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出口,陈娇语就已经后悔失言,因此,等领着程绣锦出去,陈娇语脸子非常难看。
而御花园里,位置最好,也最为敞阔的亭子,自然是留给帝后用的了。
陈娇语领着程绣锦往那亭子去,便就跟程绣锦摆威风:
“你这辈子虽也就是个亲王妃了,可该学的也要学着点儿。”
后一句,可不就万一用上呢?
程绣锦错后陈娇语小半步,摆足了恭谦的样子,却在心底默默吐糟陈娇语,说话可真是一点儿也不谨慎。
她程绣锦要是用上了,那她陈娇语这太子妃,便就是太子,岂不是都要换人做了?
陈娇语自己也是噎了下,进到亭子,便就又说:
“你要看好了,这位次一定不能乱了。首座自然是父皇,而与父皇齐肩的,就只能是母后的座了。
你看这个座了吗?这才是贵妃娘娘该坐的位置,你一定要记住了,规矩不可乱。
更切不可一味的谄媚,就随便乱……”
还没待陈娇语说完话呢,怀时小跑着过来,给两人行礼。
这可是庆祥帝跟前的大太监,陈娇语就跟没发现似的,端着姿态,就等着怀时将礼给行全了,才慢悠悠说了句:
“免礼吧,公公这时候来,可是父皇有什么的吩咐?”
怀时显然也习惯了,笑说道:
“回太子妃娘娘的话,陛下说,今儿宴会主要是为安王选妃,就上首设三座,也方便贵妃娘娘选看姑娘。”
这不是现世打脸?
为防被陈娇语牵连,程绣锦默默地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着。
虽说程绣锦也觉得皇后可怜,但就这个世道,再订得全面的规矩,也搁不住皇帝的喜好。
许贵妃攻克了庆祥帝,就可以傲视一切规矩了。
大概自己也是正妻的原因,有些同病相怜,又或不想在程绣锦面前失了面子,陈娇语大义凛然地说:
“自来无规矩不成方圆,祖宗礼法哪儿能随便乱了?还请公公回复陛下,请恕本宫不能遵命。”
怀时很明显地愣了下,没说什么地走了。
陈娇语就越发得意起来,一会儿骂小太监行动慢,又骂宫女这边摆盘不对。
然后没一会儿,怀时又来了,却带了庆祥帝的口喻,寻借口将陈娇语给支使走了。
程绣锦看着,也是暗自摇了摇头。
好在陈家姑娘来了,程绣锦跟在陈娇语一起,总算是见着那位,传说中害了差点儿成安王妃的陈娇婵破相的陈娇环。
果然不出程绣锦所料,这位陈娇环与程仪简直如出一辙。
陈娇环与陈娇语甫一见面,便就拍了一通马屁,将陈娇语拍得通体舒畅,才打量了下程绣锦说:
“福王妃娘娘可是京上的名人,没想到今日得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这是拿她做伐子,讨好陈娇语了,程绣锦一笑,说:
“陈九姑娘说笑了,我那点儿微名,哪儿比得上陈九姑娘,想来是深得郑袖的真传了吧。
就不知陈九姑娘可婚配否?
太子妃娘娘最是讲规矩的了,依着我说,有些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今儿能害自家姐妹,明儿就兴害族中姐妹了吧。
眼界也浅,以为害了人,就真能代位而上了?”
陈娇环差点儿被气哭:
“你……”
程绣锦一声冷笑,拿眼乜斜陈娇环,却是缓声与陈娇语说道:
“太子妃娘娘才提规矩,这位陈九姑娘都敢跟我你啊我的了,就是规矩?
嫡庶要分明,庶出就要认清自己庶出的身份才行。”
这些日子,陈娇语在东宫,也是受够了秦侧妃的气,此时听程绣锦这话,倒是有点儿惺惺相惜,说陈娇环:
“这是在宫里,你给我规矩些,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若不然,别怪我不念亲情。”
陈娇环马屁拍到马蹄子上,本想呆在陈娇语身边,以图提高身价,现在也只得柔柔弱弱地走了。
一时间,花园子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也有宗室夫人带了自家小郎来的。
相亲宴嘛,自来皇帝挑完儿媳妇,也容给宗室子弟挑媳妇的。
然后慎王陪着慎王妃,晋王也陪着晋王妃也都过了来。
而令程绣锦没想到的是,杨如意竟也来了。
不过想想也是,也算个勋贵了。
慎王像对待珍宝似的,小心翼翼扶着慎王妃,虽还没听着风声,但这对夫妻的动作,慎王妃很显然是有了。
程绣锦忖度,因有三个月内不生张的习俗,估计是已经诊出脉相来,等到日子才往外说。
瞅眼身边的陈娇语,程绣锦往远躲了躲慎王妃。
所以说,她真的不喜欢这种宴会。
大家面上一片欢声细语,其实都在寻机会给对方使绊子。就一个字:累!
慎王、慎王妃这副模样凑上来,说不是故意刺激某人,都没人信。
对于生孩子,程绣锦不急,可陈娇语急。
开始能说日子浅,现在也多半年了,还没动静,就是庆祥帝,都曾指派太医去给陈娇语看脉。
那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晋王与晋王妃两夫妻,平时十分低调,请安时碰上,除了打招呼外,也是不多说一个字。
此时,晋王妃却似调侃地说:
“哎哟,三皇兄对三皇嫂可真是好,瞧瞧这一出,要不是青天白日的,只怕三皇兄都要抱着三皇嫂,竟是连路都舍不得三皇嫂走了吧?”
慎王虽没吱声,却是与慎王妃无声一对视,便就同时都笑了。
慎王妃说晋王妃:
“我劝你留些口德,现在说我痛快了,明儿你就没这一遭?我看你是忘了你那时候,可是比我还娇气呢。”
说完,慎王妃与晋王妃就一起笑了。
显然妯娌两,是想起以前什么好笑的事情了。
笑过了,慎王妃却又嘴角含笑地问陈娇语与程绣锦:
“大嫂和五弟妹可有动静?前儿我听说有太医给大嫂看脉,该不是没到说的日子呢吧?”
程绣锦做娇羞状,低头不语。
陈娇语却是几乎拧断了帕子,冷冷说道:
“劳三弟媳惦记了,不过是请个平安脉罢了,况太医也说了,本宫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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