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阅遥一看到他发了病,连忙派人将他五花大绑地绑在了柱子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将身上的脓包给挠破了。
直到病人被绳子绑在了柱子上时,他却还在拼命地挣扎起来,绳子都快将他的手臂磨出血了,他都没有停住手。
见状,林阅遥生怕绳子将他身上的脓包磨得感染,连忙让人拿来冰块给他冰敷,他这才停下手里的动作。
彼时,她想起这病人的脓包既然忌热喜凉,那便可以从性凉的草药中选择可活血化瘀的药草。
随即,只见林阅遥连忙伏在案前:“唰唰唰”拿起笔墨写下药方交给了下人,让他赶紧去下面拿药。
结果下人刚走到医馆楼下的药柜处,就撞见了一个来买药的中年人。
只见这人大半夜过来买药不说,竟然还穿了一身的黑衣,还带了个面纱,根本让人看不清面容。
下人心下狐疑,却还是照着客人说的药给他抓了几副。
却不料,下人刚转过头的时候,此人就看见了放在桌上的药方,他连忙小心翼翼地将药方拿走,然后放上一张自己开的假药方。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放好,下人便已经打包好他的药递给他手上了,此时此刻,他慌忙付了钱就转身离去。
见状,下人忍不住叹口气,最近怎么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有?!
彼时,他突然想起来刚才林阅遥交给他的药方,连忙一拍脑袋,按照药方上的药赶紧抓好,拿去磨成了草药泥才去交给林阅遥。
刚上了楼,就看见林阅遥仍伏在案桌上看着医书,遍地散落的古籍医典压根都没有下人可以站脚的地方。
林阅遥抬起头却看见对方已经站在门口多时了,连忙将药泥接过,却在刚好接过的时候,不知从何时打过来了一个小石子撞到了下人的手腕上。
“哎呀!”下人一阵呼痛,手上一送,这药泥便掉在了地上。
见此,下人连连讨饶,林阅遥也是一惊,连忙让他再去捣碎一碗药泥过来,见下人离开,她才往四周望了望,忍不住问道:“请问是哪位阁下在此,为何不露出真面目?”
她刚说完,视线就被对面的一个男子吸引住了,只见牌楼的二楼刚好坐着一个俊美的华服男子,他眉眼如画,望着她的眼神里,满目担忧和柔情。
林阅遥没想到段靖柒竟然会在这里出现,她一顿,下一秒却见对方从一跃而起,直接从对面用轻功飞了过来,稳稳地站在她面前。
“刚才是你打落我的草药泥的?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林阅遥质问道。
一听此话,段靖柒好整以暇地望着她,一双撩人于无形的桃花眼此时却直勾勾地盯着对方,笑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你还把它打落了,我现在在治病救人!”林阅遥怒道。
显然,段靖柒的所作所为令女子异常恼火,毕竟她时间不多,只有短短十二个时辰,眼看离规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病人的病情却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甚至还恶化了。
林阅遥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却不料,段靖柒缓缓开了口,说道:“刚才我就在对面,亲眼看见药房老板进去了你的锦绣医馆,还掉包了你给下人的那张药方。”
话音刚落,林阅遥狐疑道:“你的意思是说.......
“没错,这药泥绝对不能给你的病人涂上,这都是那药房老板的诡计,我劝你还是小心行事,他看来根本就没想治好吸血虫的病,他只要让你治不成,他就赢了。”段靖柒说道。
见他煞有介事的模样,林阅遥沉吟许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药房老板医斗的这件事?难不成你一直都在对面坐着?”
听到此话,段靖柒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只见他双眼渐趋柔和,抬手抚了抚她额间乱了的碎发,施施然道:“如果我说我就在对面看了你整整一天,你会怎么样?”
话音刚落,林阅遥连忙后退一步,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身后的病人突然发出”呜呜”的低鸣声,连续好几个时辰高烧不退,按照现在这样,恐怕都撑不到明天天亮!
见状,林阅遥连忙亲自下楼去药柜抓药,捣药泥,她一撞见下人,便让他先行离去,随即她便紧闭大门,连个狗洞都用石头掩住了。
她回到二楼,将草药泥敷在病人的脓包上,却见脓包突然红肿不堪,病人终于忍耐不住发出惊恐的哭嚎声,显然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
因为剧烈的都挣扎,他甚至还磨坏了绑住他的草绳,只见病人猛冲了过来。
“小心!”
