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你知道我是你的夫人,自也是这家里做主的,若有下人滋事告状,我自是要查清办理。”姜氏说着,搂上了方世宏的腰。
“ 可这当家主母的差事,也不好做,这不今日,有人向我告状,说锦年的夫人勾引了街边卖豆腐的小贩,欠了人家豆腐钱,要我们亲王府管管。”
姜氏说的的来劲,眉飞色舞。
“ 那锦年成亲时就说是另立门院,我也没权利去责问,但好歹是你的儿子,外人眼里他也是亲王府的人,那我不能让他夫人丢了咱王府的面子!便想着让李嬷嬷叫来询问。”
“ 若是小商贩胡编栽赃,我定将小贩送去官府。可谁知,锦年那位夫人性子太泼辣,还没等李嬷嬷说清原由,就把李嬷嬷给打了!”
“ 王爷你也知道,李嬷嬷不但与我主仆四十几载,还是我奶娘。我见此怎能不气,便带几个下人婢女一同在拜访,怕古明月到时在伤到我与嬷嬷。”
“ 但我万万没想到,她古明月就是个练家子,不由言说,拿起笤帚就将一众下人打了一通,根本没把我这大娘放眼里,甚至更说连王爷你也不怕,就算是皇帝来审她,她也照打不误!”
姜氏言语中添油加醋,将古明月说的十足霸道恶劣。
“ 王爷你说,她这样的女子再不管教,来日必定会祸害亲王府!”
她说的担忧急切,片晌,躺在一旁的方世宏依然没有反应。
“ 王爷?你听没听我说啊,”她拍了拍方世宏的肩膀,瞧还是没反应,侧身起立,透着月光,瞧他双眼紧闭,面容舒展。
“ 王爷?”
她稍有胆怯的伸出手,到他鼻翼下探去。鼻息冲到手指,姜氏瞬间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她双手力锤被褥,长长哼了一声,倒在床上。
这她废了半天口舌,居然给方世宏讲睡着了!
这一夜,姜氏失眠了……
次日清晨,
亲王方世宏睡醒了,一睁开眼,姜氏坐在他对面,双眼充斥着恼怒,直勾勾地盯着他,属实吓了他一跳。
“ 夫人既然早早醒来,怎不穿衣洗漱,为何坐在本王面前,直直盯着?”
姜氏扬起下巴,气不打一出来。
“ 王爷可还记得昨夜,妾身说了什么。”
听言,亲王方世宏掀开被,起身下床背对起姜氏。
“ 本王昨夜在书房挑灯秉公到夜半,身体甚是劳累,现今已有些记不清,夫人昨夜说过了何事。”
话音刚落,姜氏呼啸而过,一巴掌拍在了亲王的后背,开口怒骂。
“ 你个没良心,昨夜明明就是应付于我,上了床你倒头就睡,我说的话你曾有半字听进耳朵里,今日还想说谎话蒙我?王爷眼中若也没有我姜秀竹,大不了休了我!这亲王府上上下下的琐碎事,我还不想管了呢。”
说完,姜秀竹拍打起床头,开始哭哭啼啼。说她为王妃几十载,净无人将她放在眼里。
而她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可不轻,方世宏转身便揉了揉自个的后背。
他想开口呵斥,且瞧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又不忍出口,只能叹了口气,坐回到床边,伸手轻拍了拍着姜氏的背脊。
“ 好了,夫人莫与本王置气,你昨夜说的不就是锦年他那夫人出手伤人,不敬于你,等下早膳,我就命人去叫他俩前来,当面给你赔不是。”
姜氏瞬间收住了哭声,转过身道。
“王爷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蒙我?”
“ 怎会,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 那就好,刚刚妾身下手重了点。”姜氏伸出手对方世宏的背脊揉了揉。“ 望王爷恕罪。”
方世宏摆了摆手。“ 无妨无妨,只是夫人日后莫要在冲动。”
“ 妾身明白。”
姜氏立马允诺,心中在想,若不是她这一哭二闹。他能派人去叫他小儿子和儿媳妇来向她赔罪?还不是在她面前装糊涂。
另一边,方锦年的破旧庭院内,屋中躺在木床上的古明月率先醒来。
她睁开眼,刺眼的阳光射在脸上,她抬手去挡,转着脸便看见躺在自己身旁,一左一右的儿女,忽然觉得穿进书中也不算太悲哀。
她缓缓起身,将身上柠儿小小的手臂放到床上。
“嘶~”
头顶传来痛感,古明月顺势摸上,一块布和一条绳子,谁为她包扎的?这么简陋。
(怎么不见方锦年?)她疑惑着下了床。转头就看见趴在木桌上睡着的男人。
昨日的过往,立刻显现在她脑海里。她与平儿一起上山采野菜,却遇到了暴雨雷电,她下了山,身体却不堪重负地倒下。
“所以,我是怎么回来的?暴雨中打着黑伞,衣着华贵的男人是他吗?”古明月小声疑问,走到了方锦年的跟前。不由自主的摸上了他后背处的衣衫。
“ 不会的,一定是我眼花了。”她收回手,视线一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
“ 这是?”
她低下头,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衣裙,瞬间脑海里闪过一段画面,古明月吃惊不已。“ 这不是原主的婚服吗?”
