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医仙秀丽的眼珠轻轻一转,便看向了盛景致和宫女,“你们二人皆说人是我推下去的,那我想请问了……”
她伸出两只手,上下翻了下,问道:“你们看见我是用左手推的皇嫂,还是右手?”
这一问,盛景致和宫女皆是一阵迟疑。
“左手。”
“右手。”
旋即二人同时回答,却是两个不同的答案。
小医仙得意地垂下了眼眸,还真是不经考验啊,“父皇,您都看到了吧?三皇妃和这宫女同时咬定是我把人推下去的,可是她们一个说我是左手推的,一个说我是右手推的,那儿媳到底是左手推的还是右手推的呢?”
赵景宗脸色难看,聪明的都知道是她们在污蔑小医仙。
盛景致见形势对她不好,当即解释道:“父皇明鉴,事发太过突然。当时皇嫂走到台阶的时候,儿媳瞧见皇祖母的爱宠福贵从太子妃怀里跑出,儿媳当时太过害怕,等反应过来时便看见皇嫂从台阶滚下去,实在是没看清,所以才会误会了太子妃。”
盛景致说完郑重跪下请罪,“是儿媳看错了,还请父皇责罚。”
她说低头就低头,这姿态让小医仙打心里佩服她。
“是,是啊,陛下,是奴婢眼瞎,误会了太子妃,还请陛下恕罪。”
“荒唐!你们仅凭自己的主观,便随意攀咬人。来人,将这个胆大妄为、照顾主子不周的宫女给朕拖出去,直接杖毙!”
宫女错愕,痛呼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她拼命呼救,却还是阻止不了自己被邓公公的人给拖走的下场。
小医仙看着人被拖走,心里一阵惊骇,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天子震怒的可怕。
处置完那个宫女,便轮到盛景致了。
只见她害怕地缩在地上,浑身散发出着的害怕可见一斑。
“至于你,身为皇室内眷,却不明是非,随意论断别人,念在你是初犯,朕命你和老三一起禁足府里,这些日子不要出现在朕眼前。”
就只是这样?小医仙有些失望,比起杖毙,这处罚委实轻了。
盛景致赶紧磕头谢罪道:“孙媳知错,谢父皇宽容。”
“还赶紧给朕滚。”赵景宗不客气呵斥道,盛景致赶紧站起来,提起裙摆,灰头土脸地溜走了。
殿内一下子就剩下小医仙和赵景宗,赵景宗背对着她,小医仙便直视他的脊背,今日她算是见识了这位帝王的铁血手腕。
他可以随便一句话便要了人的命,也可以随意便饶恕了一个人的罪过。
明明盛景致和那宫女犯了同样的错,他却可以饶过盛景致,却要了那个宫女的命,这不公平。
赵景宗感受到小医仙逼视的目光,他转头对上她的目光,灵敏道:“你不服?”
“儿媳不明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父皇杖毙了那宫女,却饶了三皇妃。”
赵景宗脸色不大好看,口气冷冷道:“你在教朕做事吗?”
“儿媳不敢。”小医仙自然垂下脑袋,但是她说话的口气可是一点都没有屈服,“儿媳只是觉得,陛下此举若是传出去,一定会引得百姓议论。”
“放肆!”赵景宗怒斥一声,“什么时候轮到你……”
“父皇!”就在赵景宗要对小医仙发怒的时候,赵怀仁不请自来,直接闯了进来。
“儿臣见过父皇。”赵怀仁将小医仙拉到身后,旋即恭敬向赵景宗行礼。
“好啊,太子。”赵景宗冷笑,“你现在为了这个女人,都敢擅闯朕的乾坤殿了!”
“儿臣不敢。”赵怀仁在赵景宗面前卑躬屈膝。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赵景宗愤怒拂袖坐回位子上,小医仙看了眼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赵怀仁一个严厉的眼神瞪回去。
“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出去!”
小医仙被他这么一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正要开口说话。
“胡公公,把她带出去!”
胡公公当即上前来拉小医仙,“太子妃,还是随老奴出去吧。”
小医仙虽有些生气,却也懂得察言观色,她出去对赵怀仁来说是最好的。
她跟着胡公公出去,就连邓公公也一并退了出去,殿内就剩下赵怀仁和赵景宗在。
赵景宗脸色阴沉,冷冷地睨了赵怀仁一眼,“你就是这般纵着她吗?”
赵怀仁缓缓抬起了眸子,“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儿臣了”
赵景宗先是一怔,旋即嗤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是堂堂储君,是我南朝的未来,可你却告诉朕,你喜欢一个女子,甚至不惜为了她顶撞朕?”
赵怀仁深吸一口气,沉沉道:“父皇口口声声说儿臣是储君,是南朝的未来,可这又是否是父皇的真心?”
“你!”赵景宗眼里是氤氲的怒气,看得出他在隐忍。
赵怀仁也不欲真得激怒他,他收敛口气,平静道:“这件事阿芷她有错在先,父皇若想处罚,便罚儿臣吧。”
说完,他郑重跪在了地上,为了小医仙,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承担下赵景宗所有的怒火,上次留下的伤还在后背上没好全呢。
赵景宗看着他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屡次三番不惜违背他的意思,他又气又怒:“好啊,朕还真是养了个痴情的太子。你要替那个女人一力承担是吧?”
“好!”赵景宗气得来回走动,然后再站定,眼眸霍得深邃了起来,“太子妃德行有损,你的身边还是需要几个贴心得力的侧妃从旁伺候。”
赵怀仁不可思议地抬起眼睛,看着赵景宗。
“为了你那个太子妃,朕劝你还是不要拒绝朕的好意。”赵景宗这是拿小医仙来威胁赵怀仁。
赵怀仁隐忍不发,赵景宗却看出他在强忍,“怎么?不喜欢?不愿意?赵怀仁,你给朕听明白了!你是太子,却是朕的儿子!朕还在这世上一日,你就得听朕的,朕让你娶谁,你就得娶谁,朕要你杀谁,你也不能反对!”
赵怀仁看着赵景宗的眼里满了陌生,如今的父皇早已不是少年时教导他勤政爱民的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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