话音刚落,林阅遥便被身旁的男子直接拉进了怀里,突如其来的温热令她忍不住抬眸看了一眼段靖柒,却见他神色沉重,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
却看见了病人正在痛苦地用头砸墙,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嘶鸣声,令人触目惊心。
彼时,段靖柒这才垂下头,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阅遥说完,指了指病人,继续道:“他的情况不太好,我担心他这个样子撑不到明天天亮,我还是强行戳破他的脓包,将毒血放出来吧。”
此话一出,浑然失去理智的段靖柒直接转过头,一头冲向了林阅遥,脸上的脓包已经被他弄破了,流出了腥臭腐黄的浓稠液体,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啊啊啊啊!”病人那张可怖的脸上全是鼓起来的脓包,甚至还有腐坏的脓水交织在一起,就连他的眼皮都被脓包挤得只能眯起一条缝。
见他突然冲过来,似乎是想要林阅遥给他一个痛快,失去理智的他,却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彼时,林阅遥身后是医馆空悬的楼梯,若是她滚下楼梯,必定性命难保。
见状,段靖柒连忙一个手刀将对方劈晕过去:“砰!”的一声应声落地,却不料对方倒下的那瞬间竟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他,身旁传来轻不可闻的抽气声。
林阅遥也是一惊,下一秒她却被段靖柒拉到了另一边:“你站在那里,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闻言,她抬起头,却撞进段靖柒那双黑黝黝的眸子里,宛如万千星子临空,浩瀚无垠。
“就算危险,你也不能把他弄晕过去吧?”林阅遥好笑地问道。
没想到面前的男子竟然在担心他。
一想到之前他对她冷淡的态度,现在居然有种冰雪初融的感觉,她心头一暖,暗自笑了笑。
不料这细微的神情竟然落在了段靖柒的眼里,他转过头,说道:“不把他弄晕,你怎么治疗?难不成看他发疯,你还要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着扎针吗?”
“你在关心我?”林阅遥笑道。
闻言,段靖柒转过身,将药箱递给了女子,淡淡地说道:“我只是不想看大名鼎鼎的林医仙会败给那种无耻之辈。”
“哦,是吗?”林阅遥挪揄道。
显然,段靖柒似乎是察觉到林阅遥眼中的促狭之色,随即抿了抿唇,催促道:“你还是赶紧看看他怎么样了,他看起来病情恶化了许多。”
“好。”
说完,林阅遥便掏出药箱里的银刀,小声道:“帮我把柜子里的酒递给我。”
闻言,段靖柒便端来一壶女儿红放在了她的手里,林阅遥将酒浇在刀面上,却用余光扫到男子若有所思的神情。
她状似无意地解释道:“我师父嗜酒如命,锦绣医馆里总会为他备上几壶好酒,生怕他来了没有酒给他喝呢。”
林阅遥一边说,一边娴熟地用刀尖点上病人身上的脓包,却不料脓包坚硬如铁,轻轻一划根本不能撼动分毫。
除非是用力地刺开,或者猛烈的撞击才可。
思及此,林阅遥用手指按了按,寻了一处最软的地方,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刺下,她暗自用力直接劈下,只闻见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涌入鼻腔,她连忙拿过一个湿毛巾将脓水擦干。
一连过去了个两个多时辰,她才将这些脓包里的脓水全都挤干净,但她的右手几乎酸麻到连握针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状,段靖柒想上前帮她,却被她笑着推开道:“脓水都挤出来了,你去楼下的药柜按照我药方上面的药材帮我抓药,你放心,药柜的每个盒子都有表明药材的名目,你对着拿就是。”
话音刚落,林阅遥拿着湿毛巾给病人擦净身子上的污血,见段靖柒二话不说便拿过她事先放在桌前的药方,跑去了楼下时,她望着段靖柒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段靖柒不似之前那般冷淡,反而有几分柔情。
才过一盏茶的功夫,段靖柒的便称好了药拿给了林阅遥,她接过去将草药放进了木蛊里捣碎。右手酸麻还未缓解,林阅遥用左手捣得艰难,见她如此,段靖柒直接一把拿过木蛊,娴熟地将草药捣碎成泥状。
见他这手法,林阅遥笑道:“看不出来你一个不学医的人如此娴熟。”
“久病成良医罢了。”段靖柒不置可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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