出自己不用回去。抗文彬安排一名老学员带她去找福岚办手续。
    大个儿凑过来，“小羊大哥，你说我怎么办啊？”
    小羊：“怎么办？找你姐呀，找我干什么呀？”
    马丹丹刚要走，停下脚步，“大个儿，听姐说，只要你有信心，咬牙坚持，一定能通过测试，顺利被录取，有没有信心？”
    大个儿：“有吧。”
    马丹丹：“大点声。”
    大个儿：“有。”
    马丹丹：“相信自己，去吧，一定成功。”
    大个儿跑出训练馆。
    马丹丹看着小羊，“听着，别跟我斗，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失败的也一定是你。”转身往外走。小羊冲她一通比划，她如同长了后眼，头也不回，“别比划，以后有的是机会，到时候你别不敢。”
    司徒晴微笑不语。
    司徒晴帮着马丹丹提着一个行李箱，两人走在前面，小羊跟在后面。
    马丹丹转过身，“你跟着我们干嘛呀？”
    小羊：“我没跟着你们呀，我去我的宿舍。”
    马丹丹指着墙上的标志，“你长着眼睛出气的，看见没？男宿舍在那边，这边是女宿舍。”
    小羊掉头向反方向走。
    马丹丹：“这人真讨厌，油嘴滑舌的，哎哟，他不会是你朋友吧。”
    司徒晴：“谈不上，我们一块来的，算是邻居吧，在同一个院租的房子。”
    马丹丹：“其实他也不是讨厌，就是那嘴真招烦，大老爷们得靠本事靠脑子，一张嘴叭叭地说不停，有意思嘛，到了，就这间。”
    司徒晴打开房门，两人进到房间里。
    马丹丹把行李箱放一边，四下看看，“还行啊，不错，你看，那边都能看到山，哎哟，那是什么呀，长城吧，能看见长城。”
    司徒晴：“应该是。”
    马丹丹：“这要是夏天，风景更好，看来，我们来对了。”
    司徒晴不语。
    马丹丹：“你还没下决心？”
    司徒晴点点头。
    马丹丹：“你表现多好呀，我都羡慕嫉妒恨了。”
    司徒晴：“我还在斗争。”
    马丹丹：“我，没得选择，这可能是我目前最好的选择了，至少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
    司徒晴：“你晚上不回去了？”
    马丹丹：“回去？去哪儿呀，无处可回，无家可归，只能留下来。”
    司徒晴：“我还回去一趟，安排一下，那我先走了，这里交给你了。”
    马丹丹：“没问题，司徒，我特别希望咱们能成为朋友加竞争对手。”
    司徒晴：“答案明天就会揭晓，走了。”走出房间。
    马丹丹追出来，“司徒，你英语那么好，你选个字母呗，R、H、K。”
    司徒晴笑了：“R，你呢？”
    马丹丹：我选W。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明白对方的出身，司徒晴来自陆军，马丹丹来自武警。
    司徒晴转身离开。
    马丹丹：“希望明天见到你司徒。”
    走到楼梯口，小羊从对面跑过来，“司徒，等等我。”
    司徒晴：“你不是不回去嘛。”
    小羊：“算了，我还是陪你回去一趟吧。”
    司徒晴：“不用，我自己能回去，你留下吧。”
    小羊：“我还是回去吧，荒郊野岭，没处玩去。”
    两人由宿舍楼出来，出学校，乘上返程的公交车。
    小院门口，池大妈与小辫子走来，正好遇见司徒晴与小羊。
    池大妈：“哎，你们俩今天怎么一块儿回来呀？”
    小羊：“大妈，跟您说，从今往后，我们要回来一块儿回来，要不回来一块儿不回来，懂了吧。”
    池大妈：“怎么回事儿闺女？”
    司徒晴：“我们一起去参加培训了，平时要住在学校，只有周末能回来。”
    池大妈：“什么培训啊，找到工作了？”
    司徒晴：“大妈，让他跟您说吧，”扭头看一眼小羊，“我告诉你，你要说不动大妈，明天你就自己回去吧，小辫子，跟阿姨走。”
    小辫子答应着，牵着她的手，一起进院。
    小羊要跟着进去，池大妈拦住他，“干嘛去呀？还没交待清楚呢。”
    小羊：“大妈我交待什么呀，我内急啊。”
    池大妈：“内急就尿裤子，说，怎么回事儿？”
    小羊：“啥怎么回事呀，大妈我不明白。”
    池大妈：“甭跟我揣着聪明装糊涂，你当我看不出来呀。”
    小羊：“大妈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池大妈：“先甭说这个，你先跟我说说，你们都干嘛去了。”
    小羊：“司徒不是说了嘛，我们去参加培训了。”
    池大妈：“什么培训？”
    小羊：“保镖。”
    池大妈：“保什么保呀，不说实话是吧。”
    小羊：“保镖，就是站高官、富人身边的那些人，保护他们。”
    池大妈：“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保镖。”
    小羊：“什么年代都有，现在保镖可吃香了，一镖、不是啊，一才、一将难求，供不应求，哎哟大妈，你让我进去吧，我真的要憋炸了。”从池大妈身边挤进去。
    池大妈：“站住，还没完呢。”
    小羊：“大妈你快说。”
    池大妈：“我问你，是不是惦记上人家闺女了？”
    小羊：“大妈这哪儿跟哪儿呀，我一人还顾不过来呢，我那有心思惦记人家呀，没有啊。”
    池大妈：“你当我看不出来，自打你见了人家闺女，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游戏也不玩了，这啥劲儿头子。”
    小羊：“大妈，不是不玩了，是玩不下去了，那不是游戏啊，那叫电竞好不好，是一种职业，我跟您说少遍了，你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我们的职业，再者，这跟人家司徒有啥关系呀，什么我惦记不惦记的。”
    池大妈：“你不惦记？”
    小羊：“是，我不惦记，我只惦记着赶紧找个工作，有地儿吃有地儿住的，大妈，欠您的三月房钱，只能等我发了工资再给您了。”
    池大妈：“行，你答应我一件事儿，三月房钱全免。”
    小羊：“大妈你说，只要我小羊能做到的，决不推辞。”
    池大妈：“你们不是一起嘛，参加什么保镖培训。”
    小羊：“对呀，是一起去，司徒能去有我一半功劳。”
    池大妈：“好，那你帮大妈我好好看着点司徒。”
    小羊：“看着她干嘛呀，她欠您房租，不会呀，人家刚来呀。”
    池大妈：“你甭管，你就给我看好了就行，不是房租的事，你听我说啊，你把耳朵伸过来。”
    小羊：“我猪八戒啊，我有那么长耳朵嘛，”凑到池大妈跟前，“好话不背人、背人无好话。”
    池大妈：“啥好话不好话的，全是好事好话。”接着对他一阵嘀咕。
    小羊：“真的假的呀，大妈，你们家程序哥看上司徒了？”
    池大妈：“看上不看上我不敢说，反正我们程序哥、什么程序哥呀，这哪儿话呀，我们家池瑞开窍了，就一样，你替我盯好了，有事儿赶紧给我打电话。”
    小羊：“大妈，说到点了，行，我答应，不过我有条件。”
    池大妈：“不就三月房租嘛，免了。”
    小羊：“嘿这个痛快，还有晚上一顿饭啊，没饭辙儿呢。”
    池大妈：“行，加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