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不是!”小医仙没忍住直接回答,惹得阿聂后背一颤,赶紧扭过头来看,见是她,脸色刷得就变了,“怎么是你?你这个坏女人,谁让你给我上药的!”
阿聂愤怒地打掉她手里的药,药瓶砸到地上,溅起满地的碎片。
阿聂将她推开,指着她骂道:“你滚,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
小医仙无奈清理着裙摆上落着的药渍,“你让我滚,那谁来照顾你?”
“荃娘,荃娘呢?”阿聂四处唤荃娘。
“别叫了,荃娘她已经不在宫里了,以后荃娘也不会再照顾你。”
“你把荃娘赶走了?你凭什么,你还我荃娘,你还我荃娘。”阿聂扑腾着手脚要打小医仙,小医仙只是向后一退,便有身后两个宫女将阿聂按在了床上,“殿下,你冷静一点。”
“放开我,放开我。”阿聂挣扎,对小医仙的恨意更深了。
小医仙漠然看着他闹事的样子,冷声道:“闹吧,你就算是闹翻天,也改变不了荃娘已经离开的事实。所以,你还是认命吧。”
“我要告诉父君,说你虐待我!”阿聂气得语无伦次。
“那你去告吧,别忘了,你的父君,也是我的夫君。就看到时候,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喽。”
她扬长而去,殿内响着阿聂震天响的哭声,哭得那叫一个可怜委屈啊。
云儿跟着小医仙往方怡殿回去,听见这哭声实在是不忍心,“娘娘,咱们就这样把小皇孙丢下,会不会不太好?”
“让人看紧小皇孙了,定时换药,还有最近的饮食,让厨房那边多注意些,多给他做些补身体的东西。”
云儿柔然一笑,“别看娘娘表面上对小皇孙好像一副后妈的样子,其实咱们家娘娘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了,心里啊就是疼小皇孙的。”
“别!”这遭到小医仙的否认,“我可不是因为心疼他,我不过是看在某人的面上所以才……”
“哦,原来娘娘早就不生太子殿下的气了啊?”云儿打趣小医仙。
小医仙脸颊一红,快步走去,“懒得同你说,快走吧,再迟,制衣坊的衣服就送不到未央宫了。”
小医仙处理完弘文殿的时候,便去了趟制衣坊,确认绣女们做的衣服质量过关,便着人送过去。
衣服前脚刚送过去,后脚未央宫便派人来说是太后要见她,说说这寿衣的事。
小医仙以为是太后不满意寿衣的事,结果她去的时候,才发现寿衣都被收起来了,太后要同她说的是另外一件事。
“听说,今日你打了小皇孙,安抚了延平侯?”
小医仙一听自觉不妙,赶紧主动跪下请罪道:“皇祖母恕罪,孙媳也是没办法,毕竟是我们有错在先,要想平息延平侯的怒气,这是孙媳所能想到唯一的解决办法。”
“不过皇祖母尽管放心,孙媳下手很轻,并未真得打伤小皇孙,。但小皇孙毕竟是皇室血脉,孙媳打了他终归不好,若是皇祖母觉得要罚,孙媳自愿领罚。”
她这一番话说的周全体面,既解释了她为何要打小皇孙,也向太后主动认了错,太后就算要罚她,想必也不会罚她罚得很重。
太后睨眼瞧着她,许久才道:“你这样做,就不怕旁人议论你是个歹毒的后妈吗?”
小医仙愣愣地看向太后,只见太后非但没有震怒,反而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温柔善意,“好孩子,快起来吧。”
太后主动扶她起来,弄得小医仙有些手足无措,“太后,您,不怪孙媳了?”
“原本将这事交由你来处理,便是想试试看你是否能有为了小皇孙豁出去的勇气?如今看来,你愿意在延平侯面前演这么一出苦肉戏,不惜损坏自己的形象,哀家便知道你是个不在乎虚名的人。”
“且你做事干脆,遇事懂得快速决断。事后也知道及时将对小皇孙不利的人解决掉,足见你不仅有勇,更有谋略。如此聪明又决断的孙媳,哀家有什么资格罚你呢?”
小医仙欣然一笑,“其实,孙媳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事。小皇孙打人或许不对,但这也是事出有因,孙媳不想委屈冤枉任何一个人。”
“哦?”太后顿时来了兴趣,她坐回了太师椅,悠然问道:“怎么回事?”
小医仙如实道:“孙媳问过弘文殿的下人了,小皇孙打人并非没有原因,原来李荣那小孩看似在人前乖顺的样子,其实背地里没少诋毁议论小皇孙的生母。小皇孙之所以打人,也只是因为不愿自己的母亲名誉受辱罢了。”
说到这,太后对她眼里的好奇更盛了,“阿聂这般为他的生母出头,你就不担心,你永远也没有机会取代他心里的位置?还愿意这般无私为他解围?”
小医仙笑了笑,温柔道:“我没那么大度,我还是会嫉妒阿聂的生母,她可以为怀……”
她差点直呼赵怀仁的名讳,意识到后及时改口道:“为太子生子,但这不是我迁怒无辜的理由。换做是我,我也不愿自己母亲被人随意议论。”
她所做既是奉命而为,亦是感同身受罢了。
“好,你这孩子,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刷新哀家对你的态度啊。你送来的寿衣,哀家很满意,你可以早些回去休息了。这弘文殿需要你做的事,还有许多。”
“是。”
小医仙施施然行礼告退,走出未央宫,望着天穹顶上挂着的那一轮明月,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也不知道他回东宫了没。
小医仙回到方怡殿,便主动让云儿去找赵怀仁过来用晚膳。
这还是她第一次这般主动,云儿又惊又喜,赶紧丢下手上的活计兴冲冲地跑去找赵怀仁。
小医仙则在殿内张罗着恭嬷嬷等人准备晚膳的事情,这间隙,她去看过月姨娘,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绣着手里的扇面。
看着她神色清明地坐在那做着纹绣的活计,这一幕实在是岁月静好。
“姨娘。”她轻轻唤了一声,便让人将吃食都摆在了桌子上,“都绣了一天了,还是歇歇吃点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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