这时,趴在木桌上的方锦年睫毛微动,坐起身打了个哈欠。
“ 哈~”
古明月立即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 方锦年,我这身衣裙是不是你换的?”她语气严厉,带着不悦。
背对着他的方锦年, 眉宇微皱,想好心没好报。但转过脸看向她,神色却是一副无辜呆板,眸子里还显出有点受到惊吓。
“ 啊,娘子,你醒啦。”
“ 说,我的衣裙是不是你给换的。”
“ 是我,娘子你别这么凶,昨日你和平儿淋了雨,被人送回来时,全身都湿透了,我怕你穿着不舒服就给你换了。” 方锦年瘪起嘴,委屈叭叭的说着,好像她的样子有多穷凶极恶。
“ 你就不能找个女子给我换件别的衣群吗?这件是婚服!”古明月的语气没了严厉,却还是透着不悦。
方锦年低下了头,像是更委屈了。
“ 除了娘子,我就没有认识的女子了。我在柜子里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了这一套衣裙。难道婚服不能再穿吗?”
他有着小小的疑问,像是不明白。
古明月听言,便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竟忘了他是个没人待见的傻子。
“ 都是我不好,错怪相公了,”古明月上前给了他一个拥抱。
方锦年顿时惊到错愕。
“ 相公帮我换下来的衣裙在哪?”她退步询问。
方锦年看着她有些愣神。“ 在院里的石桌上。”
古明月立即推开屋门,走到了院内。
(你是谁,还是当初那个古兰月?)方锦年内心疑问,摇了摇头,起身走到了床边,叫醒了方洛平与方如柠。
“ 柠儿,平儿,醒醒~”
院内石桌旁,古明月拿起了已被洗的干干净净的衣裙。
“ 人虽傻,还算勤快。”
她嘴角微翘,心里已然在想,如果日后有条件,她定要试一试,将方锦年的脑袋给治好。
若她有机会回到现实世界,平儿和柠儿也还有个可靠的依靠。
“ 想的是不是有点远?”古明月自问,拿着衣服走进了屋里。
片刻,方锦年被赶到了门外。
“ 锦年,我不叫你进来,你可千万不能进来,听到了吗?”
古明月脱掉了身上的婚服,方锦年在门外应承。
“ 听到了娘子。”
木床上,方洛平平和方柠儿俩个娃娃,将被子又盖到了头上,她可没吩咐她俩这么做。
不一会儿古明月换好了衣裙,走到床边掀开了被子,摸了下方落平凉凉的额头,不禁自责。
都是娘不好,昨日让平儿跟着娘受苦了。
方洛平扬起了憨憨的笑脸,摇了摇头。
不苦,娘为了保护平儿才是受苦了。
是古明月更自责,抱起方洛平,就对着他的脸蛋儿亲了两口。
方如柠在一旁看着,搓了搓小手,眼中满是羡慕。
“ 娘亲,哥哥,你们昨天吃的糖甜不甜啊?”
她弱弱出声引来了古明月与方洛平的视线。
“ 甜!原来昨夜不是做梦,真是小妹给的糖,多谢小妹。”
放落平冲着柠儿灿烂一笑,小丫头顿时不好意思的嘴角微扬。
“ 兄长客气,有糖当然要分兄长一颗。”
古明月瞧着觉得不对,细声询问。
“ 柠儿,昨夜的糖娘亲也觉得好吃,是谁给你的啊?”
小丫头愣了下,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
“ 是大伯,大伯昨天又来看我们了,还带了几颗糖,和一包桂花糕。”
说着,方如柠从床褥底下翻出了那包桂花糕。
“ 娘亲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瞧柠儿捧着一包糕点,笑得天真烂漫,古明月也不再多疑。
只是心想,他们的大伯也就是害原主死掉的罪魁祸首。他们一家,还是离他远点较好。
“ 既然可好吃了,那柠儿和平儿就分了吃吧。”
她放下方洛平,两个小娃娃顿时欢快的拿起糕点开吃。
“ 娘,你也吃一块。”
“ 娘不喜欢吃甜的。”她笑着抚摸两个孩子的头发。
屋外,传进方锦年的声音。
“ 娘子,我还要站在外面多久啊。”他拍了拍门框。
“ 进来吧。”古明月起身,将柜子上的婚服叠好放进了柜子里。
一张白色毛茸茸的毛毯映入她眼帘。
“ 这是哪儿来的?他拿起毛毯询问刚进屋的方锦年。
我也不知,娘子和平儿被送回来时,平儿的身上就裹着这张毛毯,我拿下来给那送你们回来的公子,那公子却说不必,一张毛毯不值几个钱,就离开了。”
她摸着毛毯上的绒毛,暗想昨日她一定是碰到了一位有钱人,说不定是还是哪位王爷!
“ 昨天怎么就晕的那么死!”
瞧她视自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方锦年眉头微皱。
( 她这女子,难道还想着攀龙附凤?)
古明月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才将毛毯又放回了柜中。
“ 算啦,这就是命。”
见她又是自怨自怜,方锦年心底泛起一阵嫌弃。
( 做我的娘子,算是委屈了?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想着嫁与权贵?)
古明月抬眼巡视,敲到窗沿下放着那残破不堪的箩筐。上前一看,里面的药草已经少之又少,发蔫打卷,在卖不了钱。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