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便就将太子与计家人的密谋,与庆祥帝说了:
“……便就是六弟哪儿,依着儿臣说,陛下也要好好清一清了。
幸好六弟孝悌,或换了别人的话,只怕已经是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的了。”
庆祥帝到底没十分信五皇子,让禁军都尉领着禁军,去那偏僻宅地里拿人,结果将太子、计小郎一齐拿住,方才是信了。
当然了,在那宅子外面蹲着的安王,也被一齐带进宫里。
庆祥帝又问了回安王,安王倒也是听话,便就将五皇子教他的话,跟庆祥帝说了。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再没差的了。
庆祥帝对着太子,真是骂也不是,不骂又十分窝火。
然后,这可苦了靖边侯等一众的大臣,他们因要上早朝不敢喝水吃饭,又跟到勤政殿,本以为说完事就走了。
结果庆祥帝就跟忘了他们似的,他们在偏茶房呆着,便就见得人来人往,可就不见皇帝宣他们。
等庆祥帝终于想起他们,让他们过去的时候,不单五皇子已经被封为福王了,便就是那两道圣旨,都已经发了出去。
众臣皆让散去,庆祥帝独将靖边侯留下,却是半晌不语,饿得几欲发晕的靖边侯……
等庆祥帝终于说话了,靖边侯却觉得还不如不说,庆祥帝说:
“刚刚你应该听说了吧?朕已经封老五为福王,他既是你看好的女婿,朕就送与你,这下满意了吧?”
靖边侯……
陈皇后与许贵妃忙了半天,最终却是以五皇子封王建府,又得一有力岳家做为完结。
当然了,五皇子的那一席话,庆祥帝还是听进去了,过了几日派怀时过去,将东宫上下,好好地梳理了一遍。
靖边侯就觉得隐隐不对,他是军伍出身,绝不信凑巧。
可他暗自将事情细细地梳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五皇子出手的痕迹。
五皇子自幼失恃,又无强力外家扶持,虽说各宫均有各自眼线,但靖边侯敢保证,五皇子绝没有。
眼线这东西,都是从很早的时候开始埋的,五皇子现在也才十八,哪个眼线,没个十年八年工夫,都埋不下的。
这种情况,在靖边侯看来,要么就真的是凑巧,要么就是五皇子预料到所有人的反应。
若是后者的话,靖边侯想到福王那毫无表情的脸,突然就觉得有些惊悚。
这样的人当女婿!
看好的女婿到手了,可靖边侯突然的却就觉得不香了。
便就是打了将近二十年仗的靖边侯,也不敢说自己料事如神。
若是碰上难以解决的事,也是要跟着军师与众将官,来回的开会探讨、商量,反反复复地推演几番。
即使如此,施行起来,却也是千万小心,不敢有丝毫大意。
更何况若五皇子果真有如此心智,那五皇子娶他女儿,却也是精心算计来的了!
那么,目的可就不难猜了!
就怕卷入争储之中的靖边侯,心情极为郁闷。
面对媳妇的询问,靖边侯思索片刻,将事情的大致说了之后,却又将他的猜想,也说了。
侯夫人听完后,当既便就怒了:
“这就你相好的女婿?我当初就说不行,你非说女儿最终怕免不了要嫁入皇家的,与其嫁安王,不若五皇子。
要我说,都你在陛下面前乱说话,结果陛下就上心了。
若是咱们仔细谋划,也不见得就没别的选择,你说,这回怎么办?
若他真安了那个心思的话,你不帮他,将来他又会怎么对咱们女儿?若你帮他,他一个光棍王爷,可不是做梦呢吧?
更别说咱们全族几百口子的命,还有女儿的幸福又怎么办?”
赐婚圣旨已下,再说什么都晚了,侯夫人眼睛都红了。
靖边侯忙向夫人赔礼,略沉吟了会儿,说:
“家里那么多人呢,我便心疼女儿,也绝没有不顾别人性命的。婚不结是不行了,但也不是不能谋划。”
见侯夫人眼神迟疑地看过来,靖边侯绷紧了脸说:
“虽说皇家婚事鲜有和离,但也非绝对,唐肃宗就曾和离过。现如今也只有先让女儿嫁过去,再寻机会和离。
之后假死脱离,咱们家不是那等腐儒,没有什么性命是小,失节是大的说法。
到时咱们再细细安排,定使女儿嫁如意郎君。”
侯夫从听了这话,虽没立时展颜,可到底不似先前那般生气了。
靖边侯连忙再接再厉说:
“福王还小,以为自己颇有些心计,几个皇子先斗着,他好从中取利,还真是太天真了。
远的不说,就眼前的两件事,一个是咱们的女儿,能不能顺利嫁入福王府,接下来的算计肯定少不了。
这个咱们倒不用他操心,婚期定在了十月,已经着钦天监看日子了,但这福王府能不能建起来,可就看福王的本事了。
虽有陛下下旨,户部拨款,工部施工,可户部侍郎可是太子侧妃的父亲。
他要是不想拨款,可不是有现成的理由?南边沿海地方,开春那会儿大雨,淹了不少的地方。
北边却又旱,现在已经六月了,却是一滴雨都没下过。
陛下现在也是十分的上火了,北边要是一直旱下去,只怕氐真部牛羊若是没草,就又该劫掠了,边防军备,这哪儿不要钱呢?”
若福王府一直建不起来?
侯夫人问:“会不会婚期往后推?”
靖边侯摇头笑说:“皇子府又不是不能住人。”
侯夫人一听就有些失望,一时的,竟是不知道希望福王府建起来,还是别建起来了。
若建不起来,说明福王的能力不行,可让他们女儿住皇子府,又颇觉得委屈。
侯夫人皱了皱眉,又问道:
“太子妃的殷鉴不远,这位秦大人总该吸取教训,收敛小心些吧?”
靖边侯冷冷笑了声,说:
“若是别人,或许不至于明目张胆行事,但福王虽是恶名满京,只要不跟他明面上发生冲突,福王能如何?
你虽不在朝上,但文官那一肚肠的阴险狡诈,弯弯绕绕,还能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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